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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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科給事中干了三四個月,清平十分坦然,她不近兩派的名聲已經被傳遍了,有人說她糊涂也有人說她一輩子都只能做個從七品給事中了,關于這一點,她的上司紀大人是這么和她說的:“簡在帝心,乾坤獨斷?!?/br> 聰明人和聰明人交談,往往只要一句話就能輕松搞定。正如紀大人所言,清平確實是想走著條路,那就是做一個純臣。 什么叫純臣?當你不想深陷在兩個勢力斗爭中,就只能去找最大的老板做靠山,這才是最安全的選擇。果不其然,等到年中評定的時候,陛下也出關了,她第一件事就是巡視內閣,查閱奏折。 祭天回來后的女帝說是又得到了什么體悟,閉關三四月后出來,臉色更顯蒼白,她站在內閣放置奏折的文書房中,隨意拿起幾本看了就丟到一邊。 女帝一身道袍,一點也不像個人間帝王:“近來并無什么大事罷?” 內閣眾人行禮,嚴明華上前笑道:“陛下這幾個月都在閉關祈福,想必是上天有所感應,近來無甚大事?!彼^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嚴首輔拍馬屁多年,早就練就絕世神功,拍馬屁于無形之中。 女帝聽了眉心舒展,顯然是非常滿意的,她點點頭道:“無事就好,朕將內閣交付與爾等,也將天下之事托付于你們——這是什么?” 她指著一處堆滿角落的奏折,抽了一本一看,原來是六科給事中上諫的周章,女帝笑了笑道:“六科給事中上諫了這么多奏折?”嚴明華在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女帝又抽了一本,掃了一眼,臉上沒了笑容,道:“嚴閣老,你的人?!?/br> 嚴明華不動聲色的接過,誰知道女帝又抽了一本,頗為玩味的看了一眼沈次輔,道:“月山吶,也有你的?!?/br> 沈月山行禮道:“人無完人,自然是要善納他人建議才能有所益進?!?/br> 女帝把奏折給她道:“說的好?!?/br> 接著她又去伸手抽奏折,連抽好幾封,看了就放在兩位閣臣的手中,忽然她注意到一個問題,這十幾封奏折字體相近,明顯是一人所寫,湊近一看,上面一行蠅頭小字‘六科給事中李清平拜上’。 女帝便對身邊伺候的宮人道:“都給朕搬出來瞧瞧,這位李給事中到底寫了些什么?!?/br> 宮人便清掃灰層,將奏折搬到桌子上,女帝拿起一本看了一眼,笑道:“趙尚書還添了這么一個愛好?怎么朕不過去閉關數月,她們一個兩個倒瞧著有些意思了呢?” 這奏折用嚴肅刻板的語言講述了一系列大臣犯下的小錯誤,看一看倒是非常有趣,女帝慣來喜歡下面人這種把事情都交代的清楚,最后讓她自己斷決的行為,她最后對沈月山道:“這個李給事中還不錯,盡到了自己的職責。是前年進的庶吉士嗎?” 沈月山道:“陛下明鑒,臣年事已高,前年的庶吉士都記不太清楚了?!辈粌H僅是嚴首輔會拍馬屁,清貴的沈次輔大人也能跟上。 女帝因她這無形的恭維而心情更好了,道:“修行助益良多,兩位卿家回去以后也該好好試試?!?/br> 兩位重臣躬身行禮,齊聲應道。心里卻對女帝這種動不動就大談修行的行為十分反感,如果大家都去修仙煉丹了,國家誰來打理??? 但女帝可不是這么認為的,她趁著剛出關的好心情道:“這個李清平這么盡忠職守,就讓她做個執事祭酒,去看官學學生好了?!?/br> 這其實是變相的升遷了,但對兩位閣老來說,巴不得此人離六科給事中遠一點,升官就升官吧,反正執事祭酒是禮部的官職,能發揮的政治功能是非常小的。 沒多久調令下來,清平就又換了一身官服,這次因為是去官學上任執事祭酒一職,專門負責掌管禮儀和教化的,衣袍上繡著從六品的鷹隼紋飾,倒也挺別致的。 她不清楚官學里的門道,于是就去沈教授家里請教。 但沒想到沈教授和沈琳出門踏青了,她只得無功而返,出巷口的時候,一輛馬車恰好從身邊經過,清平還沒看清路呢,就被人一把拽上馬車。 她在車廂里咳了一會,一只手端過茶杯,她擺擺手道:“不必了?!?/br> 楚晙見她不要,便自己喝了,清平覺得她請人的方式太特別了,忍不住道:“殿下是有身份的人,請人來問話,也不必半道這么隨意擄人吧?” 楚晙道:“那去你府上請?” 意思就是朋友,你還不夠格呢。 清平十分光棍道:“我是無所謂的,橫豎是殿下丟臉?!?/br> 楚晙握杯子的手頓了一下,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打量著清平道:“你不過是在六科給事中呆了幾個月,怎么還長出刺來了?” 信王殿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清平早接受了她這個全能的設定了,靠在車里道:“做個人人都愛的柿子,誰想捏就捏?” 楚晙點點頭,頗為贊賞道:“對,不做柿子了,你現在是刺猬嗎?” 清平靠著小幾思考了一會,才答復她:“是一個不怎么扎人的刺猬?!?/br> 楚晙哈哈大笑道:“你還不算扎人?你都快把滿朝大臣都參完了!” 她知道這事清平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道:“是么,那又怎么樣?我還不是好好的?!?/br> 楚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清平一只手撐起頭,側頭去看她,華貴端莊的信王殿下從外表來說簡直無可挑剔,簡直就是極盡所有美好的辭藻來形容都不為過,不過她們相處的時間比較久,清平對她的美|色還是有幾分免疫的,她問:“殿下,你找我有事嗎?” 楚晙淡淡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說了和沒說一樣,清平感覺和她從來就不在一個頻道上,于是她道:“你順路嗎,順便送我回家好了?!?/br> 她說話間連敬稱都沒有了,楚晙微微一笑,卻覺得很有趣。清平坐正來看她,問道:“喝茶有意思嗎?” 楚晙挑眉道:“那你敢喝酒嗎?” 清平頭一回感受到挫敗,喝酒確實是她的弱項,她撇撇嘴道:“以后會多喝的?!?/br> 楚晙哼了一下,掃了她一眼,端著茶杯感覺心里安定了點,之前聽聞清平差點把滿朝都得罪了,正在祈福上香的信王殿下連香都不小心插歪了。 她感覺一種莫名的擔憂,心里仿佛空了一塊似的,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清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坐著發了一會呆,就聽楚晙道:“你回避兩黨,是要做個中間派?可別吃力不討好,最后丟了官?!?/br> 清平回神道:“已經升遷了,現在是執事祭酒?!?/br> 楚晙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本以為你會丟官,還為你準備了一條后路呢?” 清平疑惑道:“什么后路?” 楚晙悠然道:“和四年前一樣的路?!?/br> 清平脫口而出:“你又要讓我去做丫鬟?” 楚晙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她重重把杯子按在桌子上道:“李清平,你是不是故意來氣我的?” 清平頗為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用一種包容退讓的語氣道:“好吧,是我誤會了殿下的一片苦心。不知道殿下準備了一條什么路呢?” 楚晙失笑道:“你毫無誠意,我憑什么要說?!?/br> 清平也不是很想知道,她道:“殿下一貫來都是對的,但是有時候,你覺得對的,在別人眼里就不一定是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