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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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額頭冒出一層細汗,瞳孔因恐懼而緊縮,她用盡全力喊出聲,但只化作含糊不清的嘶吼。 那些奴隸漠然地看著她,她們所有人都是這樣被剪斷了舌頭,再也說不出話來。舌頭是罪惡的源頭,惡毒甜蜜、狡詐欺騙的話語都是從這里出來。侍奉神的人,怎么能開口說話呢? 大祭司后背被冷汗浸濕,她無力地掙扎著,柔軟溫暖的舌碰到一個冰冷散發著血腥味的東西,一滴汗從她鼻梁上滑落—— . 手指上鮮紅顏料異常明顯,畢述坐在大法師床邊,扯了扯手中的鐵鏈,道:“過來,阿月來?!?/br> 女孩乖乖跪了過來,法師艱難的轉過頭,只看見女孩烏黑的發頂。 “站起來,讓老師看看你?!碑吺稣f。 女孩站起來,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注視著床上的人,法師凝視她片刻,道:“倒是......很像?!?/br> 畢述道:“像誰?” 法師咳了幾聲,道:“像那個代國人?!?/br> “像她?”畢述失笑,掰開女孩的嘴巴,法師看清她口中顫動的半截舌頭,目光極其不可思議。 “你怎能找一個......廢人!” “能熬過折舌之刑的孩子可不多見,”畢述若有所指,“比一些人強多了?!?/br> 老人痛苦的喘息道:“阿月來是神侍......” 畢述沉默片刻,道:“都是假的?!?/br> 她重復了一遍,握緊了手中的鐵鏈,往日那些爛熟于心的經文浮現在腦海中,原來神并不在這個世界,那她所侍奉,所信仰的,究竟是什么呢? 她突然記起那個人說的話,在被灌下樾見草前,她仰起頭看著她,明明她才是弱勢的一方,但畢述卻覺得無法直視她的眼睛。她說:“信仰都是虛偽的謊言,這世上并無神靈,我不會是阿月來,永遠也不會是?!?/br> “沒關系,人可以造一個,神也可以造出新的?!碑吺瞿笕嘀种搁g的顏料,自言自語般道:“等你的故土上立滿了王庭的旗幟,神的國也隨之降臨,你們都是將是祂的奴仆,為祂生,也為祂死?!?/br> . 窗外落下一陣細密的秋雨,將皇宮籠罩在朦朧的水霧中,宮殿隱沒在茫茫水色中,像是一卷古畫般清雅動人。 隨著戰局事態越來越嚴重,六部已經連軸轉個不停,所有人都在試圖挽回日漸傾坍的局面,但這卻如同人在泥沼中般,越是掙扎,越是下陷的厲害。 這日朝會上眾臣面色凝重,太女楚晙立在玉階下,宮女敲響玉鐘,用圓潤的嗓音唱道:“陛下到——” 多日不見的女帝突然上朝了,眾人已經習慣太女和內閣連政開朝會,卻萬萬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女帝竟然回到朝堂來了。 雖然很多人對皇帝不是很滿意,但是如今事態危急,的確是需要一個能出面主持政務的人。但相比較與喜怒不定的女帝,還是太女包容性更強些。 一時間有奏折要呈上的大臣有些遲疑了,在太女手下可以直抒胸臆,不過現在換了女帝,恐怕這奏折中的東西,還是要好好掂量掂量。 大殿中地面金磚倒映出人影,女帝一身赤色朝服,緩緩從偏殿而出。 眾臣跪拜,口稱萬歲。無人注意到女帝僵硬的神情,一旁的宮女呈上一卷玉軸。 大臣們跪地不動,女帝沙啞的嗓音響起,隨著字句的吐出,首列的嚴明華不顧禮儀,震驚的抬起了頭。 這竟然是份罪己詔! 在代國歷史上,除了三百年前差點破國的光越帝,也不過是在朝臣的威逼下倉促寫就,還沒有哪位帝王在朝堂之上宣讀罪己詔,畢竟這種東西不過是寫寫了事,到時候在太廟一燒也就罷了。 諸位大臣聽著女帝一字一頓讀者罪己詔,痛陳自己所犯下的罪責,心中都無比震驚。 有些老臣更是被感動的涕淚橫流,頭磕在地上,發出嗚咽聲。 但更多臣子卻明白,女帝在朝堂宣讀罪己詔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長安,身為堂堂帝王,怎能將罪責公布于眾,痛斥自己所犯下的過錯。在代國歷史上,皇帝頒布此詔都是退位的預兆。 女帝讀完這份詔書,跪在地上,無比沉重道:“朕即位多年,德行有失,行事不當,致使居寧關為外敵所迫——” 她摘下帝冕,放在地上,帝冕上的玉珠和金磚地面接觸,發出清脆的響聲。大殿中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連大氣都不敢出。 女帝脫下朝服,穿著素色衣袍從大臣中間穿過,走進茫茫細雨中。 這舉動對眾臣來說如同山塌地陷,太女率先身起,吩咐宮人收了衣冠,道:“母皇近來憂思國事,神志略有不清,諸位大人請起?!?/br> 大臣們起身,很明顯感覺到大殿中的氣氛變了。 “如今尚在憂患之中,朝會照常舉行?!碧裆绯5?,視線掃過眾人,好似對一切都了然在心,“兵部尚書,呈遞云州最新的軍報吧?!?/br> . 楚晙下朝后回到重華宮,劉甄早已等候在殿外,見著她道:“殿下,大理寺卿請見,奴婢已經將人請到偏殿了,您可要見她?” 楚晙道:“請她過來吧?!?/br> 沒過多久,大理寺卿海墨進來拜見道:“臣參見太女殿下?!?/br> “可是楚昫又出了什么事情?” 海墨道:“正是。前日廢王家眷要探監,但是被詔獄的人給攔在外頭了。他們便上大理寺鬧騰了番,要見廢王一面?!?/br> 楚晙握住掌心,溫言安撫道:“讓大人為難了,只是母皇那里有些.......” 她話沒說完,但海墨哪里能不明白呢?廢王楚昫早就不在大理寺的詔獄中了,定然是女帝將她囚禁在宮室之中,畢竟還是親女兒,雖然被貶為庶人,還是不忍心見她去詔獄中吃苦頭的。 海墨不過是要個安心的答案,她道:“多謝殿下,臣回去回絕了廢王家眷就是?!?/br> . 海墨只猜到楚昫被囚在深宮,但萬萬想不到,她就在太女所居的重華宮里。 楚晙倒也沒為難她,只是將她關著,派了幾個啞奴看守。重華宮空著的宮殿很多,也不乏一些關押人的暴室。 是以,當她見到楚昫時,楚昫披頭散發地坐在床上,四肢被人用布條束起,以防止她自殘和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