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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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晙點點頭道:“兒臣還想去一次崇禎山,去和母皇初見的地方看看?!?/br> 她小聲道:“這也是......父親的意思?!?/br> 女帝瞳孔微縮,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衛貴君死的過于慘烈,成為她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不止一次她在夢中夢見衛氏笑語妍妍,容色殊艷,立在花園或玉階上向她走來,轉眼間如玉美人就變成了焦黑的碳人,五官盡失,口齒不清的喊著:“陛下.....” 這份恐懼一直埋藏在她心中,成為她難以言說的痛。而衛氏時不時在她夢中出現,讓帝王不得不向宮中侍奉的修士求助。修士們都說,這是因為衛氏死的太冤,心懷怨恨,所以一直留在宮中不肯離去,只要解開衛氏的冤屈,他肯定會離開的。 于是女帝下令對衛貴君自焚一案展開深入徹底的調查,在這調查中,竟然隱約指向大皇女生父付貴君,而且在蛛絲馬跡中,還發現了當年衛氏所生的四皇女被偷運出宮一事。 但是畢竟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失蹤多年的孩子實在是有些難度,但萬萬沒有想到,女帝處置了一批參與當年事件的相關人員之后,本以為衛氏的冤屈就此大白,不會再出現在自己夢中了,但沒想到又得到仙人指引,冥冥中竟尋回了這個丟失多年的孩子。 女帝輕輕點了點頭,道:“待祭禮結束后,你就去吧?!?/br> 楚晙應下,扶著她向高處巍峨的太廟行去。 . 雪停了幾日,天也放晴,崇禎山上人來人往,清平和燕驚寒乘馬車到了山腰梅林邊,下了車就看見兩個人站在約定的地方,遙遙向她們揮手。 燕驚寒和清平走進了些,見饒潤與程文喻早就等在那兒了。見她們占據了一處視野絕佳的好位置,鋪上了防水的油布和絨毯,中間放了碳爐烤火,并架了熱鍋,周圍擺滿了羊rou牛rou,看這架勢似乎是要涮鍋。 饒潤為人爽朗熱情,程文喻則是內斂含蓄的,她們兩人于性格上剛好互補,在官學讀書時就是一對知交好友。 饒潤笑道:“驚寒,許久不見,禮部呆著如何?聽聞那些上官大人們向來守舊,奈何了你這跳脫之人嗎?” 她們兩人見面一定是有一番口舌之爭的,程文喻拉過清平,道:“讓她們斗去吧,咱們坐下來說說話?!?/br> 大雪初晴,她們身處梅林中,被幽香環繞,梅瓣如雪紛紛落在她們身上,饒潤與燕驚寒一邊爭執一邊倒酒,清平對程文喻道:“文喻,你在刑部怎么樣?” 程文喻搖搖頭,自嘲道:“還不就是那樣?做點雜活什么的?!?/br> 程文喻出身名門,雖然家道中落,但家中在士林之間仍有些故舊,便入了刑部做事。 清平為她倒了一杯茶,道:“都是混日子,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熬出來?!?/br> 程文喻淡淡道:“我聽禮部的一位大人說,有個庶吉士要求外放,是不是.....”她看了燕驚寒一眼,小聲道:“不會是驚寒吧?” 清平皺了皺眉道:“消息傳的這么快?” 程文喻把茶倒在地上換了酒道:“不然呢?考績評定出來前許多人都知道自己要去往何處了?!?/br> 她神色郁郁,充滿了一種沉沉的暮氣。清平知道大家其實都是一樣的,在兩派之爭中如果不選擇一方,等待她們的就是在洪流中被卷入的下場。 這時候饒潤端了杯子靠過來,她和燕驚寒斗嘴不分高下,只論痛快。見這兩人悶聲狂飲,就覺得有些稀奇,饒潤與她碰了碰杯道:“喝酒?!?/br> 燕驚寒端著酒壺往清平杯子邊一看,馬上小人得志般叫道:“清平,你又喝茶!這時候你還喝茶,喝什么茶!喝酒!” 饒潤也道:“喝些酒沒事的,橫豎你們休沐,天王老子都管不到頭上來!” 便搶了清平杯子換成了酒,程文喻笑道:“喝吧,少飲些無妨的?!?/br> 大家如此盛情難卻,再推辭就顯得自己矯情了。清平也不愿意壞了她們雅興,便小口抿了幾口,雖說如此,還是被燕驚寒抓住嘲笑了一通。 接著大家就開始把牛羊rou下鍋,熱氣騰騰的碳爐,驅散了周圍的寒意,喝了酒以后也覺得全身都暖和了一些,程文喻酒量只比清平好一點,此時端著酒杯小聲念詩;而另外兩個開始罵自己的上司如何愚蠢,罵完以后又互相幫著罵,勾肩搭背,一副感情很好的樣子。 