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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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安的王府再到賀州的樂安城,好像只是換了一個地方,其他的并沒有什么改變,后院的樹枝都開始長芽了,清平呆在這方小院里每天看日落日出,不知為何,心里卻十分平靜。 大概是陳珺許諾過再回到長安之時,就將她的賣身契返還于她。這總比在王府干十年來的劃算多了,清平用手支著頭,想著自己成了自由身以后要干什么.......應當是先回瓊州看一看自己的父母親,然后再看看找個什么活計養活自己,等以后閑錢了,再去周游其他的州郡。 想到這里清平突然有點迷惘,未來的生活還是太過遙遠,但若是看當下,她對陳珺的所作所為一點也不了解,陳珺似乎也不想讓她參與到自己的計劃中來。更多時候,清平覺得她只是需要一個服從命令的人。 陳珺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清平想,她身上有許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有時候清平覺得她像另一個人,一個王府出生的大小姐,也沒出過幾次遠門,但這一路她的言行舉止,倒像是在風塵中浪跡過的人,老辣穩重。 終于在第六天的早上,清平結束了與馬朝夕相處的日子。劉甄給她換上一身新置辦的行頭,陳珺看過以后滿意的點點頭,她們離開院子,門外停著一輛馬車。清平注意到陳珺今天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袍子,看起來非常成熟,頭上也只簪了根銀簪,并未束冠。 馬車駛過長街,出了喧鬧的市集后拐進一處安靜的街巷,陳珺勾起嘴角道:“夫人早有囑咐,若是在樂安城辦事,亦不可耽誤了小姐的功課?!?/br> 清平有些糊涂了,劉甄在一旁笑道:“管事這幾日辛勤忙碌,上下打點,為小姐尋了個讀書的好地方,也省的耽擱了小姐。待此間事了,夫人問起小姐學業,也好有個交代不是?!?/br> 馬車停了,劉甄下來扶著清平,清平這才看見她們是在一處古樸大氣的院子前,這院子極大,這條長街都在其范圍內,難怪來時竟聽不到什么聲響。朱紅色的大門威嚴莊重,飛檐幾重,一塊牌匾高懸于中,上面用行堂”。 入門腳下便是一條石子鋪成的路,放眼望去四周是白墻黑瓦的江南建筑,右邊是一片蔥翠的竹林。陳珺帶著清平來到一間院子,依稀可聞讀書聲,清平抬頭看到這墻壁的邊緣用墨漆繪了許多琴棋書畫的圖案,一扇門半掩著,陳珺讓劉甄在外面等候,拉著清平走了進去。 這兒房間布置的十分雅致,墻上掛著幾副狂草,里面放了一扇石紋屏風,一個身著儒袍的中年女人端坐在堂上,她皮膚微黃,頭戴儒冠,看起來非常嚴肅的樣子。 陳珺道:“這是王教諭?!毖粤T從側邊端上一杯茶遞給清平,“去給教諭上茶?!?/br> 清平順從的端著茶,自覺的跪在王教諭面前,雙手奉茶,王教諭取過茶喝了一口,對清平道:“聽聞你因病長期臥床,故而耽誤了學業,如今進了書堂,需時刻勤勉,守規循矩,勿廢光陰?!?/br> 清平這下就是再不明白也要明白了,陳珺這是讓她來,她跪地行禮,磕了三個頭起身道:“謹遵教誨?!?/br> 王教諭先前還擔心這是個家中寵壞的孩子,此時見她人雖小,言行卻十分約束,想來不是什么調皮之人,滿意道:“今日便去讀書吧?!?/br> 陳珺在一旁道:“小姐不必擔憂,住處已經安排好了,東西也搬進去了,今日就可在書堂住著?!?/br> 王教諭起身撣了撣袍子,拱手道:“管事自便吧,我先行一步,稍后將余珺送到院里便是?!?/br> 她走后陳珺低頭看清平,感覺她情緒有些低落,輕聲問:“怎么了,不想上學嗎?” 清平搖搖頭,她只到陳珺肩膀,只要低頭,陳珺就看不到她的臉了。清平想了一會,問:“我要一直住在書堂嗎?” 陳珺眼神看著她眼神復雜,最后蹲了下來,按住清平的雙肩道:“書堂很安全,你不必擔心。每月休沐會有人來接你,不會一直讓你呆在學堂的?!?/br> 清平注意到她用了‘每月’,這意味著她們在樂安的停留時間恐怕要很長了,書堂是安全的地方,難道書堂外面非常危險嗎?陳珺究竟在做什么,清平不相信她會是出于好心,考慮自己的安全問題才把她送到書堂來,事出有因,陳珺做事向來謀而后動,不做浪費時間和精力的愚蠢之舉。 “當當當——” 書堂的鐘聲敲響三下,陳珺便帶著清平去看她住的地方,那是一間小房,都已經布置妥當。她們出了住所,外面突然多出許多孩子,都穿著統一的小白袍,清平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和她們一樣的。