第120節
我呆住了。 就一眼,我知道,那是薄止褣的車子。 薄止褣為什么知道我在這里,我的心一下子加速跳動,那種頭疼的感覺預發的明顯,這樣的畫面,也跟著熟悉了起來。 那是一種被人刻意禁錮的感覺。 我顫抖了起來。 而薄止褣已經下了車,看見我的反應,下一秒,他就已經攔腰抱起我:“我送你去醫院?!?/br> “不要?!蔽易プ×吮≈寡挼氖?,就這么看著他。 薄止褣看著我,沒說話,我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字一句的說著:“去醫院,不如你告訴我,這半年發生了什么事情?!?/br> 我的態度很堅定,絲毫沒任何緩和的余地。 薄止褣把我放了下來,輕輕的牽住了我的手,帶著我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我很反抗,但是薄止褣卻扣得更緊。 “你想在這里和我談嗎?”薄止褣問我。 這下,我沒說話。 這里,確確實實不是談話的地方,而薄止褣的態度我也很清楚的知道,薄止褣是答應了我的要求,起碼我想知道的事情,這人會告訴我。 只是,這里的真實度有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 最終我放棄了掙扎,跟著薄止褣一起上了車,車子安靜的朝著京郊別墅的方向開去,在回去的路上,我和薄止褣誰都沒開口說話。 薄止褣的手就這么搭在膝蓋上,眉眼低斂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很安靜的坐著,靠著窗,看著窗外的風景。 我的心,忽然怎么都沒辦法平靜下來,這段時間來,薄止褣給我構建的這個平靜的世界,已經瞬間轟然倒塌。 那撲面而來的消息,讓我很難一次性消化。 我甚至有了一種感覺,在我失憶的背后,可能是更為血淋淋的事實,讓你怎么都沒辦法接受。 “夏夏?!焙鋈?,薄止褣開口,看著我,“你為什么會突然去了圣瑪麗?” 我沉默了片刻,麻木的看著薄止褣:“薄止褣,我不去的話,是不是你就打算欺騙我一輩子這樣的事情?只要我不想起來,只要我不發現?!?/br> “你想起了什么?”薄止褣冷靜的問著。 我眼角的余光堪堪的看見薄止褣的手已經變得緊繃,那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再明顯不過。 這人很少緊繃情緒,這大概是為數不多的緊繃起來。 大部分的時間,薄止褣可以把每個人的情緒都控制再手中,唯獨不會讓人控制到自己的情緒。 似乎,我想起了什么,這個問題,反而讓薄止褣覺得不冷靜了。 我越發的篤定,我的想法是正確的,這半年的記憶,恐怕會是血淋淋的。 我斟酌了下:“我什么也沒想起來?!边@也是實話。 薄止褣看著我,之前外露的情緒已經被斂了下來:“我和鄧幀的婚姻不會很長久的,我說過,一年后,我娶你,我也不是開玩笑的?!?/br> “呵呵——”我笑的很淡漠。 鄧幀的那張臉,讓我記憶太深刻了。 怎么都沒辦法忘記,任誰看見一張和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的時候,都沒辦法平靜的下來的。 或多或少,就算沒了記憶,我也能拼湊的出一二三四。 “你不信我嗎?”薄止褣問。 “我怎么信你?”我的聲音很淡,“沒辦法相信。一個男人,有了妻兒,還對別的女人朝三暮四的話,那就是渣。一個渣男的話,是沒有可信度的?!?/br> 說完,我就拒絕再繼續開口,我的需要冷靜,冷靜的把我今天知道的事情都串聯起來。 那個鄧幀,那個孩子,還有裴釗的死。 而見我不開口,薄止褣也安靜了下來,不再多言。 車子朝著京郊別墅的方向開去。 我一路的沉默,但是我的大腦思維卻異常的活躍,在這樣星星點點的片段里,我很多的記憶在破閘而出。 我頭疼萬分的,但是我卻選擇了忍耐。 我全身汗涔涔的,可我卻不想放棄,在最后一刻,我可以觸及到真相的時候,我不想就這樣的放棄。 我幾乎是把我自己關到了一個完全閉塞的空間里,只為了想明白,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我的身形都開始顫抖,不斷的顫抖,抓著門把手的手越發的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再明顯不過。 一直到薄止褣的手,忽然再一次的牽住我的手。 我才驚覺,車子已經??吭趧e墅了。但是我的反應更迅速,直接推開了薄止褣,我模模糊糊的記憶,在這樣的掙扎里,已經漸漸的明顯了起來。 但是,我卻沒辦法完整的串聯一個事實。 我知道,我所想起來的事情有限。 