清平感覺有點頭暈,她看林子深處白雪皚皚,積在梅枝上,倒也有些風雅,便想去那看看。結果這一群酒鬼都在喝酒唱歌,她拉半天拉不起來,索性自家一人走近了林子。 寒風撲面,反而讓人清醒了幾分,她走了一會,四處隨意看了看,便想著要回去了。 轉身之時,踩到一塊硬冰,人喝了些酒頭又暈,猝不及防就摔倒在地上。清平暗道倒霉,只求別摔在硬地上,忽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熟悉的熏香縈繞周身,竟蓋過了梅花的幽香,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溫暖的手掌摸在她的額頭上,蓋住了她的眼睛。 恍惚中她竟覺得這是自己醉了,醉后做的一個夢。 那人一手抱著她,一手捂住她的眼睛,笑道:“清平,你怎么又喝酒了?” 第54章 折柳 但這種恍惚的感覺只是一瞬間而已, 清平淡淡道:“我是喝了些酒, 但也沒到醉的程度。不知道殿下是不是也喝了酒, 醉后開始神志不清了?” 那人慢慢松開了她, 清平看見楚晙一身常服站在雪地里,含笑注視著自己, 她突然就覺得心累,既不愿意再敷衍她, 也不愿意說些指意不明的話。 大概是因為近日以來種種事情過于煩惱, 清平靠在一棵梅樹上看著天空, 她低聲道:“怎么哪里都能見到殿下?我在長安這么久了,還沒和一個人這么有緣過?!?/br> 楚晙看了她一會, 才令仆從放下墊毯食盒矮幾, 才優雅的坐在雪地中,一青衣女子抱著一個碳爐過來,清平掃了一眼, 發現居然是許久未見的劉甄。 劉甄見了她微笑道:“清平,好久不見?!?/br> 清平敷衍的點點頭, 看著她指揮仆從把東西弄好, 又在案桌上擺了一個香爐, 將食盒中的瓜果點心擺放好,點了三炷香交給楚晙,楚晙拈了香隨意拜了拜,插進香爐里。清平困頓的看著她一系列動作,道:“這是在做什么?” 其實對著親王用這種口氣說話和問問題, 被叉出去打個半死也不為過。楚晙也沒和她計較,只是坐著倒了一杯茶給她道:“喝嗎?” 清平糊涂的接過茶,發現自己已經坐她對面了。周圍空蕩蕩的,人都撤了下去,四周只見梅樹染雪,樹林間疏,任何人靠近恐怕都能馬上察覺,真是一個交談的好地方。 她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在邊上,楚晙看她一臉郁悶,覺得有些好笑道:“你又怎么了,誰惹你了?” 清平嘆了一口氣道:“沒人惹我,我誰也惹不起?!?/br> 楚晙哦了一聲,看見她皺著眉無意識的摸著桌角,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些醉意了,莫名其妙地,她心里就有種想逗弄清平的想法,她湊過去道:“那你為什么不高興?” 她按著桌面,大半個的身子靠過來,清平遲鈍的發現兩人離的很近,但她也沒當回事,抬眼看了一眼和自己臉貼臉的信王,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她額頭上把她推開,道:“不高興的事很多,說了殿下也不會懂的?!?/br> 說完又神游太虛,眼神游離,不知在看向哪里。楚晙被她推開,額頭上的觸感還在,她怔在原地,有些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三番四次來找清平。就像清平說的,她們偶遇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楚晙若有所思的看著清平,心里驀然間有種奇妙的感覺,如同水滴落湖面蕩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她蹙著眉想了一會,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她面前的人慢慢轉過頭來,琥珀色的眼眸倒映著自己的影子,雙頰暈開淡淡的紅,人宛如一枝清麗秀美的梅花。她奇怪的看了楚晙一眼,慵懶而拖拉地道:“你的手很熱.......” 這話落在耳邊仿佛細微的暖風吹過,如一雙曖昧的小手輕輕挑撥著敏感的神經,楚晙這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抓住了清平的手腕,她泰然自若的握住她的手,無意識的摩挲著凸起的腕骨,低聲道:“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