那些孩子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清平,陳珺牽著她來到一間小院門口,對她道:“進去吧,休沐再來接你?!?/br> 她說完便離開了,清平站在門口,目送她走遠。她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卻感覺像是回到了上輩子在孤兒院的時候,年幼的她被一家人收養,但沒多久養母就懷上了孩子,清平又被送了回去。那種希望破滅的的感覺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她慶幸的是沒有再把這份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避免了失望后的痛苦。 院子里有孩子嬉笑打鬧,看見她站在門口有些好奇的圍了過來,清平淡定的任她們圍觀,一個女孩揚了揚下巴,問道:“諾,你是新來的嗎?” 清平點點頭,一干小孩“哇”的齊道,那女孩又問:“你是哪兒的人?” 清平回答:“云州人?!?/br> “云州人.......”女孩們興奮的議論起來,最初發問的女孩又說:“云州是個怎樣的地方?” 清平思考了一下,精簡了一下句子,回道:“云州很大,東邊是草原,南邊是沙漠,北邊是居寧關......”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那鈴聲又敲響了,孩子們就一哄而散,涌進院中。 方才問話的那女孩轉身對清平笑笑,道:“我叫吳盈,你呢?” “余珺?!鼻迤降?,“我叫余珺?!?/br> . 在書堂的日子非常充實,早晨清平起來跟著女孩們一起去讀書,清平總算明白為什么陳珺要劉甄教她識字了,她們現在手上拿著的這本書,和直起劉甄教的一模一樣,都是最基礎的啟蒙本。 難怪陳珺那時候說總會用到的,真是算無遺策啊,清平想著,有些出神。 晨讀結束,就開始學習識字寫字,清平識字還可以,但是一拿起毛筆就不行了,教她們的先生從她身邊經過,看見她一!手、狗!爬般的字皺了皺眉,道:“提筆收筆要慢,一撇一捺要有章法,不可cao之過急?!?/br> 清平汗顏,點點頭,依言放慢了速度。在心里對字的結構有了一個大概才開始寫,雖然這樣的練習比周圍的人慢了很多很多,但清平的字至少看起來不會像是一團烏黑的東西了。 那位叫吳盈的女孩就坐在清平的斜上方,有時候趁著先生不注意,她會突然回頭對清平調皮的笑笑,下課時也常拽著清平一起去飯堂。但清平注意到周圍的女孩卻對吳盈很不友善,幾乎是忽視她,連帶著清平也遭到了這種待遇。 有時候先生發了紙下來,傳到清平這里就少了大半,根本不夠寫的。清平起初隱忍不發,某日先生發了紙有事離開,最后紙穿到清平手中時只有一張了,她捏著這張紙靜靜的看著,周圍孩子們都在嬉笑著等她的反應。 “莫不是要哭了吧,哈哈?!庇腥诉@么說道 清平把那張宣紙放在桌子上,她的前桌還在偷笑呢,冷不防清平突然發難,走到她的跟前問:“紙呢?” 那女孩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我.......我沒有.......”說著在清平兇惡的目光中主動翻開自己的書本給她看。 清平繼續走到上一個人座位邊冷冷道:“那你呢?看到我的紙了嗎?” 那人也是驚恐不已,搖頭攤開書,以示無辜。 清平冷笑著走到最上面那個人邊上,此時整個教室鴉雀無聲,都靜靜的看著清平發飆,坐在第一個座位的女孩朝清平道:“我可沒拿你的紙?!?/br> 她一只手擋在桌子上,這動作實在是沒什么說服力,清平從她手下扯出一疊宣紙,冷聲道:“這么多,你寫的完嗎?” 那女孩羞的滿臉通紅,起初她想出這個主意折騰清平時,清平沒有反抗,她們就在心里將這個新來的學生歸為好欺負的那類了,她還在心里得意了幾天呢。如今被當眾揭丑,一時間便口不擇言:“這紙給你寫也是浪費!你和那種逃生子在一起頑,也配用這紙!” 她說完清平才慢慢退開,女孩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先生已經站在門口了,那說話的女孩驚慌不安的站起,先生沉著臉道:“謝祺,你方才說了什么,再說一次?!?/br> 謝祺喏喏不敢說話,先生進來把鎮紙的石條重重拍在桌子上,怒道:“平日里教你們圣人之言,時時告誡你們反省自身,尊師重道,尊友愛親,你們就是這個樣子的?!” 一室靜謐,先生順了順氣,坐在椅子上冷冷道:“今天多抄三十章紙,就抄《禮法》,今日下課放到桌前,我來查看?!?/br> 一人犯錯全班受罰,大家都不敢吭氣,清平拿出紙,翻到需要抄寫的那頁,開始落筆。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花花求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