我知道,我的孩子不是半年前流產的,在我想起的記憶里,而是在和裴釗逃亡的那段時間,它仍然還在,那時候,我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裴釗是在逃亡里,跌落山崖的,我的記憶里有很多的人圍著我們,但是我卻始終看不清他們。 剩下的,就是裴釗跌落山崖后,那不斷出現的各種血腥的畫面。 “不要——不要——”我驚恐的叫出聲。 “黎夏,冷靜點?!北≈寡捒圩×宋业氖?,而常年在別墅內駐守的醫生已經在薄止褣的示意下走了上來。 我想也不想的用力推開了薄止褣,快速的朝著安全的地方跑去。 我知道,我再一次的被注入鎮定劑,只會對我現在的記憶變得更為的模糊。我好不容易蘇醒的部分的記憶。 “你站在那,不要過來?!蔽覅柭暫浅獗≈寡?。 但是薄止褣并沒聽我的,只是腳步放慢了很多,他伸手示意了一下,醫生和傭人立刻就安靜的退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客廳就只剩下我和薄止褣兩人面對面。 我也不含糊,冷聲質問:“裴釗是不是你殺死了!” 這話,讓薄止褣的臉色微微一變,我立刻就明白了,就算裴釗不是死在薄止褣的手里,但是和這人也是脫不了任何的關系。 “不是?!北≈寡捓潇o的看著我,“裴釗是自己失足跌落山崖的?!?/br> “我不信?!蔽抑苯臃駴Q了薄止褣的話,“我不是三歲的孩子,裴釗也不是,若不是神經失常的情況下,是不可能跌落山崖的。除非是人為的刺激和迫害?!?/br> 我說的再明白不過。 “黎夏,你對裴釗總是無時不刻的余情未了?!北≈寡捥峒芭後?,總是一臉的厭煩,那種厭惡的情緒,連遮掩都顯得懶。 我站在原地,就這么扶著伸手的轉角桌子,死死的盯著薄止褣:“告訴我,是不是?” 我的夢境里,太模糊了,我什么也看不見,只記得裴釗掉下去的模樣。 還有,裴釗離開的時候,那樣幾乎是訣別的神情。 我的腦袋的疼痛感月份的明顯起來,我死死的抓著桌子的邊緣,不吭聲。 “回答我?!北≈寡捯矝]讓步。 我看著薄止褣,忽然腦門一熱:“是,余情未了,滿意了嗎?” 這下,薄止褣的臉色驟變,我也沒閃躲,我在執意的等待一個答案。 而薄止褣看著我,一步步的朝著我的方向走來:“黎夏,你攀著我,和裴釗離婚,你就是我的女人,你懷著我的孩子,卻和裴釗走了,你以為我會無動于衷?我想,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br> 我微微愣怔了一下。 是,男人的自尊,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 但是,這難道就是殺人的理由的嗎? “我做的,不過就是攔下你們,阻止裴釗和你離開?!北≈寡挼谋砬橥耆娌桓纳?,“我不認為我有什么錯。至于裴釗,自己失足摔下去的事情,難道也能怪罪在我頭上嗎?” 這話,讓我的心頭一晃。 手肘不小心碰觸到了后面的花瓶,花瓶倒了下來,摔在地上,裂開了。 我的手滑了一下,正好壓在其中的碎片上,劃破了我的肌膚,瞬間,我的掌心滲了血,那種疼痛的感覺,我卻無動于衷。 和眼前的事實比起來,我更為的震驚。 “我和裴釗鬧的不可開交,為什么我還會和裴釗離開!”我敏銳的問著薄止褣。 薄止褣仍然面不改色:“因為你看見了鄧幀,所以一氣之下和裴釗走了?!?/br> 這話,也天衣無縫。 我找不到反駁的點:“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肯定不是半年前流產的,到底發生了什么!” “裴釗帶著你離開的路上,出了事,你的孩子沒了?!北≈寡捳f的很冷靜。 我一直在看薄止褣,看薄止褣的反應。 如果是撒謊的話,一個人怎么可以做到完全不思考,面不改色的說出這些話。在我的思維里,只有是事實,才可以這么順其自然的說出口。 可我面前站的是薄止褣,薄止褣的話,在現在卻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那是下意識的反抗和不信任。 可是,我卻又找不到任何反駁薄止褣的話的地方。 我就這么看著他,已經退到無路可退的境地了。 薄止褣也一步步的朝著我的方向走來,最終他在我的面前站定:“這樣的解釋,你滿意了嗎?” “為什么鄧幀和我一模一樣?”我猛然想起什么,問著薄止褣。 薄止褣低斂下眉眼,這個問題,他猶豫了下,才給了我答案:“鄧幀是你同母的jiejie,所有和你很像?!?/br> 我錯愕的看著薄止褣。 一對姐妹同時喜歡上一個男人,甚至論先來后到,我還是那個后來者。 這答案,忽然就像一把錘子,狠狠的敲了我一下。 我的腦袋快速的閃過無數的畫面,那些模糊的畫面卻忽然在這一刻變得清晰了起來,我串聯起了大部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