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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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之上,掛著一面畫著大錘子的旗幟。 一人立于船頭,穿著短打布衫,袒胸露乳,肌rou發達,布料被撐起,甚至可以看見肌rou的紋路。在他身側,小女兒公輸彤嬌俏可愛,古靈精怪,大女兒公輸瓊帶著珠簾面紗,不茍言笑,眉間貼著珠花,美眸顧盼,冷艷出塵。 公輸樺來的突然,就是段炎淳也沒收到消息。他帶著兩個女兒從飛舟上走下去,朗聲道:葉妹子,多年未見,我想你的廚藝想的緊,今年說什么也得賴在這里過年,你可別趕我走。 公輸樺聲如洪鐘,葉瀾溪還未開口,段炎淳先嫌棄道:你就這樣跑過來白吃白喝不成?大過年的,你的年禮呢? 公輸樺回道:我就是帶了年禮也是送給葉妹子,關你什么事?你就一個人站在這里?段家的其他人呢? 段炎淳和公輸樺就是對冤家,雖然感情深厚,但是見面必懟,誰也不讓誰。段炎淳說一句,公輸樺也要懟一句,不然心里就不舒坦。要是多懟了兩句,他必定心花怒放,內心歡愉。 葉瀾溪怕他們懟起來沒完沒了,連忙道:公輸大哥,你我之間多年未見,這次難得重逢,你不玩個一年半載都說不過去。 還是我妹子說話好聽,不像某人,凈挑事。公輸樺意有所指,挑釁地看了段炎淳一眼,隨后走向沈灼,在他面前站定,打量他片刻問道:我有多少年沒見過你了?當初看的時候不過才那么高一點,現在都已經是個大小伙子了。 公輸樺伸手比劃了一下,目露追憶之色,仿佛又瞧見意氣風發的少年。 沈灼道:十一年了,自我拜入幻月仙宗后,再也沒見過面。 公輸家煉器為業,不像段家這般生意具有流動性,公輸樺又時常沉迷煉器,沈灼能見他的次數本來就少。后來冒牌貨對此無感,更是沒動過心思。 公輸樺自己算了一下,似乎是那么多年。他抬手拍拍沈灼的肩,目光慈愛,并未受到這十年流言蜚語的影響。 在沈灼身側,凌霜雪盯著公輸樺若有所思。 公輸樺注意到他的視線,轉頭看過來,他覺得眼前這張臉很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 但還不等他想起來,背后先后傳來兩道聲音。 一道是盧陽河許家,攜酒拜訪,但訪的不是沈家主,而是沈灼。 一道是段寒舟,帶著段炎淳準備的年禮,興高采烈地沖進來。唱禮的護衛念了許久,那禮單把圍觀的眾人聽的眼皮狂跳,不禁懷疑段炎淳是把萬寶樓的家底都搬到沈家來了。 段炎淳得意地看向公輸樺,自以為扳回一局。 公輸樺哪里肯服輸?一揮手,公輸家的人立刻心領會神,也開始念禮單。 他們此方剛歇,彼方又起,明明就是送個禮,卻硬生生地讓人聽出了攀比的意味。 沈驍無力扶額,心道又來了。想當年他和葉瀾溪成親之時,這兩人也是這般抬著禮誰也不讓誰,非要爭個高低。 沈驍出面打圓場,好不容易止了話頭,便聽見門口一陣喧囂,有人高聲笑道:墨家墨遲笙冒昧登門打攪,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沈家主海涵。 第九十八章 晉江獨發 沈家重開府邸,墨家不請自來,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段炎淳和公輸樺止了斗氣的心思,轉頭看向墨家的人。 墨遲笙面帶笑意,手拿折扇,并非空手而來。他給沈家備了一份薄禮,表面上禮數周全,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沈驍虛以委蛇,含糊了幾句好聽卻沒有什么實際性的話,即彰顯了沈家的大度,也避免落人口舌。 