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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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晙道:“回辰州府的折子已經送出去了,內閣已經上了奏折,由你暫理辰州事宜,行州牧職權,待到朝廷選出新州牧,屆時你便可回來?!?/br> 一束陽光自她們面前落下,正巧將二人分在明暗里,她勉強將眼底的執念與瘋狂壓下,動作溫柔地拂了拂清平的肩膀,道:“去吧,一定要回來,知道嗎?” 清平眼瞳映著滿地碎金,是說不出的清透明凈。她并不回答,只是向楚晙行了一禮,隨后踏著一地明光走出了大殿。 楚晙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屋外大約是冰消雪融了,滴滴答答好像下了場雨,思及方才清平的神情,她心中有一念突起,竟是再也壓不下去—— 她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第220章 凝思 入夜, 華燈初上, 一只鷹隼在夜空中盤旋, 最后落在一座院落里。 這院子外頭看似平常, 但內里布局無一不精巧至極,花樹掩映翠瓦, 山石點綴其中,人站在窗邊向外看去, 仿佛將四季山景都搬進了院中。 堂中燈火通明, 卻連個人影也無, 客人們似乎已經走了,來往的仆從將各桌上的飲盡茶盞收起, 輕輕關上了門。 而在院子深處的書房中, 一華服中年女人隔著屏風低聲道:“沈明山被罷了,如今內閣是嚴明華當家,事情是有些難辦……” 屏風上映出一個清晰的人影, 那人道:“事已至此,能想的辦法都應該去想, 總不能坐以待斃罷。嚴明華年事已高, 遲早要將首輔之位讓出來的, 別人能給她的好處,我們能給的更多。辰州府里必定要有我們的人,而州牧之位,更是重中之重,一定要爭到?!?/br> “但朝中遲遲沒有消息, 這……” “梁濮死后,辰州亂成這般,朝廷不可能坐視不理,由著辰州這么亂下去。之所以沒有消息,恐怕是人選已經定了?!蹦侨舜鸬?,“朝廷遲早會派人來,這些人我們要爭取過來?!?/br> 女人遲疑片刻,問道:“之前我們買田的事情,似乎鬧的有些大,若是被上頭知道了,責問起來,又該如何是好?” 那人輕笑一聲,冰涼涼道:“事情都已經做了,就不要再瞻前顧后。如果沒有地,如何種桑養蠶織出絲綢?如果想在閩州有一席之地,就要與邵家爭兩年后皇商的份額。邵家家主逝世,族中正是亂的時候,尚且自顧不暇,今年如何能帶隊出海?機會稍縱即逝,要抓緊了。你們怕什么,朝廷向來都是站在世家這邊的,幾個鬧事的百姓算的了什么,到時候絲綢賣到南洋,有了錢就有了底氣,還會怕這些事情?” 女人應是,不再言語。 那人又道:“自然,該殺的還是要殺,東西若能拿回來,那也是最好不過?!?/br> 屏風上繪著一輪皎潔的明月,從東山破云而出,冉冉升起。屏風右上題了幾句詩,皆已經模糊難辨。那人持燈盞貼近屛風面,華服女人抬頭看去,其中一句顯露在火光中,墨跡淡淡,依稀是‘暮云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啪地一聲,火頃刻間從下面燒了起來,霎時將整座屏風照亮?;鹕嗯逝蓝?,把屏面上的月下山色吞噬殆盡。屏風后空無一人,燈油燃起的火蔓上垂簾,頃刻間整座屋子都被點燃。 華服女人愕然地看著這一幕,煌煌火光中,屏風右上角一行字映入她的眼簾——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 “走水了!來人啊,走水了!” 原隨猛然驚醒,扯過外衣披上就向門外沖去,只見昭鄴提刑司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她喉頭一緊,來不及細想,對身邊怔愣著的護衛怒吼道:“快救火,還愣著做什么!” “這,這火燒的太猛了,一時半會也滅不了啊大人!” 