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在商場前,我下了車,陳太太幾次挽留,我含笑拒絕了。 而后,我看著陳太太的車子離開后,這才攔了車,果斷的說了地址,車子飛快的朝著圣瑪麗醫院的方向開去。 越是接近圣瑪麗,我的情緒就變得越發的躁動。 那是一種生理的厭惡感,我不喜歡這個醫院,似乎這個醫院帶給我太多不好的記憶,只要靠近這個醫院,那種血淋淋的感覺,就變得越發的強烈起來。 我忍住了。 在車子??吭卺t院面前的時候,我付了車資,快速的下了車。 我開始以為我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找到這個叫做鄧幀的女人和她的孩子,結果,我一下車,就看見了薄止褣匆匆的身影。 我當時嚇了一跳,我以為薄止褣發現我來了醫院,我立刻躲到了柱子后,后來我才反應過來,薄止褣并沒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快速的跟了上去。 我一路看著薄止褣的電梯上了18層,那是頭等特需病房,沒病房的卡,是不可能電梯直達的。 我想了想,我坐這電梯到了17樓,又爬了一層的安全樓梯,才出現在18樓。 結果,我才剛靠近18樓,我就看見了薄止褣,還有一個背對著我的女人,我想,那個人就是鄧幀。 “薄止褣!”鄧幀的聲音帶著哭腔,“黎夏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能把你這樣的鬼迷心竅,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都抵不過一個黎夏嗎?” 薄止褣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站著。 我的角度,卻堪堪的看見薄止褣不耐煩的神色。 其實他的表情都沒發生任何變化,但是我就是能感覺的到薄止褣的這種不耐煩。 “那里面的是你的兒子,你的親生兒子,難道你不管嗎?”鄧幀再質問薄止褣,“你現在卻每天和黎夏那個賤女人糾纏在一起,你說出去不怕人指責你嗎?” 薄止褣仍然沒說話。 鄧幀的手抓著薄止褣的衣服很緊:“止褣,你醒醒,我才是你的老婆,不是那個黎夏,求求你,回來吧?!?/br> …… 三言兩語,之前還顯得義憤填膺的女人,在這一刻已經變得淚眼婆娑了。 我聽著,都覺得心臟揪緊的難受,但是薄止褣卻無動于衷,這和每日看見我的時候,溫柔如水的男人截然不同。 我閉了閉眼。 忽然—— 鄧幀轉了頭,這下,驚愕的人是我,我看見了一張幾乎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我差點尖叫出聲,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是那樣的震驚,卻讓我怎么都沒辦法第一時間回過神,不經意的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垃圾桶發出了聲音。 “是誰?”薄止褣冷冽的聲音傳來。 我想也不想的,就飛快的朝著樓下跑去,我生怕被薄止褣抓到,薄止褣果不其然很快就追了上來,我在薄止褣的身后,還聽見了鄧幀的聲音。 “奇怪,明明剛才有聲音的?!编噹目跉夂芫o張,“會不會是記者?” 薄止褣沒說話。 我的腳步根本沒停,甚至我不敢去電梯,我害怕電梯里也碰見薄止褣。 我也不敢抬頭,我怕抬頭的瞬間,看見薄止褣的那張臉。 現在的我,除了沒命的奔跑,我什么也做不了,一直到我跑不動了,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大口的呼吸,我的心跳都沒放慢下來。 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被發現了。 但是,鄧幀那張臉,就如同鬼怪一樣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怎么都揮散不去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那么相似的人。 我和鄧幀,到底是什么關系。 就在我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一個護士看見:“薄太太,您怎么在這里,您還不上去嗎?薄少爺,不行了?!?/br> “他……他怎么了?”我抓著護士的手,問著。 護士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您先上去吧,醫生在上面呢?!?/br> 說完,護士也匆匆的走了。 我當然不可能上去。 