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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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濯道:“這人像的技法,有些像一個人?!?/br> 陳琦揚眉,將她請進書房后問道:“像誰?” 胡濯又看了一次,肯定道:“像山野閑人,她的人像畫的最妙,幾代無有出其右者,這技法我覺不會認錯?!?/br> 陳琦道:“慚愧,我于畫知之甚少,不知這山野閑人是何許人?!?/br> 胡濯這才反應過來,道:“此人原名岳瑾,曾在辰州做過官,后來因洪波之亂被免。傳聞岳瑾觀人無數,得出一種新的技法,以千人之貌融于一人,世女請看,這畫中的女子雖只是一人,但這五官神態,總能在許多人身上找到,或是鼻子相似,或是嘴巴相似,而且越看越像,這便是岳瑾的得意所在了,也是尋常畫者難以企及之處?!?/br> 陳琦垂下眼,胡濯手中拿著的這張畫,正是刑部加急送入京中封存的證物,在賀州時的一干命案,皆與這幅畫脫不了干系。因涉及神院,便送到了她這里。 陳琦想了想,進了里間書架上取了一副古畫,那是從金帳得來的阿月來神像,她交予胡濯道:“那便請胡大人再看看這個?!?/br> 第182章 元伊 信鴿撲棱棱飛入黔南郡府衙, 捕快抓住鴿腳取下一只小圓筒, 旋即快步穿過院落, 送到正在屋中看卷宗的原隨案上。 捕快低聲道:“大人, 是京中來的消息?!?/br> 原隨捏碎外頭蠟殼,抽出一張紙條來, 讀完后喃喃道:“果真如此,這真是……” 捕快不敢說話, 只聽她似乎極輕地嘆了口氣, 卻是不再言語了。 . 許是大雨已過, 近來幾日難得現晴,清平與今嬛白天在府衙坐著, 晚上在護衛們的保護下回到行館歇息, 約莫黔南郡如今流言四起,到處都不大太平。府衙高墻重門,尚且還有些威懾力, 權暫做棲身之所,以防行館中的舊事重演。 這日今嬛在府衙后屋中看公函, 清平則在她旁側屋里翻閱黔南郡郡志, 每任郡長都會對郡志稍稍修改, 若是觸及一些不能言說的辛秘,都要酌情增減,都是官員在任時必做的一件要務。 清平翻了翻最近幾年新修的郡志,將慶嘉年間的細分出來,果真發現此卷最薄, 許多事幾乎一筆帶過,含糊了事。 她便有些明了,看來洪波之亂的確是件有損朝廷臉面的事,歷任郡長似乎都避開不談,更有甚者一字不增也罷,反而還削去許多,叫后人更是如霧里看花。 照例禮部與工部需各寫折子一并上奏朝廷,今嬛拿著折子過來詢問之時,恰逢清平被衙役請去見原隨,因李宴仍在行館中病著,屋中只得一個隨從,見了今嬛道:“大人來的不巧,方才我們大人被原大人請去說話了,不過她離去前已經吩咐小的了,若是今大人來訪,就說折子就在桌案上,請大人閱后自便?!?/br> 今嬛踏進屋中,果然看到桌上放著一封奏折,她打開來細細看過,見一切無誤,且禮部紅印已蓋,就干脆收起帶走,準備交予書令官送到長安。只是桌上卷宗太多,她走動時衣袖不慎一帶,嘩啦啦散了一地。隨從聞聲忙進來撿起,道:“大人去忙就是,這里小的自會打理?!?/br> 今嬛蹲地與她一道撿起卷宗,卻見黃卷中露出一角紅來,她伸手去取,大紅綢封鮮明亮眼,待打開一看,竟是封婚書。隨從見了笑道:“這是我們大人的婚書,不知怎地在此處放著?!?/br> 朝中四品及以上官員婚嫁皆需上報朝中,如禮部侍中這等要職更是如此,婚書需遞呈吏部,再送至御前交圣上過目。今嬛早已成家,見到這婚書忽地想起如今家中夫郎幼女,心生想念之余,不免有時光飛逝的感慨。轉念又思及清平年輕人面薄,定然是不好意思去遞呈婚書,何況閩州邵家聲名顯赫,傳出去的確有攀附之嫌。 今嬛與清平相處有些時日,知曉她并非追名逐利之徒。且全然無什么帝黨心腹的派頭,凡事親力親為,到底是實心做事的人,只是后院家宅中還缺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她見上頭簽名俱在,當即念動,將婚書一并收入懷中,與那隨從道:“既然如此,那本部也一道將這婚書送上去就是,也省的李大人回京還要再跑一趟吏部?!?/br> 工部侍中代圣上巡視辰州河道,其奏折直達御前,不必再經由六部之手,也免去了許多繁瑣的流程。她自是一片好意,想促成這樁美事。那隨從哪里知道清平與邵洺不過是虛凰假鳳、裝模作樣罷了,聞言叩謝道:“那小的代我們大人先謝過大人了?!?/br> 今嬛微微一笑,她自覺所為成人之美,不由身心舒暢之感,當下拿著著折子出門去尋書令,囑咐她多備幾批快馬,好趕緊送到長安。 . 原隨在房中來回踱步,清平輕叩桌案道:“不知原大人請我過來所謂何事?” 原隨停了腳步,在堂中站立,回頭與她對視良方開口道:“李大人可知岳瑾是何人?” 清平道:“不知?!?