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瑤跪在她身邊，“怎么樣？”

    逢寧重重地抽了她胳膊一下，“還好，他沒看見?！?/br>
    “??？”雙瑤失望地切了一聲，“沒勁?！?/br>
    逢寧扯了她頭發一下，“你再故意整我，我要把你的尿床照發給小嘉了?！?/br>
    “你這個小賤人，還能再惡毒點兒？”

    她們正笑鬧，手機又收到一條微信提示。屏幕上，是江問發來的：――

    61nfiawj：【你說的工作通知，是這個？】

    61nfiawj：「圖片」

    逢寧：“......”

    雙瑤掃了眼，笑倒在床上，“哈哈哈哈，我靠，江問手速夠快的?！?/br>
    逢寧靜默著。

    雙瑤又說：“他現在還會耍你了，這些年在美利堅果然沒白待?！?/br>
    寧：【？】

    61nfiawj：【大半夜給我發這？】

    寧：【手滑】

    61nfiawj：【你們公司還挺特別的】61nfiawj：【用自拍當工作通知】

    逢寧被他的話撩起點火。

    寧：【你陰陽怪氣什么？說了手滑?！?/br>
    61nfiawj：【？】

    寧：【又不是發給你的?！?/br>
    寧：【睡了?！?/br>
    草草和江問結束對話，罪魁禍首雙瑤還在幸災樂禍：“你們兩個是小學生嗎？這都能吵起來?！?/br>
    “沒看見是他先刻薄我？”逢寧煩躁。

    雙瑤：“那不是因為你這個婆娘太冷漠了嗎？”

    “冷漠？”逢寧好笑，“難道我要正常地去跟他交朋友？假裝以前什么都沒發生過？”

    雙瑤想了想，“為什么不行呢？”

    逢寧冷血無情：“斷掉的東西哪有這么好接?！?/br>
    雙瑤感嘆，“你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算了，我不勸你了，反正我也勸不動?！?/br>
    從小，逢寧就是個很有自己主見的人。她不喜歡變動，什么事情都要在自己的掌控范圍內。

    逢寧一下決定，別人就很難再撼動她。

    江問在她這兒，已經被歸類成過去的事。盡管兩個人都不算徹底放下，但逢寧心里已經認定不可能的東西，就不會在上面繼續糾纏，浪費時間。

    *

    第二天是平安夜，街上的商櫥到處都是圣誕老人的白胡子，棕色的麋鹿、滑板雪橇。雙瑤拉著逢寧去做了個美甲，逛街，做頭發。

    晚飯時分，雙瑤接到高中同學的邀請。本來打算把逢寧拉著一起去過圣誕，結果在路上，逢寧被一通工作電話call走，跑去公司加了個臨時的班。

    把事情忙完，小竹過來說：“寧寧姐，我們今天要去跟maruko的人吃飯，一起去？”

    逢寧回憶了一下，“你們上次不是吃過？”

    小竹哎呀一聲：“做生意，有來有往嘛。上次是別人做東，這次是我們老板做東?！?/br>
    “師兄也去？”

    師遠戈從辦公室走出來，“我去?！?/br>
    逢寧：“那我還去干什么?！?/br>
    “maruko是個大客戶，我們雙港兩位老板到齊，多有誠意啊。再說了，師兄、關豆腐，我們仨都不能喝酒，撐場子還得寧姐來?！?/br>
    他們訂的是徐家匯那邊新開的一家日本料理店。

    maruko也來了四個人，逢寧只認識李經理。第二次見面，她主動打了個招呼。

    這家日料店正在搞開業活動，需要三個人發個朋友圈宣傳，可以打個七折。

    幾個人紛紛掏出手機，在店員的指導下掃了個碼。

    逢寧定位了一下位置，發了個朋友圈。

    關同甫這幾天工作繁忙，一天到晚都在跟法務部磨合同，看到店內的裝修，才恍然：“今天是不是平安夜了？”

    “是啊?！?/br>
    大家聊了幾句，師遠戈負責點單。

    吃到中途，李經理起身接了個電話，返回時說：“等會可能還要來個人，沒事吧？”

