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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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花好 這是個難得的晴日, 接連整月的大雪暫時歇停了。孫郡長將古城那處宅子修葺了一番, 屋頂破碎的瓦換了批新的, 家舍倒也算是半新, 武忠候不過是駐守邊疆的時候偶爾來小住,卸任之后便回京中養老了, 這宅子并無多少使用的機會,武忠候告老還鄉后主動上書將宅子還給了朝廷, 供安平郡官府辦公之用。只是云州人欣賞不來這江南風情的宅院, 又加上本身辦公的府衙早固定了, 不愿意搬離,宅子就一直空著, 時常派人做些簡單的清掃修整。 孫從善發現里面的東西是上好的御賜擺件, 簡直欣喜的不得了,連忙告知清平準備好儀仗,前去南潁迎駕, 千萬別耽誤了時辰,以免惹的這位京都來的貴人不高興。 清平認命般帶著一隊人出發, 臨行前點了點人數, 這隊儀仗的規格顯然是不怎么標準的, 但是非常時段,只能湊合用了,她見有人在馬車上堆了一堆高高的貨物,奇怪的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貨娘憨厚一笑,耿直非常, 道:“是孫大人叫咱們預備的炮竹煙花,到時候放一批,說這樣好看,有面子不是?!?/br> 見清平臉黑了一半,趕忙道:“李大人不必擔心,這都是咱們郡中庫房里最好的貨,啥問題都沒有,一定給大人長臉?!?/br> 清平扶額揮手,對孫從善的安排無言以對,云州確實盛產煙花炮竹,但這東西若是在迎駕的時候忽然放一排出來,驚了馬匹嚇著楚晙,想必參她的折子不日就要送到御前了。 “拿回去,不必用這些?!?/br> 貨娘疑惑道:“李大人,要是沒什么東西,那咋們去干啥?” 清平道:“信王殿下生性喜靜,清修苦行是滿朝皆知的事情,這炮竹煙花聲音太大,她定然是不喜的?!?/br> “那帶什么?” 清平靈機一動,道:“摘些臘梅,到時候放在禮案上,看也好看?!?/br> 她既然開口了,那貨娘雖然不解,咕噥了幾句就下去摘花了。 . 古城到南潁不過一日的行程,等清平到達城門外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南潁縣守早早聽聞要去迎信王,派人將縣中街道打掃了數次,街沿邊屋頂落雪皆清掃完畢,用長隨的話來說就是“當真是看不出一點下過雪的跡象”。 儀仗隊穿行而過這座古舊的城門,落日映照在皚皚白雪上,如同被融化的黃金,閃耀著奪目燦爛的光。 清平在馬背上眺望了一會,南潁縣守一大早就在這里等候了,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迎駕這種事是要被記上縣志的,她怎能不激動?清平倒有些麻木了,那些糾結的心情在即將到來的時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反正楚晙遲早都要到安平的,糾結也沒什么用。 究竟在煩惱什么,清平下馬嘆了口氣。一陣風吹來,她的裙裾微微擺動。今日為了迎接信王還換上了朝服,這是一套頗為繁瑣的禮服,由于任命的文書已經下來,她的品階也又從五品轉為正五品,這套朝服的規格也高出一截,這等隆重的禮服,冬天還好說,穿著十分保暖。若是在夏天,那簡直就是活受罪了。這么胡亂想著,前頭信使駕馬而來,道:“信王殿下已經在前面了!” 南潁縣守馬上命樂師奏樂,伸長脖子不住的張望著。清平著人設好禮案,將花枝擺好,南潁縣守看了笑道:“李大人真是風雅,以花迎客,當真是雅致!” 清平沒好意思說孫從善原本備下的是炮竹煙花,看來也只有自己這個頂頭上司才會覺得越熱鬧越好,熱鬧就是排場,熱鬧就是面子。既然如此何不找個雜耍班來,在信王儀駕前耍上一耍,那才叫做夠熱鬧,日后史書上必然記下這件趣事供后人一笑。 鑼鼓歡奏中,落日盡頭的地平線上慢慢出現一隊人馬,南潁縣守奇怪的道:“咦?” 清平抬眼看去,既無抬朱雀旗信幡,也無打頭的金鉞,看起來像是過路的商販,但她的心卻跳的飛快,仿佛是生死攸關的一線,鼓點聲自遙遠的地方傳來,沉悶卻有重量,一騎脫出,護衛裝扮的女子過來道:“諸位大人是來迎駕的嗎?” 還真是信王的儀仗?南潁縣守驚愕的打量著那隊人馬,這親王出行怎么簡陋的如同商隊一般,她有些不敢相信,道:“貴使......是信王殿下身邊的?” 清平卻迎了上去,道:“安平郡太常李清平及南潁縣守,在此恭迎信王殿下鑾駕,敢問貴使,殿下在何處呢?” 那女子脫了面罩疑惑的打量著她,清平莫名其妙覺得她很眼熟,結果兩人對視半晌,女子笑道:“原來是李大人,真是好久不見,官威更甚于前??!” 