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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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晙倏然一笑,光華攝人,她的低落只是一瞬,既而又恢復了那個神采飛揚的模樣,她道:“科試是為國取才,于朝堂、于萬民都至關重要?!?/br> 她手在空中寫了一個正字,對清平道:“還記得在賀州我教你寫字嗎?人生在世,就仿佛這個正字,人人都會寫。但這個正字也分許多種,有人有字無形,內圓外方,最無準則;有人內方外方,行事守舊,不肯因時而變;有人內圓外圓,毫無德行cao守,最為不齒便是這種人......還有一種內方外圓,手段自是成事之重,但不管如何謀劃,若是一個人連做人的底線都保不住,那還有什么意思?” 清平明白她是在暗指周圍的官員們,但似乎又有其他的含義。楚晙見她瞪大了眼睛,不由失笑道:“只是隨意說說罷了,不必這么副樣子?!?/br> 清平窘迫的摸了摸鼻尖,這個動作令楚晙不禁莞爾,清平看了她一眼道:“那,殿下,我先告退了?!?/br> 這話說完她都沒有發現自己又沒有用謙稱,楚晙的目光反而柔和了一些,她道:“去吧,有事記得找掌院商量?!?/br> 大抵是她今天態度過分的正常,語氣又格外的溫柔,清平離開的時候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不舍。她沒忍住回頭看去,楚晙正笑著注視著自己,清平心念一動,難道她一直都在看著自己嗎?這么想著,有片刻恍神,楚晙笑意更甚,清平頓時感覺臉上熱了幾分。 她有些茫然,不明白這種感覺出自何處,懵懂間仿若春風拂過心頭,似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清平定了定心神,以兩指抵住眉心揉了揉,那種溫柔旖旎之感才漸漸散去。 楚晙看她走遠,才對侍從道:“走吧?!?/br> 誰知那侍從卻跪地顫抖道:“殿,殿下,有一位謝家的小姐想要見您?!?/br> 楚晙瞇了瞇眼,笑意頓收。指了指侍從道:“你自去劉甄那里領罰,以后不必當值了?!?/br> 她收袖慢行,一個儒袍少女站在長廊上,見她來了,俯身一拜道:“賀州謝祺,參加殿下?!?/br> 楚晙淡淡道:“謝家的?” 倘若清平見到此人定然會認出,這就是那時候經常欺負吳盈的謝祺。謝祺也已然長大,出落的亭亭玉立。她舉止落落大方,見到親王亦不畏懼,盡顯世家風范,她笑道:“殿下,函樞一職至今未定,學生想毛遂自薦,故而冒昧拜訪?!?/br> 楚晙神情冷淡,垂下眼簾道:“你膽子很大?!?/br> 謝祺表面若無其事,但心中忐忑不安。她面前的女子不僅僅是尊貴的信王殿下,她背后另一層的身份更是讓人不得不心生敬畏。無數的暗流帶著繁復的信息在這個國家的暗處傳遞,如同百川歸海。而八荒的家主,正是這水流的cao控者。 楚晙眸光暗了幾分,不再掩飾自己,褪去平日和善溫和的表象,她此時仿佛是御極天下的君王,沉默著釋放己身威壓,她緩緩踱過謝祺邊上,輕聲道:“你憑什么覺得,孤就一定會用你呢?” 謝祺鼓起勇氣道:“我出身嶺南謝家,本身就是八荒之人,殿下若是用了我,豈不是能和八荒聯系緊密一些——” “聯系?!背€溫柔的打斷了她的話,“你只要記住一件事,八荒沒了孤這個家主,它就什么也不是了。明白嗎?” 謝祺瑟縮了一下,在楚晙面前她不過是只張牙舞爪的幼獸罷了,空負嶺南謝氏威名。如果說謝祺從前是對這位家主充滿崇拜,經此一見,恐怕就是敬畏交加了。 楚晙瞥了她一眼,感覺現在這些世家貴女一個比一個像草包,完全沒有什么真才實干,若不是旁支還能出些能干的人才,一大家子在先祖蔭庇下又能再傳幾代? 謝祺再也不敢吭聲了,楚晙袖子一甩道:“你當務之急,還是好好考個功名吧?!?/br> 謝祺聽她言詞中似有鼓勵之意,不由心中一振,道:“必不負殿下所望?!?/br> 楚晙微微一曬,自是走遠了?;氐轿┑略褐?,劉甄已經等候在行轅邊。 