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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現在不是應該在北境戍邊么?他又怎么會回到京城來? 蘇疏勒的心中滿滿都是后悔懊喪,如若早知道梁延也在,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多嘴提什么比試?,F下可好了,他身后精挑細選出的勇士看到梁延就不免先在氣勢上矮了一截,還比個勞什子比! “這梁小將軍好生威風,胡人先前還盛氣凌人,看到他卻是連腿肚子都嚇軟了?!比首由蜃繒F看似感慨地喃喃自語道,傳到皇帝耳中,卻是讓他本就復雜的眼神變得更為幽深。 沈驚鶴握緊身側的拳頭,藏住眼中一閃而過尖銳的怒氣。 自古功高震主本就是兵家之忌,三皇子這一手煽風點火的功夫倒是爐火純青。排除異己的手段他自己上輩子也不知用了多少,然而只有一點,那就是他從未將這些陰謀強附到保國安民的軍人身上。他自認不是君子,但是有所為而有所不為,卻是他為數不多所堅持的執拗。 “梁小將軍領的是我大雍的兵,護的是我大雍的一方國土,胡人懼他便是懼大雍的國威,這又豈非是幸事一樁?”沈驚鶴的聲調難得帶點冷意。 沈卓旻聞言驚異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我不過隨口感慨一句,六弟怎么還較起真來了?”言罷微笑著輕輕搖搖頭,像是面對小弟頑皮時無奈而寵溺的兄長。 皇帝沒有開口,只是用不置可否的眼神掃視了一眼暗自交鋒的二人。梁延這幾年在北境聲名漸起是不假,然而如今是自己派內侍暗地里將他召來,他又一早聽話地自卸了兵權,此時好生安撫徐徐圖之方為上策。 他和顏悅色地讓其平身,梁延應聲站直了身體,筆挺英姿宛如霜柏傲寒。 梁延微微側首望向四肢僵硬的蘇疏勒,冷峻的面容上并無過多感情。 “右賢王想如何比過,梁某定奉陪到底?!?/br> 蘇疏勒神色幾經變換,強撐著扭過頭環視一圈身后武士,視線所及之人無不赧然汗下,悶不吭聲地低首。他大失所望之余,卻也有著幾分意料之內的悵然。 唯有索盧放神情掙扎,青筋暴出,額角上豆大的汗珠不住滾落。令人難捱的僵硬沉默中,他最終還是一咬牙站了出來,“王爺,索盧放請戰!” 索盧放膀大腰圓,肌rou虬結,鼓起的太陽xue叫人一望便知這是個功夫好手。他并不是毫無腦子只會逞勇的莽夫,之所以肯在這時站出來,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與雍國的賭約是一方面,但更令他焦躁的是他半年來都一直為那個眼神帶來的恐懼所攝,每每回想起,渾身的氣勁都會因心神不穩而一泄。無論如何練習,他的武藝都始終無法再精進一步。若是不能趁此機會贏下梁延消除心魔,他只怕自己日后連先鋒將軍的位子都保不住。 若論單打獨斗,想來鹿死誰手仍猶未可知,不妨放手搏上一搏。今日說不得便是他索盧放一雪前恥之時! 話雖如此,當對上梁延冰冷深沉的雙眼時,他的心中仍是不免有些發慌。索盧放在地上啐了一口,深呼吸著告誡自己不要被眼前人的虛張聲勢所唬住。 蘇疏勒神色也有些焦灼,他猶豫了片刻開口,“既然如此,不如便一局定勝負吧?!?/br> 不知怎的,蘇疏勒心中不安的預感愈發濃烈,他鬼使神差地又加上了一句:“比武只是切磋,點到為止。以防意外,不如便將兵器換作木制的?” 皇帝自然點頭應允,內侍庫房中取來各式硬木兵器列于殿中。索盧放率先大步上前挑了一把沉甸甸的木刀,梁延待他挑完后方不緊不慢地上前,目光在各式長劍上一晃而過,不做停留,只隨手揀了一桿紅纓木槍。 殿中央早已被清出了一塊足夠二人施展身手的方地,冰冷無聲的戰臺上,梁延和索盧放各執兵器自據一角,對視時隱有奔雷走電游動于其間。逐漸彌漫開來的迫人壓力使人情不自禁屏息靜氣,明明沒有黑云壓頂戰鼓驚沙,眾人卻只不約而同心驚膽戰地遠遠散在一邊。 索盧放看著不遠處不動如山的梁延,從未覺得連吞咽口水的動作都變得如此艱難。他拿刀的右手難以察覺地微顫,天地久久低昂,仿佛在千旌萬騎間正暗涌著一團雷霆震怒,下一秒爆溢就是天柱崩摧,日月無光。 不行……他不能再等了。索盧放眼神沉厲,再等下去,他怕自己連出刀的勇氣都要消失了。 他瞅準梁延呼吸的間隙,忽然暴起,一柄刀攜著風雷之勢直取梁延面門而來。這霹靂一般迅疾的刀勢似颶風翻海,直叫人避無可避。眼看刀鋒就要與梁延的面容相觸,觀者無不一聲驚呼,更有那膽小的一早緊緊閉上了眼睛。 快了,只差兩寸…… 沈驚鶴呼吸一窒,小指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索盧放看著一動不動似是來不及反應的梁延,喘著粗氣,瞳孔興奮地擴大。他在草原上被追殺得只能狼狽逃竄的恥辱,無論怎么努力都一直停滯不前的武藝,胡國接連戰敗丟盔棄甲的顏面掃地……這一切,馬上就要在下一刻做出了結! 刀鋒又逼近一寸奮力劈下,卻沒有傳來預想之中的觸感。索盧放臉上放肆張狂的獰笑猶來不及收去,眼中卻滿滿都是不可置信的茫然。 怎么會這樣……人呢? 碎影搖星匝地揚,矯如群帝驂龍翔。 沒有人能看清梁延的動作,只知道天旋目眩之間,萬象變色,他的殘影已避過刀風傲立于索盧放身后。一桿寒槍攪翻寒星,雷吼濤驚,似是有電光驚飛。微鈍的槍頭橫貼在索盧放脖頸的皮rou間,冰冷的溫度傳來,讓他一瞬間有種自己已經死了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