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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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聰臉色一變,剛要說話,清平快她一步開口,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其實邵洺在家中還是很有份量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你不肯與他一起爭上一爭呢?” 邵聰頹然坐在椅子上,虛弱地道:“他……他歸根到底還是一個男子,如何能擔得起這么大一個邵家?從前母親在時,族里雖有反對的人,還是會看在母親的面子上讓一讓。但現在母親已經去世了,他歲數已經不小,再不嫁人又要如何是好……他說他還是對你有些念想,不然我千里迢迢來長安做什么?” 怪不得之前邵洺那副樣子來找她,清平有些同情他的境遇,他雖有錢有勢,顯然這個家里的人都巴不得他嫁出去,把手中握著的權力交出來才好。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她們之間的那點糾葛邵洺恐怕早就放下了,哪里來的什么癡心一片,想來都是糊弄邵聰罷了。 邵聰這個不稱職的jiejie還在幫癡情的弟弟吐露心聲,清平聽了一會覺得沒意思,這話肯定不會是邵洺說的,便直接道:“如果我與邵洺成親了,恒州到閩州到底還是有些遠,不如調任好了?!?/br> 邵聰正想說此事,她來長安不久,也拜會了幾位與邵家相熟的大人,人人都說李清平現在前程正好,恐怕不會輕易離京。她聽了后很是煩心,身邊又沒什么人商量,這才冒冒失失的找清平,不想她竟會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只要能調任外放,別說娶一個邵洺,就算是十個她也愿意娶。邵聰不知她的心思,看她目光熱切,態度很是誠懇,對弟弟說的話也信了三分。一個正前途大好的人愿意放棄炙手可熱的權勢,從而選擇一個男子,邵聰馬上站起來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與邵洺已經換過婚書了罷?不過那個不作數,再備一次好了?!?/br> 清平想起那封婚書,楚晙那里不好去問,但現在可算是有了理由再上呈一次,她有些惡趣味的想,不知道楚晙再度看到這封婚書,又會是怎樣一種表情? . “讓她再上一封新的,就說這東西朕沒瞧見?!?/br> 楚晙手邊是被撕碎的紙張,蓋在大紅的綢封上,被一疊奏折給遮在后頭,她極為自然地說道:“叫李清平親手遞呈上來,不要混在折子里,公事說公事,私事就應該私下說?!?/br> 溫天福俯身拜道:“是,老臣也回去多說說她。年輕人,總喜歡隨心所欲?!?/br> 隨心這兩個詞楚晙聽著很不順耳,隨心隨心,到底還是跟著心走了。她嘴角嘲諷般彎起,很是不屑地將那堆碎紙一掃,解氣的很。 等溫天福走后,楚晙一個人在殿中批完了折子,召了天樞來問話:“你昨日說,后宮有什么動靜?” 天樞不解其意,答道:“閔貴君似乎私下派人在宮外打聽李大人的事情,是與張良人之間的舊事?!?/br> 楚晙心想她能和張柊有什么舊事,不過是當初裝模作樣罷了。張柊是她繼太女之后放在后宮的誘餌,之前太女險些就在后宮被人掉包帶走了,由此牽出了一批潛伏在宮中的細作,這才有了那夜血洗宮闈的事情。 “幫他一把?!背€突然說道。 天樞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陛下?” 楚晙嘆道:“幫閔貴君一把,他要找什么就給他什么?!?/br> 天樞稀里糊涂的領命下去了,楚晙一人站在殿門外,目光投向漆黑的夜空,倏然一笑,輕聲道:“你飛不走的?!?/br> 第210章 冬來 “此事你做的不對, 怎能如此草率地將婚書上呈到陛下面前?”溫天福結了披風, 坐在桌前道, “你不是回去想了嗎, 這便是你的考量?” 清平哪里聽不出來她言語中的怒意,俯身拜道:“下官回去細想過了?!?/br> 溫天福語重心長地道:“你尚且年輕, 于仕途上還有好大一段路要走,如何能自毀前途?何況邵家是要入贅的, 難道你堂堂四品的禮部侍中, 還要入贅到她們家去?這簡直太荒謬了!你且說說, 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清平誠懇地道:“既然大人如此問,那下官也如實答了。大人所言下官也知曉, 此番回去也想了許久, 但我與邵公子……自是情投意合?!边@話雖早就打好了腹稿,但到了真說出口的時候,反而什么都說不出了。 