楚晙上了行轅,出了官學照舊換成低調的馬車。劉甄見她閉目沉思,就沒有打擾,但楚晙卻道:“孤那兩位皇姐,不知道動作的怎么樣了?!?/br> 劉甄道:“已經查的差不多了?!?/br> 楚晙嘲諷笑道:“這世上最不缺聰明人了,但若是覺得世上就只得自己一人聰明,其他都是笨的,那就了了?!?/br> 劉甄不明白她在說什么,有時候對著自己主子,她更多時候選擇沉默,而不是迎合奉承,沒人比她更明白清風月朗的信王殿下是個怎樣的人了,她走在黑暗光明交接之處,游刃有余地將一切玩弄于指掌間。 這一切對她來說就像是得心應手的游戲,在權勢的傾軋中高明的立足在最危險,亦是最安全的地方。 哦,對了,這句話也是殿下自己說的,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她總莫名笑起來。 突然馬車急剎住,傳來馬兒的嘶鳴,劉甄掀開車簾道:“怎么了?” 今日駕車的是暗衛中的開陽,她道:“方才有一孩童跑到路上撿沙包,驚著了馬?!?/br> 楚晙掀開簾子,果真一女孩淚眼朦朧,呆呆立在路邊,她邊上是聞聲尋來的大人,見著孩子無事,抱著她安慰起來。 驚了親王車馬是要受罰的,劉甄請示楚晙:“殿下?” 楚晙若有所思道:“既然無事,那便走罷,孩童無意,也論不上什么罪責?!?/br> 復又莫名笑道:“這孩子家大人也不是認不出這是貴人的車駕,但還是先安撫孩子,這世上的父母對孩子都是如此嗎?” 劉甄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想了想答道:“為人父母,自然是對孩子偏愛的?!?/br> 楚晙道:“偏愛?如何偏愛?” 劉甄道:“奴婢見著人養花草鳥獸,時日長了就有了感情。更別說父母對孩子了,本身就有一種偏愛,覺得自家的孩子做什么都是好的。以前奴婢父母在世時,奴婢不愿讀書,母親也從不忍心責罰,都是勸著哄著;若是有一點明悟,父親更是有十夸百?!?/br> 楚晙想起在陳留王府中衛王君也是這般待自己的,思及往事,有些明白近日心境了,想是她不曾教養過這么大的孩子,故而一些感情也是從未體悟過的。 劉甄說起偏愛,楚晙心中一動,對著清平,她總是覺得她無一不好,這可不就是偏愛么?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昨天去爬山游泳然后回家痛苦的倒地一直睡到今天下午兩點起來。。。 可以說是個廢人了。 風暴哭泣。抱歉抱歉。 第59章 梧桐 春花落盡, 鳥啼綠蔭。長安上空驕陽似火, 將整座城籠罩在暑氣中。清平從井里打了一桶水, 冰涼的井水暫時驅散了炎炎夏日的熱意, 樹影下也無甚么風,她坐了一會, 翻了翻燕驚寒的來信,不想手中水漬濕了信箋, 暈開了一片字跡。 清平又手忙腳亂的擦去水漬, 忽然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去開門,果不其然, 吳盈抱著一堆書站在門外, 非常有禮貌的問:“李大人現在方便嗎?” 清平嘴角抽搐,她想說自己其實挺不方便的,但是對著吳盈充滿希望的臉又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只好若無其事的開了門道:“無事,請進來吧?!?/br> 吳盈堂而皇之踏入院子, 清平坐在書房里, 以手托頜, 指了指邊上的桌子道:“你就用那張桌子吧,我剛收拾出來的,兩人一張總是太擠了些?!?/br> 吳盈眼中劃過一抹失望,仍是笑著謝過了,將書筆放在桌上, 鋪開紙張,開始練習呈文。 自上次兩人分別后,吳盈就像是拋開了顧慮,也不追究她到底是不是‘余珺’了,倒是一心一意開始請教學業上的問題。臨近科試,許多學生會找一些有考試經驗的教諭或先生,請教與科試相關的禁忌。大部分都會去拜訪一些前任科試考官,在奉上薄禮之后,懷揣一顆虔誠的心,聆聽考官大人的悉心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