墨遲笙并非一人前來,除了兩三個護衛,他身旁還有墨卿語和江凌。 那日沈灼邀請江凌到沈家一敘,江凌滿口答應,心里也有幾分期待。但墨卿語太黏他,根本就不給他登門的機會。她總有各式各樣的理由可以阻攔江凌,讓江凌不能丟下她。 若非出了墨遲笙這個變數,墨卿語還不知道要百般阻撓到什么時候。她嘴上說因為當初和江凌被迫分離,才會越來越害怕失去。但行動上卻是一步步地限制江凌,特別是當江凌和沈灼有什么交集時,她更是行為舉止呈現病態。 她說她介懷江凌和沈灼的過去,這一點江凌無法反駁,那是不爭的事實。哪怕沈灼做出了改變,也無法抹去傳聞的存在。 江凌到底是在乎當初和墨卿語的情意,怕她傷心難過,不愿意委屈她,一次次妥協。 但同樣的戲碼反反復復地上演,江凌也會感到疲憊。他覺得墨卿語變了,和從前完全不同。 每每這個時候,墨卿語就會表現出十二分的委屈難過。 她說她變成這樣都是為了能夠早日見到江凌,直言失去江凌的那些日子里,她嘗試和家里對抗,默默地承受痛苦,變成自己討厭的模樣,才換來喘息,能夠和江凌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 江凌聽到這些,心里更是壓抑的喘不過氣來。他答應過墨卿語會帶她離開那個牢籠一樣的墨家,給她自由和寵愛,讓她永遠保持天真浪漫。 可是他太弱了,弱到他捧在手心的姑娘為了可以不斷地靠近他,隱藏自己的天真浪漫,卷入骯臟的紛爭,獨自殺出一條血路。 面對這樣的墨卿語,江凌又有什么資格去責怪她變了? 如果他再強一點,再努力一點,事情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墨遲笙和沈驍打起了太極,好話還沒超過五句,他話鋒一轉,開始介紹墨卿語和江凌。提到墨卿語,他話語短而平,提到江凌,他不由地加重了聲音,仿佛在有意提醒在場的人什么。 江凌這兩個字在過去是和沈灼的名字綁在一起的,沈灼為了他墮|落,敗盡沈家顏面,沒想到今日他竟然跟著墨家登門造訪。 墨卿語領悟墨遲笙的意思,難得覺得他做對了一次,更是親昵地挽住江凌的手臂,彰顯自己的主權,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和江凌關系不一般。 墨家兄妹的行為已經不僅僅是挑釁,還帶著強烈的羞辱意味。他們故意用這種方法來提醒眾人,沈灼那不堪的過去。 意外的是不管外人的目光如何的充滿探究,沈家這邊的表現都很淡定。沈驍和葉瀾溪知道過去那個人并非自己的親兒子,又怎么會在乎這點惡意? 江凌意識到不妥,輕輕揮開墨卿語的手。上前兩步和墨遲笙并肩而立,先給沈驍和葉瀾溪行禮,他態度溫和,充滿善意,很容易給人留下好感。隨后他看向沈灼和各位師兄,笑說自己來遲了。 聞人且略有不滿,道:看來是墨家的溫柔鄉更勝一籌,讓江師弟流連忘返,都快忘了我們這群師兄。 聞人且看不慣江凌也不是一天兩天,江凌好脾氣的笑了笑,道:故人重逢,不免言深,還請聞人師兄多多海涵。 江凌一句故人坦然了他和墨家的關系,甚至是把墨卿語也歸入其中。 聞人且依舊不爽的看他一眼,想到這里是沈家,他太過咄咄逼人并非好事,便壓下心頭惡言,故意道:我們一起離開宗門,你半道就丟下我們去見故人?,F在故人也見到了,你還不快點過來?你這樣一會兒不自罰三杯,都不能讓我消氣。 墨遲笙故意把江凌推出來,聞人且惡心江凌,但更惡心他。這會兒把江凌拉過去,無非是告訴眾人,這是他們宗門的弟子,不能讓別人當槍使。 