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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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宮人悄然退出殿中,清平沒見著劉甄,心中一嘆,也不知道兩人是否還有說話的一日,她行禮道:“臣李清平拜見陛下?!?/br> 楚晙咳了幾聲,捂了捂嘴,聲音有些發啞,道:“平身吧?!?/br> 清平瞥了她一眼,見她唇色發白,眼窩微青,顯然是身體不適。但御案上仍有許多奏折待批,她本帶著看笑話的心來,但此時卻有些意興闌珊,只道:“多謝陛下?!?/br> 楚晙又輕又緩地嘆了一聲,眼神復雜地瞧著她,道:“這次去辰州路途遙遠,你自當小心。太廟一事,朕已命辰州州牧再選吉地,只是辰州水患未退,還需耽擱些時日?!?/br> 清平躬身行禮,道:“諾,臣謹遵圣命,必不負陛下所托?!?/br> 她站了一會沒聽到楚晙說話,便冒然抬起頭來,只見楚晙正看著她,緊抿著唇,眼中有些冷。那夜的恩愛纏綿魚水交融似乎還在眼前,但此時站在這殿中的只是帝王與臣子,僅有片刻溫存,帶著微醺的氣息留在記憶深處,除此之外,似乎再無其他。 清平沉默半晌,道:“陛下,若是無事,臣告退了?!?/br> 于是她轉身離去,想了想還是回身行了一禮,道:“政務雖忙,但陛下也要當心身體,cao勞過度容易損傷心神,偶爾歇歇,想來也不會耽擱要事,若是不行,還有內閣在,望陛下多多保重?!?/br> 楚晙眼中泛起一絲暖意,剛要開口,殿門外傳來宮人的聲音,道:“啟稟陛下,周侍君請見?!?/br> 清平頓時覺得自己不該在這,楚晙已經有了一后宮善解人意的侍君,她生病自會有人噓寒問暖,自己不過區區臣子,盡到心意就行,何必多說這么多。 她不再猶豫,再次轉身離去。卻聽楚晙冷冷道:“前朝不許后宮踏足,難道忘了規矩嗎?叫他下去,罰月俸三月,禁足半年?!?/br> 殿門外的宮人也感受到了陛下的怒火,忙不迭下去傳令了。這鬧劇有些可笑,清平離殿門還差幾步,背后那人邊咳邊道:“站住?!?/br> 清平聽她咳的厲害,也沒回頭,道:“臣去為陛下請太醫?” “不必?!背€道,“你過來?!?/br> 清平又踱回丹陛前,注視著她咳了幾聲,楚晙在她面前少有這么狼狽的時候,幾乎叫她忘了她也是個人,會生老病死、有喜怒哀樂的人。清平霎那間有些恍惚,原來她曾經將楚晙看的這般高,高得看不見她的臉,丟下華麗虛無的一切,她終于有些看清了楚晙,她的野心她的權欲,恭良順從卻野心勃勃。如果說她最初是自欺欺人不愿看到這些,那么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認,感情的確像飛蛾撲火,越是危險越是誘人。 她能清楚正視這一切的時候,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放下了許多,很多時候人執著于一件事,往往是不肯輕易放過自己。越是這樣,越是苦陷于泥沼,越無法脫身而出。 楚晙開口,聲音有些微微發抖,她看著她,低聲道:“那天你為何要用和鸞?!?/br> 清平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她沒說只是為了證明自己心中的猜想,這才用了香丸,想了想道:“恕臣無禮冒犯,定然再無下次?!?/br> 楚晙蒼白的臉上涌起一絲血色,她嘴邊噙著笑,輕飄飄道:“下次……也不是不可?!?/br> 這話說的著實有些過頭了,曖昧的氣息將勤政殿里肅然的氣氛沖淡了幾分,清平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她慢慢道:“陛下不必如此,臣說了沒有下次,自然是向陛下擔保,以往種種是臣冒犯,請陛下恕罪?!?/br> 從今以后只有帝王與臣子,這就是她們全部的關系,以往種種,都成云煙,清平跪地一拜,是前所未有的恭敬順從,她自今日奉她為主,是至高無上的帝王。丹陛上楚晙的笑意僵在嘴角,她微微瞇起眼睛,道:“難道你不是為了——” 清平突然福至心靈,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恭敬道:“陛下,那夜……臣并無用絮草?!?/br> 既然無絮草在其中,和鸞自然就失了作用,正是因為楚晙連有沒有加絮草的和鸞都分辨不清,她由此斷定,楚晙對香料并非那么了如指掌。和鸞里所需的寒檀香僅有些許,既然如此,賬本上記載的那些東西,想來也不是楚晙在幕后做的手腳。她原以為吳盈將賬本呈到楚晙面前是想告訴楚晙,她知道楚晙的秘密,使她對吳家有所顧忌,不敢隨意下手。