/br> 原隨坐回椅子上,道:“《慶嘉異志》一書經查證是為賀州人士吳易所著,而岳瑾便是她的至交好友,兩人曾共經患難,稱得上是生死之交。岳瑾此人極擅書畫,尤擅人像著稱,更于金石頗有涉獵。時人稱頌以一人之相融千萬人相貌,而其人像之妙處在于,憑畫尋人,仿佛人人皆與畫中人有相似之處,其技法之高超精絕,后世雖有效仿者,亦難復其形?!?/br> 清平笑笑:“原是如此,當真是受教了,看來賀州的案子原大人已經查的差不多了?!?/br> 原隨穩穩道:“撥云見日,已然清明?!?/br> 清平問道:“既然該查的都已經查明白了,那原大人還有何事?” 原隨道:“前幾日放晴,侍衛在青廬山附近巡邏,見一人行蹤鬼祟,持杖負行囊徑向山中去,便將其捆住押送回府衙。聽聞青廬山本是太廟所定之處,原某這便請大人過來一同審訊?!?/br> 說話間衙役已經押著一人入房,那人跪地后立馬哭訴喊冤道:“大大大……大人明察呀,我這這這這是冤枉的!” 原隨慢條斯理道:“你在青廬山附近徘徊數日,東躲西藏,明顯是在躲避侍衛巡視,到底欲意為何?” 衙役拿出一個行囊打開,將里頭的東西一一取出擺放在桌案上——雨披,一捆蠟燭,一本破爛的書夾著泛黃的紙,還有用于防身的匕首,幾瓶不知裝的是什么東西的瓷瓶。 捕快上前一步道:“大人,這些東西屬下們已經查驗過了,這些東西無毒,皆屬常物。此人身份文書也已經核實,姓趙名元,乃云州人士?!?/br> 清平眉頭一跳,怪不得剛才她覺得這人的官話說的有些別扭,口音忒重,居然是那個趙元。但,趙元不是去尋親了么,怎么會在黔南郡出現,還正好在青廬山附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清平縱然心中千種疑慮,也不得不聽原隨繼續審問:“云州人士,如何千里迢迢來辰州?你路引上是說訪親,青廬山附近都是田地,山中難不成有你的親故?” 趙元哆哆嗦嗦地道:“回大人的話,我的確是來辰州訪親的……” 原隨冷冷道:“如今黔南兇案不斷,本郡中人都不敢隨意涉足深山,你區區外鄉人,如何行事這般大膽?難不成是與兇犯勾結,害人性命以后躲藏入深山中,待風聲過去,再繼續逍遙法外?” 趙元猛抬起頭,面上涕淚交加,驚懼道:“大人!您自可去查!我祖上世代都是良民,怎會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在青廬山附近轉悠,不過是晴時見正午時分有紫氣籠罩山頭,是塊難得的風水寶地!加之山勢挺拔險峻,云遮霧繞,偶見崖壁上有懸棺古洞,猜測此地曾是地仙修行之處,故而有修道者皆自葬于懸壁洞府中,這才生出尋訪之意……” 原隨呵呵道:“你是云州人,此州自來無什么清修入道之說;而辰州地仙一說,本州人都知之甚少,你又是何處所得?如此前言不搭后語,當真是一派胡言!”她又大義凜然地向清平道:“李大人曾在云州為官,不知于此案有何見解,煩請不啻所指?!?/br> 清平微微一笑,果然原隨剛剛是作戲與趙元看,不過是要將球踢到她懷里。她雖然不明其中含義,但仍是順勢而為,緩聲道:“拙見而已,在原大人面前不敢妄言。云州風俗我也略知一二,單說葬法便有土葬火葬水葬三種,依照各地民情不同,擇向亦不同?;鹪崴崾窃缒晡撮_化時的舊習了,這兩種葬法都會毀壞rou身,想來正好與經義相違。且云州地勢開闊平坦,無名山大川等納氣藏風之所,故而從無什么問道訪仙的說法……” 清平說話間趙元抬頭來,她被衙門里的人抓來后只被原隨審訊過,又聽聞原隨將郡中官員一網打盡押入牢中,自然以為此地主事便是原隨,是以她方才并未注意到堂上還坐著一位大人,此時一眼看去,卻覺得這位寶藍官袍的大人有些眼熟,再定睛一看,竟是初入辰州時遇見的書局老板!想起兩人一路的言談,趙元不禁冷汗涔涔,滿腹疑慮張口又閉,越想越是后怕。 原隨仿佛沒有看見趙元驚疑的神色,只是揮了揮手示意捕快們退下,而后道:“多謝李大人了,想來這起兇案若要破獲,可能要重查出入黔南郡的外來者,兇犯必定就在其中!先將此人收押關入牢中,待案破后再放……” 清平輕笑附和,見趙元臉色愈發難看,便假意與原隨道:“原大人,這人似乎有什么話要說,是否是此處耳目眾多,她有什么隱情不便開口?” 原隨嗯了一聲:“李大人所言甚是有理,既是如此,那先押入刑房中候著?!?/br> 待趙元被帶下去后,清平這才問道:“原大人這是要嚇一嚇這人?我初到辰州時曾與她接觸過些時日,此人言行與兇犯之流相差甚遠,難道此人與大人方才所說的岳瑾有些干系?” 原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李大人猜的不錯,岳瑾在辰州為官數年,后因洪波之亂被免官,便易姓更名為趙景遷入云州,趙元正是其后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