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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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驚寒順勢走到前頭,隨從紛紛避讓,在小徑邊站成一排。清平唰地一聲甩開折扇,悠哉道:“能得河道總監察為我領路,真是受之有愧?!?/br> 燕驚寒沒回頭,只聽她話中帶笑道:“怎么,李大人如何就受之有愧了呢?” 清平道:“在下不曾提拔大人,起初在官學讀書時,也未能賞得大人這顆蒙塵明珠,現下想想,的確是有些慚愧?!?/br> 隨從之一道:“原來大人與燕大人曾為同窗?小的愚昧,若不是大人說了,竟沒能瞧出來?!?/br> 清平搖了搖扇子,道:“燕大人在公言公,私事公務分的清楚,正是為官的好品行,省的平白落人口實?!?/br> 燕驚寒道:“正是這個理,李大人機敏非常,一點就點出了要害?!?/br> 隨從側頭看去,見那文書臉紅的更加厲害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又或兩者兼有之。她向走在最尾的侍衛使了個眼色,沒一會的功夫便聽到哎喲一聲,那文書不知如何踩空了,竟滾到了田地里,弄的一身是泥。 清平見狀著人將她從田中拉起,和顏悅色地吩咐道:“快送去水邊洗洗,若是沒帶衣袍,就先取本部的與她換上,免得受了風寒?!彪S從看向頭頂眩目日光,將風寒二字仔細在心中掂量片刻,又聽清平溫和道:“倒時梁大人那里怪罪,就說都是本部的主意偏要來此地看看,想來梁大人通情達理,定不會怪罪于你?!?/br> 不等那文書反應過來,兩個侍衛扶著她向河邊走去。 燕驚寒不大贊同地向清平搖了搖頭,周遭人極為有眼色地退開,隔了有一段路,清平才道:“燕大人,想與你說句話,都要出此下策,真是不容易吶?!?/br> 燕驚寒嘆了口氣,道:“說什么,說罷?!?/br> 清平嗤笑一聲,道:“你我這么些年不見,我從云州回來,在京中做官,還想著有機會去見你一面。但后來聽聞你已從賀州調任辰州,路途遙遠,不免失之可惜?!?/br> 燕驚寒偏過頭去,深吸了口氣,道:“你將人都隔開,必然是有什么想問的,盡管直說罷?!?/br> 清平道:“我問了,難道你就會回答么?” 燕驚寒哽住,艱難道:“能說的……我一定說?!?/br> 清平合上折扇,道:“那好,我問你,鄧捷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賀州的事,你又摻和了多少?” 燕驚寒下頜緊繃,緩緩道:“你……” 清平觀察著她的神情,繼續道:“不瞞你說,鄧捷那本賬本,已經在陛下案前了?!?/br> 燕驚寒瞳孔一縮,像是被震撼到了,半晌沒有說出話來。清平看著她有些失神的樣子,道:“驚寒,我們分別的時候,你前往賀州為官,我去云州上任。那時前途未卜,分別時,你與我說了許多話。我想問問你,如今,你的抱負你的志向,是否已經如愿以償了?” 燕驚寒一震,快速轉頭看向她,清平平靜地與她對視,似有所指道:“看起來似乎沒有。辰州多雨,道路修的也不好,是因為這個緣由,你才步履維艱的嗎?” 燕驚寒不由失笑,避重就輕地答道:“路已經好了許多,是我自己……偏要走那等偏僻泥濘的小道?!?/br> 清平一眼不錯地看著她道:“那陽關大道為何不走?” 燕驚寒呼吸一窒,道:“因為……不想?!?/br> 清平道:“是不愿還是不想?” 燕驚寒飛快答道:“既不愿也不想,清平,你到底要問——” 清平忽地道:“她們把你送到這個位置上,究竟是要你做什么?賀州已經亂了,辰州難道也要重蹈覆轍,繼續亂下去嗎?” 一片云遮蔽了日光,山風吹來,增添了幾分涼爽,燕驚寒衣袍被風吹的翻飛,她按住眉心,沉聲道:“你若是真的明白,就該在此事過后遠遠地離開!” 清平注視著她道:“哪些事過后?” 燕驚寒啞然,清平往前走了幾步,道:“你不說,自會有人查證?!?/br> 過了好一會,清平才聽她冷冷道:“查?若查真有用,鄧捷也不至枉死獄中?!?/br> 清平頷首道:“鄧捷手中的賬本不翼而飛,無了依憑,自然是要死的,那她到底把賬本給了誰?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賬本在你手中,但朝中的事情很快就能傳到辰州,賬本已被原隨呈送陛下處,屆時你又將如何自處?” 燕驚寒不語,袖中緊握的手漸漸松開。 清平以扇抵住手心,道:“如今,你還不肯與我說實話么?” “那你又要如何自處?你我本是同窗,又在此事中交集過深,朝中若是查起來,你也脫不了干系?!毖囿@寒大步走到她面前,顫聲道:“快些將此中的事情了結,回長安去當好你的官,莫要再摻和這里面的事情了,賀辰閔三州之事,絕非如你所想的那樣簡單!” 清平以扇按在她唇上,堵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她看著燕驚寒道:“不久以前,我也與一人這么說過。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將自己推到孤立無援之境,然后再孤注一擲,冒險行事?!?/br> 燕驚寒與她對視片刻,艱澀道:“但……我已經,不能回頭了?!?/br> 陽光再度落下,清平眼睫一顫,淡淡道:“開弓沒有回頭箭,驚寒,我既然來到此處,也沒有回頭的余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與你并無兩樣。至于你說的牽連,若是丟了官也無妨,活著比什么都重要?!?/br> 她收了扇子,若有所思地道:“你離開時曾與我說過八荒,只是這個八荒,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呢?” 燕驚寒驀然笑了,伸手按住她的扇子道:“清平,你信鬼神之說么?” . 楚晙坐在銅鏡前,劉甄為她拆下玉冠寶釵,釵上寶石在發間熠熠生輝,那劉甄將它放在盒中軟墊里,取了木梳舒順長發,卻在青絲中發現了一根白發。 她垂眼,手中動作不歇,恍若不曾見到一般。 盛年有白頭,始終不是什么好事。 劉甄以綢帶將她的長發挽起,道:“陛下近日來,似乎有些心神不定。白日政務又多,晚上睡的也不大好,依奴婢愚見,不如請太醫來開副安神的藥?!?/br> 楚晙在屏風后換了單衣,聞言道:“開藥倒是不必了,近來事情多,思慮過重在所難免?!?/br> 劉甄取下金鉤,將簾子輕輕放下,又親自去外間燃了安神香來捧來,道:“陛下擔憂的,莫非仍是謝家的事情?” 楚晙坐在榻上看她端來冰鑒,先是垂眼沉思,繼而抬起頭,卻始終不曾開口。劉甄以為問錯了話,亦或陛下有什么要吩咐的事,手中動作略微停頓,但見楚晙眉目低垂,倏然浮起一絲極淡的笑意,又如融冰般轉瞬即逝。 她輕咳一聲道:“不必整理了,東西放那里就是,明日再弄也不遲?!?/br> 劉甄依言收手,楚晙問道:“宮中近來可有什么異樣?” 劉甄思索答道:“奴婢并未發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伺候陛下的人還是府中老人,照理來說,應當不會有什么問題才是?!?/br> 楚晙手指劃過錦被上繡著的云紋,略微停頓了一下,道:“全部換了,換成新的人?!?/br> 劉甄縱是十分不解,也只得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