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長清詞_第17章
看得遠了,旬長清驀地又明白一件事,皇后和旬亦然并非如表面那般和睦,若旬亦然知道皇后派人截殺衛凌詞,多情的二皇子是否會與皇后爭執? 比之剛剛醒來時的茫然、無措,她已經漸漸適應了眼前的環境,昏暗之境,迎來了淡淡的陽光。 侍女將熱水送了進來,她只坐在椅子上,看似百無聊賴的模樣,嘟著嘴兒,眼神不斷四周看著,不忘晃悠著兩只小短腿。侍女想上前替她更衣沐浴,她擺手道:“我自己來,你出去吧?!?/br> 下人走后,她從桌案上找出了筆墨紙硯,提筆寫了幾字,找了信封裝好,不如上次寫給谷梁乾那般嚴謹,隨意捏住了封口,喚來了守衛,命他將信送回平南王府。 邵韻的人全死在了巷子里,她得不到消息回去,心里肯定緊張,遇到平南王府的信使,肯定會截住,看看情況究竟如何。 信中話語不實,只道衛凌詞深受重傷,皇后知曉后,必定暫時撤回剩下的人。 信使走后,她招來了一直守在門旁的人,看似普通的侍女,其實卻是暗衛,這人她前世便識得,只不過印象不深。在她被抓上帝京時,曾試圖截囚車,可惜寡不敵眾,死在了禁衛軍的刀下。 梓縉不過十二歲,可比旬長清高了很多,她進屋時,看到了熱氣騰騰的水霧,原以為旬長清喚她進去替她更衣沐浴。 進去后,旬長清站在桌旁,仰首望著她,她是下人,怎可讓主人這般做,她便俯下身子,聽著吩咐。 旬長清注意到這些細節,心中更覺舒服,她看不懂梓縉背后是何人,也不知該不該信任她,繞彎子不如直接問她,“你是暗衛?是誰的人,父親還是母親?” 梓縉一愣,可旬長清面色嚴肅,不似假話,正欲開口否認時,又聽道:“你若說假話,我便讓你回去,我不要你,更不要撒謊的暗衛?!?/br> 旬長清個性霸道,她在王府時有些了解,若真回去了,主子不用的暗衛,只怕下場凄楚,她跪地叩首,回答:“屬下是王妃的人,路上不安全,她命屬下貼身護著您?!?/br> 原來是母妃的人,旬長清并不叫起梓縉,相反,直視她,“我有個任務給你,你若辦砸了,我還是不要你?!?/br> 這……霸道不講理的性子,梓縉無法拒絕,只好低頭稱是。 “很簡單,你回帝京,向二皇子透露些消息,告知她今日我們的事情,添些柴火,是衛凌詞重傷,再旁敲側擊,是皇后所為,”說完,旬長清小手拍了拍她肩膀,笑顏綻開,“成功了,我帶你上凌云山?!?/br> 梓縉的臉色漸漸暗沉了,搖首道:“屬下離開了,您的安?!?/br> “怕什么,有衛凌詞,快去快回?!?/br> 此舉,旬長清不過為了試探梓縉罷了,暗衛終究見不得人,她若聰明,放在陽光下見人,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后亦無不可。 旬亦然與皇后的矛盾日益激化,才是她的目的。就算他登上帝位,母子不和,邵家忙著與皇帝緩和關系,對付平南王府的時間也會少了一些。 關鍵是,皇后不該派人追殺衛凌詞,這是第一次,若不主動反擊,還有第二次,第三次……沒完沒了,至死方休。 沐浴后,她自己穿好衣服,擦干了頭發,無須下人幫忙,自己收拾妥當,出門時,下人傳話,衛凌詞喚她過去。 有了初見面的教訓,旬長清站在門外敲了敲門,聽到里面人應允后,方敢推門進去。 進屋后,正堂內并未看到人,她環顧四周后發現外間并無人,驛館內的房間都是相同的,她的屋子是套間,臥房應該在里面。 她往臥房走去,眼睛四處望去,忽而頓住腳步,榻前衛凌詞在擦拭著頭發,似是衣衫不整,她腦子里嗡地一下,往回跑已經晚了,忙用兩只白嫩rou乎的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擋住了自己的視線,自欺欺人道:“我……我什么都沒看到……你讓……我進來的?!?/br> 該死,她忘了,今世她是‘男兒身’,站在正堂等她才是,不該如前世般橫沖直撞地進她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和看熱鬧的群眾:嘖嘖嘖,小徒弟想為師父報仇,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旬長清臉紅不語,望著自家師父,笑道:你的桃花也不錯,讓我利用下。 