原隨轉頭看向說話那人:“滅不了火,就先把東西帶出來!” 護衛們領命而去,用水浸濕衣服,沖進火里。 一人問道:“大人,司房中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么?您說放在何處,小的們好拿了就出來?!?/br> 原隨扣衣襟扣子的手一頓,又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是有重要的物證,就放在司房第三個架子下,用一個鐵箱裝著,那箱子有些沉,搬的時候小心些?!?/br> 那人應了,等她走后,原隨才低聲吩咐身邊的人道:“將捕頭叫來,讓她帶著人把此處圍了,若見著行跡鬼祟的人,直接扣下!” 提刑司大獄與提刑司衙門不過一院之隔,鬧出這般動靜,牢中關押的犯人紛紛扒窗探看,在牢頭的呵斥聲中縮了縮脖子,紛紛蹲著發起了牢sao。 突然有人高聲叫道:“外頭都走水了,火不定什么時候燒過來,難道是要我們等死嗎!” 頓時一呼百應,怒吼聲喊叫聲連成一片,牢門被晃的咣咣響,值夜的牢頭見情況不妙,趕忙吩咐獄卒去喚人來。不一會獄卒便帶著幾位身著低級武官服飾、腰佩長刀的女人進來了,大獄中的呼聲霎時小了許多。牢頭見狀點頭哈腰道:“幾位大人,方才動靜不小,是提刑司走水了嗎?” 領頭的女人剜了她一眼,冷冷道:“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多問,好好看著這里,別弄出什么亂子。要是放跑了什么人,唯你是問!” 牢頭一臉驚恐地賠罪,領頭的女人又道:“進去看看?!?/br> 獄卒拎著一盞微弱的燈走在前頭,墻被燈油熏成黏黑,牢里十分安靜,只聽見她們的腳步聲。那獄卒走到盡頭,轉身躬腰道:“大人,已經到頭了?!?/br> 女人指著盡頭的那扇鐵門道:“如何到頭了,這不是還有一扇門嗎?” 牢頭賠笑道:“大人,這是大獄里扣押重犯的地方,沒有上官的行令文書,小的們也不敢開門吶?!?/br> 她說著就向后頭退去,誰知撞上一堵rou墻,她抬頭看去,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幾位身形高大的武官面目模糊在黑暗中,為首的那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開門?!?/br> 牢頭直覺不好,高聲叫道:“你們是誰!你們——” 話還未說完,人已經順著墻軟軟倒下。獄卒驚慌失措中也被一拳放倒,為首的女人在牢頭腰間摸索片刻,取下一大串鑰匙,依次試過都無法打開鐵門。最后在牢頭懷里另摸出一把樣式獨特的,她們用這把鑰匙打開了盡頭的鐵門。 門內有微光透出,屋中無窗,四面皆是石墻。房中擺設不過一張桌一張床一盞油燈,許用的久了,桌沿邊上凝著黑色的泥垢,不過地面清掃的格外干凈。一人坐在燈下看書,聽到動靜抬起頭來。 武官打扮的女人中走出個個頭稍矮的人,手中提著一個布包,見了她頷首道:“燕大人?!?/br> 燕驚寒披著件舊袍,胸前衣襟微敞,嘴上叼著根稻草,波瀾不驚地瞥了她一眼,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書。 “等會,這最后一個故事了,我得看完?!?/br> 那女人抬手,鐵門便合上了,于是房中只剩她們兩人。 燕驚寒翻完最后一頁,呸掉口中稻草,端起瓷碗豪飲了一大碗茶,才看向那人:“你是誰派來的?” 女人不答,只將布包放在桌上解開,露出里頭的東西,一壺酒,一只杯。 杯子既然只有一只,那么對飲就是不可能的了。燕驚寒捏著酒杯仔細看了看,抬手就將它仍向墻砸了個粉碎。做完這一切后,她平靜無比地道:“沒意思,這酒怕是喝不成了?!?/br> 女人笑了起來,如同變戲法般從袖中取出一個杯子來,道:“燕大人不必擔憂,這酒還是能喝的。只是不知,你是要喝敬酒,還是要喝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