    師遠戈笑：“這能有什么事，加個碗筷而已?！?/br>
    小竹跟對面一個青年是典型的活躍分子，兩人盡職盡責地暖場。

    逢寧聽師遠戈聊著工作上的事。

    門口的簾子忽然被撩起來，李經理起身。逢寧側頭，也跟著往門口看，

    大家都安靜了幾秒，尤其是小竹，正說著話，突然斷了半截，嘴巴張開忘記合攏。

    在場內掃視一圈，和逢寧的目光小小對上一下，就錯開。江問若無其事地說，“沒打擾到你們吧”

    小竹回過神來，連聲道，聲音有點不受控制地顫抖：“沒打擾，當然沒打擾?！?/br>
    關同甫在桌底下掐她的大腿。

    小竹的笑出現了一絲裂痕，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干什么?！?/br>
    關同甫也把聲音壓在喉間，“別一幅沒見過世面的花癡樣，給雙港丟臉?！?/br>
    師遠戈站起來，伸出右手，“歡迎?！?/br>
    江問右胳膊橫折，放在椅背上，另一只手伸出，回握，“幸會?！?/br>
    他把外套脫了，隨手放到一旁。帶點英倫風的v形暗紋毛衣，領口處是規整的藍襯衫。成套的深灰色西裝褲，身形恰好被淺淺地勾勒出。

    簡直帥的要殺人。

    小竹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了。

    李經理說，“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老板，江問。他剛好在附近，就一起來吃飯了。這兩位是雙港翻譯的竹小姐、關先生?！?/br>
    “還有這個?！崩罱浝斫榻B到逢寧。

    江問口氣散漫地打斷，“這個不用介紹了?！?/br>
    桌上幾個人都愣了下，他坐下來：“我認識?！?/br>
    逢寧沒事人一樣倒著水，察覺到別人都看著她，她問，“怎么？”

    關同甫說：“你和江總認識??？”

    逢寧：“認識?！?/br>
    小竹略有些激動，不免又好奇追問：“真的??！居然這么巧？你們怎么認識的？怎么從來沒聽你提過?！?/br>
    逢寧瞟了她一眼。

    “――帥”差點脫口而出帥哥，小竹及時剎車，“江總，你跟我們寧寧姐認識多久啦？”

    “忘記了?！?/br>
    “忘記了？”小竹表情有點迷惑。

    逢寧說：“我們兩個是高中同學?！?/br>
    出乎意料的答案，不過其他人也沒再追問。

    maruko的另一個人說：“老板，你怎么來了？”

    “看到你們發的朋友圈了?！苯瓎柼袅颂裘?，“還以為是公司聚餐，剛好在附近，過來蹭頓飯?！?/br>
    他們說著話，師遠戈把剛剛說到一半的事情繼續給逢寧講完。他用手機調出臨時的工作表格。

    逢寧湊上去看，兩人隔得很近。

    從關同甫的角度，他們兩人的頭都快要靠在一起了。他提高聲音嚷嚷，“boss你們怎么回事，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

    李經理順勢開起玩笑，“秀恩愛，原來雙港是夫妻合伙？”

    關同甫招來師遠戈警告的一瞥，趕緊出聲解釋：“沒沒沒，目前還沒有?！?/br>
    小竹趁機報復回去：“他平時嘴上沒個門把，就喜歡瞎說話?！?/br>
    他們聊天，江問一直都不怎么講話。

    又點了幾個菜，喝過一輪酒。氣氛明顯松多了，關同甫主動cue江問，“江總我能打聽一下寧姐的八卦嗎？”

    “什么？”

    “她經常跟我們吹呢，說自己當年從初中開始就是?；?，追她的人能從學校門口排出三條街?！?/br>
    聞言，江問笑了笑，“我不太記得了，可能是吧?！?/br>
    師遠戈出來幫逢寧說話，“小寧在大學里更搶手。那時候，我們系里估計有一半的男生都對她有點意思?！?/br>
    “那這一半的男生里包不包括你？”

    師遠戈很紳士地回答：“當然?！?/br>
    “那江總，你有沒有什么寧姐糗事說給我們聽聽？”

    逢寧忍不住了：“你們有完沒完？”

    “沒有?！苯瓎柌恢涝诨卮鹚?，還是回答小竹。

    小竹有點失望，“真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