但現在看來,恐怕是警示的作用較多,吳盈恐怕是在提醒,這復雜局勢的背后,藏著一雙看不見的手,一直在掌控著這一切。 楚晙瞳孔微縮,顯然有些難以置信,她緊握住手,好似在壓抑著什么情緒,僅有的血色褪去,更顯蒼白,她眼神幽深,仿佛憤怒至極,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便出宮啟程吧?!?/br> 清平出了殿,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不太明白楚晙為何這種反應,若是沒有絮草,和鸞就沒有多大用處,她也不會對那夜留有太多印象。既然如此,為何她突然像生氣了,她方才問的不正是這個意思嗎。難不成她還想記住自己? 清平頓時覺得非?;闹?,回想起楚晙那夜不同尋常的熱情,感覺有哪里說不上來的地方。和鸞又無催情之效,不過是尋常的熏香,她為何那么熱情主動? 莫不是楚晙以為自己借著下香對她表示心意,楚晙心中亦有情意,所以才會半推半就…… 清平忙打住了這個念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感覺十分的荒誕。她只好安慰自己,情之一字,拿起來容易,放下還是有些難的,總是有些綺念不能忘卻,也屬常事,不必過分介懷,放寬心即可。 作者有話要說: “謝淵是誰,沒聽過?!?/br> 少年,王遺風了解一下。 第158章 錦鯉 清平出宮時雨已停了, 籠罩在長安上空的雨云似乎消散了些許, 數道金光穿透厚重烏云落在皇宮屋頂的琉璃瓦上, 可見雨水順著檐角成串落下, 連成一掛輕盈的水晶簾。 她在宮門外駐足,引路的宮人道:“李大人留步, 劉尚女吩咐奴婢請您在此等候片刻,她即刻就到?!?/br> 清平頷首, 回望云破日出后的皇宮, 就立在樂成門下靜候。細細的風夾雜著濕潤的水汽拂過臉頰, 一束陽光自頭頂撒落,她背脊挺直, 在這耀眼的明光中輕輕閉上眼睛。 劉甄從夾道而來, 便看見一人站在那里。長身玉立,寶藍色孔雀紋飾的朝服襯得她眉如墨畫,風吹得衣角翻飛。日光淡去, 讓人恍惚間以為天光被割碎開來,劃分出清晰的明暗界限。初見時的樣子仍歷歷在目, 時光荏苒, 昔日的女孩們長大, 曾緊握的手終是松開來。她聲音放的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低聲道:“清平?” 那人睜開眼,偏過頭去垂眸看向她,青磚上落下一道極淡的影子, 如修竹般挺拔。 劉甄原本想與她寒暄些話,但此時此刻,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了。 她想問,清平,如今你可求仁得仁了。 只是那人眼底坦蕩如清風明月,似乎與曾經并無兩樣,好像過往那些陰霾都已經散去,留下一片溫和明凈?;厥滓殉煽?,再多的無可奈何,都只有灑落在無盡的歲月中,徒感傷懷。 原來毋須自己多言,她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劉甄松了口氣,快步走了過去,道:“許久不見,聽聞此次你奉詔入宮,便尋了空過來瞧瞧?!?/br> 身為楚晙身邊的大宮女,清平自然知道劉甄有多忙碌,所謂的瞧瞧也是百忙中挑出的時間,她領她的這份心意,笑道:“難得進宮,的確是有一段時日未見了。你如今在紫宸殿當差,我在前朝便聽聞劉尚女的大名了?!?/br> 劉甄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不過是下頭人捧了幾句,做不得什么數。倒是你,在禮部做了侍中,倒是比之前更有大人的氣派了?!?/br> 清平見她眼中顯出幾分疲倦,知道這人人眼熱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過的,便順著她話道:“沒法子,人前人后都得端著,累的要命。才有歇口氣的功夫,這事就來了,一刻也不得消停?!?/br> 劉甄知道她說的是辰州的事情,道:“這就要出宮離京了,行程這般趕?” 清平道:“是?!?/br> 兩人絕口不提之前的事情,偶爾相視一笑,默契如常,眼看宮門近在眼前,清平放慢腳步,劉甄不會無緣無故找她,必定是有什么話要說。 等到了宮門邊,劉甄便不能再送,停下腳步看著她說道:“陛下已經遣天璇隨原大人去了賀州查案,恐怕不單單是貪墨那么簡單?!?/br> 竟然將天璇派了出去,看來原隨這次要查的案子干系重大,清平想起她走前留給自己的信,心中一動,原隨的意思,她們要查的恐怕是一件事? 劉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李大人,這次去辰州需多加保重,告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