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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土就站在他的不遠處,警惕地盯著他,似乎怕他做出什么非法的事來。 但很快,兩人就從冰下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那些塔羅牌,它們改變了形態,排列出一個巨大的箭頭,指著雪原的某個方向。 裴原朝它所指的地方走去,沒多久就看到了城市的建筑,比起之前,這座城市更加鬼氣森森了。 裴原在近處看了一圈,這里之前似乎是廣場之類的,但不見一個人影,目之所及只有一些塑料袋和廢紙,像是孤零零的野鬼在地上胡亂晃蕩。再遠一點,則是一片小樹林,裴原掃過去,猛然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零就在那些樹里,準確來說是樹上,他在兩棵樹間搭了一張睡床,此刻正躺在上面休息。在裴原看到他時,他幾乎也是立即就感覺到了。他跳下了床,四處張望著,但沒有看到人。 裴原還站在雪原中,零是看不到的。 他馬上走出去,來到了廣場上:“零,我在這里?!?/br> 零聞聲看了過來,然而看到他的瞬間,零就變了臉色。 他迅速沖過來,手中驀然化出冰棱,全部擊向裴原身后。 冰棱飛過,接著響起了扎入血rou中的聲音。 裴原回過頭,就在他的兩米之后,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那片深淵后面是無盡的虛空,整個城市都被這片深淵切開。 在那深淵下方,一頭長滿rou瘤的怪物伸長了腦袋,對裴原張開了血盆大口。 零沖過來,他手中的冰棱正好刺在這張貪婪的大嘴深處,怪物嚎叫著合上了嘴,那些森然的尖齒咬在一起,發出毛骨悚然的咔嚓聲。 那張血盆大口長在一個龐然大物的頭頂上,銅鈴大的眼睛卻長在嘴巴下面。那張嘴像彈簧一樣伸縮自如,但這還只是怪物的一部分,更多的部分還藏在懸崖下。 數枚冰棱再次擊出,命中怪物的兩只眼睛和趴著懸崖的觸手,又瞎又殘的怪物痛苦地嚎叫著,墜下了深淵。 零一瞬間來到他身邊,熟門熟路地護住了他:“你還好嗎?” 裴原收回視線,好一會兒才說:“還好……這里是怎么回事?” 他聽到懸崖下面還有不少嚎叫聲,那怪物不止一個。 零倒是不以為意:“這是上次之后出現的裂縫,城市消失后,留下了這些深淵,至于那些邪祟,不過是壓制的黑暗力量釋放了出來,它們是混亂和無序,正在吞噬這座城市?!?/br> 裴原皺起眉:“這是壞事,對吧?” “它們沒有好壞,只是伴隨著毀滅出現的雜碎,你可以用代碼對付它們?!绷憧戳丝磁嵩氖滞?,那些死亡代碼就藏在那兒。 “代碼也可以殺死它們?”裴原狐疑地問。 “當然,它們和我們沒有什么不同?!?/br> “別這么說,你們不一樣,好歹你們不會長出那樣一張嘴,眼睛也還好好地長在眉毛下?!迸嵩{侃道。 這倒也是實話,零的表情緩解了一些,他說道:“走吧,這里不安全?!?/br> 裴原看了一眼林中的吊床,開口問:“既然這里不安全,為什么你要待在這里?” 零的神色淡淡的:“沒什么,無聊而已?!?/br> 這里無聊,那待在雪原中豈不是更加無聊? 裴原正想著,零又說:“跟我來?!?/br> 他們穿過那片樹林,走到了街上。 裴原注意到身邊的景象,這座城市比之前更加荒蕪了,上一次他來這里,那些建筑好歹還維持著原形,現在只剩下了幾個骨架,上面要么長了青苔,要么爬滿了藤蔓,街道兩邊更是胡亂地長滿了野草和野花。 城市的建筑消失之后,這些草木反而更加繁盛。 “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绷愫鋈煌O聛?,望著前方的一棟建筑。 裴原差點沒認出那是什么,還是憑著周圍的景物,才辨認出了這里就是曾經的中央大廈所在地,也是那個像是“塌頂的巧克力蛋糕”的劇院。 但現在它幾乎被青藤覆蓋,再也不像巧克力蛋糕,而像是抹茶蛋糕了。 對了,他上次來這里時,還在周圍遇到過一只貓。 “喵~” 這時,頭頂傳來了喵嗚的叫聲,就在他旁邊的大樹上,裴原抬起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樹洞,聲音就是從那里面傳出來的。 那只大黃貓應該就在里面,他現在已經聽不懂它的語言,不過,他想這應該是歡迎吧。 零沒有注意那只貓,而是說:“你的第三個目標是風月。執日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印水和藍金也跟著一起走了,只有他不肯離開?!?/br> 裴原想了想:“他似乎是唯一一個在意這座城市的人?!?/br> 零冷笑了一聲:“你太天真了,他在意的不是城市,只是秩序,他遵循著這條秩序活到了現在,也會因此而死?!?/br> 這一點,裴原也明白了。 他不愿深想,換了一個話題:“剩下的炎火呢?他現在又在哪里?” 零皺了皺眉:“誰知道,大概是和這座城市一起毀滅了?!?/br> 裴原不這么想:“他還沒有死,他應該被關在他房間的水箱里?!?/br> 但是,炎火的房間本該是在那棟大廈的高層,現在大廈已經只剩下最下面的幾層,上面的部分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劇院的幾百米開外又是一道深淵,或許,炎火可能和那棟大廈一起墜到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