我今天在醫院,不算很大的收獲,但是也不算沒收獲,起碼我知道了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知道了薄止褣結婚了,有孩子了。 我也明白了,那天周淮安在被我肯定,我和薄止褣在一起的時候,那種錯愕的神態。 是啊,哪個人都不會理解,一個女人會這么心甘情愿的擋人小三,最重要的,又不會為了錢。 呵呵—— 我陷入了完全的死胡同里。 我走投無路,也沒人可以詢問了,我只能給周淮安打了電話,結果我沒想到的是,周淮安的字里行間里告訴我的斷斷續續的消息,卻讓我越發的驚愕。 我總結了我所看見的一切,找了一個萬無一失的開白場:“學長,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br> 周淮安安靜了一下:“是挺傻的。薄止褣和鄧幀結婚了,你竟然還愿意和薄止褣在一起。鄧幀和薄止褣那么對你……但是,這是你的決定,我也不能多說什么?!?/br> 我知道,這里有事,只是周淮安以為我知道。 我不是不能問周淮安,但是那是一種本能的警惕,因為之前的走淮安就因為我的事情被牽連了。 我不能再牽連無辜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周淮安開口了:“裴釗死后,我看你悲憤的樣子,恨不得殺了薄止褣,而如今,你卻——” 那口氣,說不出的滋味。 而我卻抓到了周淮安話里的重點,裴釗死了? 裴釗什么時候出的事?所以裴釗的手機號碼已經變成了別人的,裴家的電話也已經撥不通了嗎? 而顯然,裴釗死后,我見到裴釗的那一天,帶給周淮安的觸動太大了。 “我現在閉眼睛都能想到那一天的你,太悲涼了?!敝芑窗差H有感慨。 我的腦袋在周淮安的這些話里,不斷的收緊收緊,那些被壓抑的真相,似乎就在頃刻之間破土而出。 我捂著腦袋,拼命的忍著,才沒尖叫出聲。 那樣的記憶,絞的我頭疼欲裂。 “黎夏?”周淮安見我安靜,叫了一聲,“對不起,這些事,是我逾越了?!?/br> “沒有?!蔽依潇o了下來,和周淮安說著。 但是很長的時間,我都沒辦法把自己帶離這樣的頭疼欲裂的環境,我許久才繼續開口:“能幫我聯系一個腦科的醫生嗎?” “可以?!敝芑窗矝]多問。 很快,我掛了電話。 不到十五分鐘,周淮安給我的手機發了一個電話號碼和地址,還有姓名。 他說,他交代好了,讓我直接去找這個醫生就可以。 我馬不停蹄的轉身就離開了,不到一小時,我就已經出現在醫生這里,面對醫生我都是沒隱瞞,把我的情況如實的說了。 醫生很耐心,聽完我說的,就帶我去做了全面檢查。 然后,他面色嚴肅的看著我:“小姐,你這是選擇性失憶,在腦電波的掃描里,有部分是斷層的。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形式,只要不對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并沒任何不好的地方?!?/br> 我驚愕了。 但很快,我冷靜了下來:“如果我想恢復這段記憶呢?” 那是一種直覺的反應,我知道,這段記憶或許對我極為的重要,可以打破我這段時間的屏障,讓我從現在的迷惘里走出來。 顯然,我的要求,讓醫生覺得很驚訝:“抱歉,恢復記憶這個事,真的不好說,醫學上也沒任何準確的說法?!?/br> 我:“……” “或許找到相似的畫面,刺激你,可能可以恢復?!贬t生想了想,“但是,這種保護性的失憶,99%都是極為不好的記憶,才會選擇性的遺忘。我并不認為,想起來會是一件好事?!?/br> …… 醫生和我說了很多。 第86章 我是殺了人嗎? 我的腦子里卻在醫生說的間歇,不斷的串聯起來了各種各樣的片段,很模糊,但是卻帶著濃烈的血腥味。 我什么也看不見。 最終,我當著醫生的面,尖叫了起來,就這么捂著頭,半蹲再原地,怎么都沒辦法回過神。 醫生倒是習慣了我這樣的情況,或多或少,他見過不同的和我相似情況的病人,他很冷靜的處理我的情況。 我的頭疼卻始終沒緩和。 但是我的情緒卻開始變得冷靜了下來。 “小姐你看,你企圖想起之前的事情,就會造成這樣的頭疼,就證明,這些記憶并不是美好的,你何必為難你自己呢?” 醫生苦苦勸著我。 我站了起來,禮貌的和醫生道謝,而后我就轉身朝著診所外走了去。 這是一段很短的路,我卻花了很長的時間。 我每走一步,都在努力的想著我腦海里出現的片段,但那些片段卻永遠是模糊的,我看的見,卻怎么都沒辦法撥開云霧。 我仿佛,和之前那樣的畫面,又有了很長的距離。 這樣的感覺,讓我一直覺得恐慌,再恐慌不過。 而頭疼的感覺,也差點把我逼瘋了。 結果,我強忍著頭疼走出診所,正打算攔車離開這里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賓利已經??吭谖业拿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