衛凌詞:那不是我惹來的桃花。 旬長清:那是什么? 旬長清:那是作者非要插過來的仙人掌。 作者:什么鬼cao作。 冒泡流言哈,看看你們哈,路過喜歡記得收藏哈,我心累了…… 第15章 誤解 金烏西沉,暮色四合。 屋內光線不太好,衛凌詞擦拭發梢的動作顯然一滯,她不禁低眸看著自己一身寢衣,并無不妥之處,或許今日逗弄她的那句玩笑話影響到她了,她望著雙手捂住自己眼睛的孩子,掩耳盜鈴之舉。 她依舊坐在那里,細細擦拭著自己的頭發,半晌后旬長清依舊無動靜,兩只小手緊緊捂著自己的眼睛,難得這般乖巧,時間久了,兩只手難免會酸澀,她走近拿開兩只小手,笑話她:“你看到什么了?你在國子學學到了哪些東西,”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怪道:“與我說說,方才看到什么了?” 兩只手被衛凌詞握著,濕濕黏黏,肌膚觸碰處更加灼人,往回縮了縮,旬長清因著羞窘再次臉紅了,頭埋入了衣領處,低低道:“我什么都沒看到,下次我不亂闖了,對不起?!?/br> 玩笑笑夠了,該適可而止,衛凌詞松開她的雙手,走至桌邊點燃了燭火,火焰一躥而上,爬上了燈芯,回身去望旬長清,明光下,臉上依舊紅得發亮,她笑道:“男孩子為何臉皮這般薄,以后如何出去見人?!?/br> 方才情急下未曾仔細看清,只看到了衛凌詞濕漉漉的秀發,原以為她沐浴出來,未曾來得及穿衣,誰知是自己大驚小怪了,衛凌詞自從出了帝京后,總喜歡打趣她,她羞澀一笑,改口說起他事,“您喚我來有事?” 她悄悄退了幾步,其實這些日子她也漸漸明白,無論自己怎么努力去改變,事情都還是朝著前世的方向發展,既然無法更改,那便只有早作打算,想好日后如何應對。 正堂內傳來下人進出的聲音,衛凌詞出去看了一眼,吩咐了幾句話,又折回來,道:“喚你來吃飯,有些事想和你說,”說罷,看著很是精神的孩子,不免怪道:“白日我就好奇,刺客來時,你為何這般鎮定,眼下看你精神飽滿,你不害怕?” 八歲的孩子,遇到此番刺殺,早該嚷著回家找母親,再不濟也該掉幾顆淚珠子;可是旬長清的神色態度如常,都好似未曾發生這些事一般。 重生一事在任何人眼中都是荒唐的事情,但確實發生在了旬長清的身上,她狀似不解的眨了眨方才瞇起的桃花眼,同樣注視著衛凌詞,小臉上生起肅然之色,昂首道:“母妃說平南王府的人不該懼怕這些,前面是荊棘之路,也該走下去。戰場上死傷無數,若害怕他日便上不了戰場?!?/br> 平南王府的人確實在戰場上摸爬滾打,若說血腥,白日的刺殺與戰場相比更不值一提。如此,這話出自平南王妃口中也算常事,衛凌詞未加質疑,眸中似浩瀚無際的大海生起了波濤,少頃后又化為溫柔的泉水,伸手想拍拍旬長清的腦袋,一面夸道:“那你表現很不錯,你母妃知道了定然為你驕傲?!?/br> 孰料,旬長清躲開了去,桃花眼微微彎起,口中卻是嘆道:“師父,男女有別,不能拍我腦袋?!?/br> 很像平時衛凌詞說話的語氣! 衛凌詞指尖觸空,一笑置之,從衣柜中取了外衣套上,笑顏如玉,“出去吃飯吧?!?/br> 今生的衛凌詞與前世的她,完全不同,旬長清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她二人走得都是前世走過的路,但她已不是前世懵懂不知的孩子了,而衛凌詞也與前世不同,她待自己似乎少了些東西,多了些關心。 關心,在前世都是很少見,她一直以為衛凌詞個性如此,可現在又打破了她的猜測。當年她是被凌云宗掌門帶上山,入門后,拜師禮都未有,便直接入了她的門下。衛凌詞開始不喜她,無非因為她是親王之后,身份高貴,態度散漫。后來自己時間待久了,摸準了她的性子,漸漸才得她喜歡。 可如今,卻又不同??吹贸?,現在,衛凌詞并不厭惡自己,甚至是喜歡自己,這又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