溫天福似乎有些無語, 長嘆一聲道:“真是看不出來,李大人, 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只是你這般感情用事, 以后千萬不要后悔。需知人每踏出的每一步都猶為重要, 今天你選了這條路,以后的事情,就難定了?!?/br> 清平感覺這話似曾相識,知道老尚書此時是一片好心,沉默片刻后答道:“大人教訓的是。不過下官卻與大人觀點有所不同, 踏出的每一步,無論怎樣,都不會沒有意義的?!?/br> 溫天福一時啞然,手扶著桌沿,竟是笑了起來:“你這脾氣,倒與我舊時的一位同窗有些相似,看似軟和一團,其實再硬不過了。她年輕氣盛的時候,似乎也說過這么一番話?!闭Z罷長嘆一聲:“人老了,也記不大清事了,這世道變的快,我也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不過路都是自己選的,要如何走,也在你自己?!?/br> 清平有些歉意地看著她,微微低了低頭。 溫天福道:“既然你這般堅定,那我再勸也沒什么用。只是這婚書,陛下是要你自己親手呈上去的,你準備準備,看看要如何御前對奏,擇日入宮?!?/br> 清平恭敬地道:“大人,下官斗膽請問,陛下可有別的什么話嗎?” 溫天福頗為欣賞看了她一眼,道:“不錯,有這聰明和悟性。陛下說‘公事說公事,私事就應該私下說’,這意思也不必我多復述了,陛下的深德厚誼,你自己掂量著吧?!?/br> 清平心道什么私事,要是楚晙真能如此大公無私,她何苦如此大費周章,說到底還是以權謀私。 話說到這里,外頭又有人通傳,有人來拜見尚書大人,清平便向溫天福行了禮,這就告辭了。 . 清平心里很是感謝這位老大人,通過與她的一番對話,清平大概知道楚晙對下表現的是一個怎樣的態度——悉心栽培的下屬因為感情用事,就要把擔子一拋走了,皇帝委婉的通過直屬上官來表達挽留的想法,這樣的情誼,要是換了個人,恐怕當場就應該感動的熱淚盈眶,五體投地誓死效忠了,哪里還關心什么婚嫁之事。 清平百無聊賴地寫完婚書上的最后一個字,然后放到一邊讓墨跡晾干。楚晙的意思她也非常清楚,先前那封婚書可以不作數。所說的親手呈上,不過是給她一個臺階下,大家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楚晙好像篤定她不會這么不識好歹,但清平覺得她對自己的了解還是停在過去,她本身就不是一個識趣的人,掃別人的興是常有的事情,自己得了樂趣就好,至于別人,她管的著嗎? 孫從善也這么評價過:“你看似方正,卻是個再隨心所欲不過的人?!钡迤秸J為自己只是個隨性的人,這世道隨心所欲太難,她不得不降低一下要求。 她會看著自己想看的東西,對它充滿興致。興致是個好東西,能為枯燥的生活多平添幾分趣味。她之前看著楚晙,很是為她神魂顛倒,而今將目光落在別處,覺得這個人雖是濃墨重彩,終究與過往模糊的背景歸在一起。偶然瞥上一眼,就發覺那顏色褪了幾分。周而復始,她便有些了悟,未著色前的畫只得黑白二色,不過如此。 入宮的差事很快就落到她頭上來,陳司長幾乎一門心思都撲別處,看到這等吃力不討好的差事,立馬大度的讓給清平。 清平帶著折子進了宮,還摻著一封婚書,在偏殿候著。 彼時楚晙正在宮中見內閣首輔,談及辰州州牧之位空缺一事,問道:“先讓州正暫代,合適的人選一時半會也挑不出,就這么辦吧,把今年先過了再說?!?/br> 嚴明華拱拱手道:“今年諸多不易,朝堂與六州,都仰賴陛下了?!?/br> 楚晙笑道:“閣老這話嚴重了,都是眾臣之功,待到新正時的宮宴一并封賞?!?/br> 嚴明華就要叩首謝恩,被楚晙一把扶起:“閣老年事已高,就不必再跪了?!?/br> 嚴明華先謝了恩典,又道:“老臣斗膽,想向陛下請教一件事?!?/br> 楚晙道:“閣老是為了沈明山的事情?” 嚴明華長嘆一聲道:“她……也是個能臣,雖有大過,但也不是沒有功勞的。何況同閣這么多年,老臣也是知道她的秉性,而今正是用人之際,是否要……?” 楚晙有些趣味地看了看她,嚴首輔說的這么大度,不過是來試探她的心思,她道:“她的確是個能臣,也有些手段,但朕卻不敢再用她了。但閣老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將功抵過,朕不與她計較太多,年后她讓她與禮部尚書一并致仕,也全了朝廷的顏面?!?/br> 嚴明華想說的話都被她說了,只能干巴巴地道:“陛下說的是,老臣年事已高,也該致仕了?!?/br> 楚晙微微一笑,在她看來,嚴閣老不愧是能笑到最后的贏家,沈明山與之相比略顯不足。嚴明華當初能在先帝眼皮底下搬弄權勢,光憑審時度勢這一點,沈明山就輸的徹徹底底。塌輕描淡寫地截住她的話頭道:“閣老不必妄自菲薄,這朝堂與內閣的擔子,都要靠閣老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