江凌以為自己會猶豫,但實際他連回頭看墨卿語的沖動都沒有,聞人且話音剛落,他就直接走向一旁的溫如寧,拉開和墨家的距離。 墨卿語瞳孔驟縮,江凌遠去的背影讓她感到不安,她隱晦地瞥了一眼溫如寧,心有余悸,暫且把控制江凌的念頭壓下去。 江凌的退避讓墨遲笙感到微妙的不爽,他敲著折扇,笑意不達眼底。 在墨家之后,又陸陸續續有人來訪,都是些此前和沈家維持關系的人。沈驍一一接待,邀請眾人入殿一敘。 眾人魚貫而入,眼看主角退場,半空中圍觀的那些人也逐漸散去。 沈灼沒有跟著大家前往大殿,而是帶著凌霜雪在府中轉了一圈,他請教了凌霜雪一些關于陣法的知識,修補略有缺陷的陣法,開啟沈家的防御大陣。 璀璨的金光自府邸上空一閃而過,很快歸于平靜。此陣法平日里無形,只有在別人攻擊時才會顯露出原本的樣子。 來訪的賓客眾多,今日的宴席注定熱鬧非凡。小姑召集人手,分工明確,很快整個沈府上下都活躍起來。 大殿內,長輩們談天說地,各種敘舊,小輩們甚少插話。沈驍怕他們坐著無聊,隨意一掃還沒瞧見沈灼,發話讓大家在府中自便,不必拘束。 沈驍話音剛落,小輩們就紛紛告退,代表家族的溫如寧和墨遲笙也不例外。 許家前來拜訪的人只是花錦城內的管事,說白了就是送酒。許家此前和沈家并沒有交易往來,更無交情,沈驍心里奇怪,詢問之下才知道是沈灼的同門師兄許琦做的安排。 他人不能到,便以酒水聊表心意。沈驍聞言,不禁感慨萬千。他留許家的人留下用膳,管事卻說鋪子上忙,婉拒了沈驍的心意,一杯茶水下肚后,便帶人離開了。 許家送了很多酒,種類繁多,就連花釀也有兩大壇。加上之前曹瘋子拿到的那些,能堆滿一間屋子。 公輸樺聞著酒香,笑說今日要喝個痛快,不喝醉就別想下酒桌。 段炎淳嫌他莽漢行為,二人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拌上嘴。 一干小輩出了大殿,四下環顧不見沈灼的身影,段寒舟稍微一想便猜到他在什么地方,讓大家跟著他走。 沈家的宅子段寒舟熟悉,公輸兩姐妹也熟悉,因為他們從小就在這里玩鬧,清楚地記得這里的一磚一瓦。 他們輕車熟路地穿過回廊,帶著大家領略昔日沈家的風采。 沈家內部包容萬象,別有洞天,說是府邸,其實更像是一個規模龐大的宗門。全盛之時,門內人聲鼎沸,一度擴修。 段寒舟在沈灼的院子找到他,這是一個四進的院落,最尾巴上是一座四層高樓。 沈灼在收拾房間,他一向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被冒牌貨搶占身體這些年,現實和記憶有了不小的偏差。沈灼一面收拾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面整理自己的回憶。 冒牌貨一開始并沒有墮|落的那么徹底,只是小錯不斷,大錯沒有,他逢年還是會回沈家。沈灼的記憶幫助他熟悉沈家,在家里她并沒有露出什么馬腳。 但可能是女孩子的原因,她的生活習慣和沈灼有很大的偏差。 沈灼面色微僵,深吸一口氣,他到現在都還有點不能接受占據身體的是一個女人。雖然rou|體的所有都屬于自己,但畢竟男女有別,錯亂感讓他難受。 把屋子里另一個靈魂留下的氣息全部清除,沈灼這才滿意。他更換床上的被褥,還是準備把房間留給凌霜雪,自己住旁邊的廂房。 段寒舟帶著眾人進了會客的雅廳,這里的布局和老宅沒有太大的差別。凌霜雪坐在躺椅上,身體陷在軟枕中,像是慵懶的貓。 嬌嬌被沈灼放出來,這會兒就睡臥在他的腳下,充當柔|軟的皮毛腳墊。 面對沈家的其他人,段寒舟還能肆無忌憚,面對凌霜雪,段寒舟的行為舉止稍有收斂。 沈灼聽見動靜出來,看見是他們連忙招呼他們落座。因為剛回家,一切都需要慢慢添加,桌上連壺熱水都沒有。