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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他的答卷僅僅泯然于眾人矣呢? 他謹慎地評估著與太學中諸位學子水平的差距,最終還是得出了一個頗為樂觀的結果——旁的不好說,可是對于能否被列為優檔,他卻還是頗有幾分信心。 月試終結的鐘聲適時地響起,眾考生們隨著鐘聲或依依不舍或滿面釋然地放下了筆,待方太常將試卷一一收好后方三兩結伴地離開。 沈驚鶴來得從容,走得瀟灑,卻是不知道在自己走后,這份卷子又在翰林院內引起了怎樣一番轟動。 …… 檀香木打的雕紋方桌上,一摞摞試卷被按檔分好堆疊。最左側的優檔僅有三十來份卷子,中間的良檔倒是高高地摞成一大疊,在右側亦有三十四份的是劣檔卷,京城內有名有姓的紈绔公子哥幾乎都可在其上尋見自己的名字。 陳翰林走進門,拍了拍身上的風塵,拿起最左側那疊上方用朱筆圈出的三份卷子,語帶好奇地詢問著自己的同僚,“這便是你們這幾日批改選出的優檔前三名?” 不遠處坐著批閱公文的幾位翰林互相對望了眼,笑道:“陳兄,你這幾日去京畿辦事有所不知,太學里可是出了位小文曲星!” “哦?在座諸位誰不是飽讀詩書金榜題名的翰墨之士,能得你們點頭,莫非還當真是什么驚世之才?”陳翰林失笑,隨手拿起最上方的一張看了起來,這一看卻是驚訝得將眼瞪得溜圓。 “這最后幾句冷僻的摘句可是我親眼看著朱兄從經義的偏角尋出來的,句句皆是刁鉆至極。當時我還笑他刻意刁難后生,孰料竟還當真有人能一字不落地背出來?” 朱翰林面有慚色,“我本意欲教諸學子踏踏實實將功夫放回到典籍上去,切莫自驕自滿。誰曾想卻是我真正低估了如今的后生,這份治學的苦功,卻是比我年輕時要深得多!” “陳兄不若且再往后翻翻?!绷硪晃缓擦洲垌毟锌?,“這竟不知是哪位太學生,不僅治經嚴謹,便是連作賦擬詞的功夫亦可謂爐火純青。待得蘇學士將糊名紙除去,老夫定要親眼看看究竟是誰家的公子?!?/br> 陳翰林聞言又往后翻看了一番,先是細細通讀了那篇《雪賦》,不由得撫掌大贊,“好!好一句‘因時興滅,縱心皓然’,高麗見奇,用典繁雅,真可謂脫盡前人濃重之氣!” 言罷他又迫不及待看向了最后一題《漁家傲》,待看得那句“我報路長嗟日暮”時又是慨然長嘆,“此一句乃是化用《離sao》‘路曼曼其修遠兮’與‘日忽忽其將暮’二句,不憚長途遠征,惟愿上下求索,簡凈自然、渾化無跡二詞可蔽之?!?/br> 他還待再品判幾句,余光卻只瞥見掌院的蘇學士邁進了正門。當下,桌前的幾位翰林都有些坐不住,紛紛放下手頭案冊圍到了蘇學士跟前。 “蘇大人,如今檔類既已歸好,想來除去糊名也已經無礙?!?/br> “是啊,我與諸位大人都早已忍不住想瞧瞧是哪家的小子如此文思敏捷了……” 蘇清甫笑著對他們點點頭,親自從陳翰林手中取過那份備受矚目的卷子,邊動手揭去糊名紙邊朗聲道,“也罷,歸檔謄寫已畢,不若便早些將文卷與評語發回太學去?!?/br> 那張早已被各道灼熱視線盯成篩子的礙眼糊名紙終于被揭下,文卷主人的名字亦終于不再猶抱琵琶半遮面。眾人皆不約而同伸長了脖子瞧文卷望去,這一看之下,卻是都彼此震驚地退后一步。 “這,這竟是……” 蘇清甫拿著文卷的手也是一頓,他看著頁邊的名字,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然而很快,這滿滿的驚詫又化作了欣慰與激動的笑容。 …… 今日的太學格外熱鬧,正是月試出榜的時日,不少學子晨誦時都心不在焉,不時探頭探腦地望向外頭,只盼著新榜早早能立在外頭,也免去了這幾日茶飯不思的焦急難安。 沈驚鶴面上看不出什么憂心的神色,實則心下也對即將公布的名次隱隱有一絲期待。他并不在乎所謂榮譽聲名,但卻迫切地想要了解自己與這個世界文化之間的距離。 雖然兩世由上古傳至今的典籍經義是相同的,但在不同的歷史演化過程中,對經文卷帙的析理辨別、對諸子百家的各派源流卻已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分支,亦因此衍生出了許多新的思想和主張。 這些差別看似微小,然而卻對著這個世界文化最終的發展方向,有著絕對不容忽視的影響。 好不容易捱完了晨誦,學正亦知道他們的心急,因而便沒有再多交代什么,只是揮揮手讓他們出院門去看方才新立起來的榜單。 學正的手還未落下,早有那坐立難安的學生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快沖了出去,一路氣都不帶喘地奔到了榜前,上下急切搜尋著自己的名字。 沈驚鶴看著榜前霎時間圍了摩肩擦踵黑壓壓一片人頭,頓時有點氣虛。他皺著眉沉吟片刻,決定還是先收拾書冊,等到人少些時再前去查看。 然而他卻沒料到自己連動也不需動一下——榜前人群接二連三發出陣陣驚呼,田徽驚叫一聲,激動得一蹦三尺高,跌跌撞撞地擠開人群向他滿面喜色地沖來。 “殿下!殿下!魁首!” “……什么?”沈驚鶴一時有些分辨無能他的話語。 話音未落,田徽卻是已經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他喘勻了兩口氣,兩眼發光地高聲開口,“殿下,這次月試您是魁首!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