清平才發現她便是從前王府中的護衛長,說起來兩人從前還共事過,算半個熟人了,只是此刻明白也得裝糊涂,她不動聲色道:“大人也是,不知道殿下在哪里呢?” 女子笑笑,手向后指指,南潁縣守早不耐她們打機鋒了,帶著一眾人連忙走上去。此時忽然刮起風來,樂師啊了一聲,用袖子紛紛遮住樂器,奏樂聲就此中斷。此時一隊人慢悠悠的從后頭趕來,踏著夕陽白雪,鈴聲清鳴,在風中激蕩個不停,仿佛是從悠久漫長的古卷中歷經風塵而來的旅人。 為首的一人騎著白馬慢慢走來,清平心中似擂鼓般,一聲更快一聲,如同所有戲曲開場那般,那人摘了兜帽,露出深邃的五官來,長眉入鬢,雙眼微微上挑,卻非常冷漠的樣子。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馬背上,但其周身不怒自威的氣勢,以及身邊人環繞呈拱衛狀的姿態,將其身份表露無疑。 南潁縣守再沒猶豫,俯身跪拜道:“臣恭迎信王殿下!” 楚晙未曾下馬,只道:“起來吧?!?/br> 南潁縣守從地上爬起來,道:“初迎殿下,準備的有些不周道,還望殿下.......” 卻見這位信王駕馬而過,從一旁的禮案上取了只花。 她漫不經心道:“這是,誰備的?” 南潁縣守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向清平看去,清平本來安分的呆在一群人里,被她這么一瞧,不得已出身道:“回稟殿下,是臣?!?/br> 楚晙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眉眼如同鋒利的刃,目光有如實質般貼著她的臉一寸一寸滑過,清平毫不畏懼的與她對視,半晌楚晙嘴角向上勾起,道:“花不錯?!?/br> 南潁縣守還以為她不滿意這禮案儀仗,嚇的差點暈了過去。幸好聽到后頭這句話,一口氣才將將緩了過來。 她心懷敬畏道:“那......殿下,里頭請吧,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在鄙縣暫歇一夜,明日休整后再去古城?!?/br> 楚晙聞言卻看向另一邊,南潁縣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有一位站在禮案邊的太常大人,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想到這位信王的封地就在古城,日后少不得與這位李太常打交道,心下便有些明白了,退到一邊去不再言語。 清平低頭行禮,道:“殿下請暫歇一夜,明日下官便為殿下引路,前往古城?!?/br> 楚晙手拈著那只花也不知在想什么,只道:“如此,請太常帶路吧?!?/br> 清平心頭一松,南潁縣守忙命人奏樂,率手下官員迎了楚晙進城門。楚晙翻身下馬,牽著馬走在干凈的街道上,清平陪侍在一旁,見她仍舊是拿著那只花,臉上不知怎么卻有些熱。 但她盡力裝成一個恭順而拘謹的下屬,不求高調出頭,安靜的走在一邊。她不說話南潁縣守自然也不知怎么開口,也沒人能逼著楚晙說話,一群人沉默的走在歡快的樂曲聲走,氣氛之沉郁仿佛是去尋仇挑釁的。 終于到了下榻的府邸,南潁縣守勉強笑道:“殿下,這便是您休息的地方,請——” 楚晙披風一揚,邁開腳步踏入府門,身后跟著一隊黑衣護衛,那些人雖然很安靜,但南潁縣守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她們與周圍人的不同,那種隱約的殺意始終籠罩在這群人身上,如同出鞘的利劍,以其銳不可當的鋒芒逼視著每個膽敢挑戰的人。 這完全不像是尋常護衛,簡直就和前線那群殺神沒什么區別了。按理來說她本該多親近親近這位貴人,但不知為何,南潁縣守心生懼意,背后冷汗淋漓,不敢再多言一句。只是深深一拜,帶著人退了下去。 清平暗嘆一聲,對上楚晙平靜的目光,道:“殿下,請吧?!?/br> 楚晙巍然不動,清平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候著。她瞥了眼大門,不知何時那門已經閉上了,頓時心中一驚。冬日的黃昏十分短暫,現下天色黯淡,府中草木蕭條,變作一片灰色的色塊,融進深色的陰影中。 楚晙的臉也有些模糊,但清平始終覺得她在打量著自己。此時護衛已然退去,院中僅剩她們二人。楚晙身形微動,清平只覺得她手過來在自己頭上拂了一下,她任心跳如擂,卻紋絲不動。楚晙笑了笑,好像覺得很有意思一樣,低聲道:“李大人,花很好?!?/br> 這是她剛剛就說過的話,清平沉聲道:“多謝殿下贊賞,臣不盛惶恐?!?/br> 楚晙玩味般打量過她,視線觸及肩、腰,而后回到她微抿的唇上,道:“人更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道歉。。。。這是補昨天的,今天的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