沈灼連聲抱歉,讓他們多多擔待。 我們又不是第一天到花錦城,你怎么反而客氣起來了?聞人且見他忙不過來,自己去拿了桌上的水壺,道:院子里的水井在那兒? 出門左拐,芙蓉樹下。 開口回答的人不是沈灼,也不是段寒舟或者公輸姐妹中的一個,而是初來乍到的墨卿語。她回的自然,說完后才驚覺不對,眾人看她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沈灼目光晦暗不明,凌霜雪微微側目。 墨卿語只短暫地慌亂了一瞬,反應迅速道:剛進門的時候你們沒有瞧見嗎? 這話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仿佛她只是觀察仔細。 但這個季節芙蓉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真的有人看一眼便能清楚地分辨出來? 第九十九章 晉江獨發 面對墨卿語這個拙劣的借口,有人相信便有人不信,大家心思不一,各自揣摩。 沈灼從聞人且的手上拿過水壺,笑說聞人且還不熟悉這個院子的布局,讓他去便好。 聞人且沒和沈灼爭這個,等沈灼提著水壺離開后,一旁的凌霜雪也從軟枕中起身,渡步出門。 多年未歸,昔日的芙蓉樹已經高過院墻,枝丫橫斜在外。凌冽的寒冬抹去生機,光禿禿的樹干交錯。 沈灼打了水,站在樹下抬頭仰望,這顆樹的年歲比他還長,并不是什么金貴之物,但因為花開時粉紅一樹,沈灼很喜歡,便留下來了。 墨卿語剛才回答的太過自然,或許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就算是進門看見了,也不過是說個大致的方向,不可能表述的如此清楚。 身為一個外人,她未免太過了解這個院子的布局。 沈灼之前本來就對她有所懷疑,如今這疑慮更深一層。不過他遮掩的好,在墨卿語面前沒有露出任何的異樣神色。 要想找到墨卿語更多的破綻,就要學會隱忍,不動聲色。 院子里起了一陣涼風,沈灼聽見身后有別的聲響。他回頭看去,凌霜雪就站在幾步之外默默地看著他。 夜游暗市那日凌霜雪就因為那塊世界碎片察覺到墨卿語有問題,但他還未告知沈灼,就被沈灼情不自禁的吻搞得心神不寧。 今日墨卿語再生異樣,凌霜雪不得不直視這個問題:冒牌貨的靈魂很大可能沒有離開,并且進行了二次奪舍。 師尊怎么出來了?沈灼提著水壺走到凌霜雪跟前,問道:是他們人太多,吵到你了嗎? 凌霜雪搖頭,他喜靜但也不懼鬧,就這幾個人還不至于吵鬧到讓他離開的地步。他跟著沈灼出來,只是想提醒墨卿語這事。 不過看沈灼的樣子,顯然心里已有打算,凌霜雪眸光幽暗,知道不用他cao心,便把話壓回去。 沈灼用靈力溫了熱水,給大家泡了茶,凌霜雪那一份則是單獨備下。在場的人就算一開始不認識凌霜雪,幾句話交談的功夫下也能猜到一二。 墨卿語和墨遲笙都有些驚訝,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得到凌霜雪出山的消息,但人卻實實在在地出現在沈家。不僅如此,在花錦城的丹心宗和大伯公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好像并不知道這事。 墨遲笙心里剛埋怨他們辦事不利,下一刻又反應過來,凌霜雪避世多年,如今還認識他的人實在太少。別說旁人,就是他一開始也沒反應過來。還是旁邊的墨卿語避免他丟人,暗示了兩次。 傳聞凌霜雪病弱,手無縛雞之力,今日得見,墨遲笙的目光不由地染上幾分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