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花子蹊冷冷打斷道:“你要對他下跪磕頭嗎?” 南宮不念微吸了口氣,認真思索著這個問題,道:“如果他能放過圣教弟子,也不是不行?!?/br> 花子蹊凝視他片刻,道:“你幾時變得這么天真了?交出這兩樣兵刃,天下豈非由他做主?他會放過我們?反而會更無所顧忌。就算我們敗了,他也休想得到醉雪刀和收魂傘劍?!?/br> 南宮不念道:“那明日……” 花子蹊道:“明日之戰最為重要,白千雪已被綁在山門前,你當真……要親自動手?” 南宮不念垂下眼眸,難掩他郁郁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 花子蹊沒說什么便離開了。這一夜,南宮不念難以合眼,等到天將明,便起身往魔教山門而去。 那山門前設了兩道防御法陣,正道與魔教弟子均處于己方的法陣內,嚴陣以待。山門前臨時搭建了一座木制高臺,南宮不念抬眸望去,見那木柱上綁著一抹雪白的身影。 他的心好似有一瞬驟停,隨即墜落深淵。 “教主,你沒事了?!”南宮不念回神,見無敵旋風斬一條手臂吊著繃帶,用另一只手握著刀,正滿懷欣喜地看著他。 南宮不念點了點頭,周圍的魔教弟子一見,紛紛歡欣鼓舞,喧囂聲陣陣。 “太好了,教主沒事了!” “教主天下無敵,我們贏定了!” “要不是教主被那小白臉陷害,正派怎敢這般猖狂?!” “誰說不是呢?!教主快殺了白千雪那廝!” “殺了他!殺了白千雪??!” …… 南宮不念怔了怔,沒有多說,又微微抬眸,望向高臺。距離很遠,他此時不敢妄動功力,看不真切,只覺那白色的身影好像是動了動,垂著頭朝向他,似乎正在看他。 花子蹊穿過人流,走到他面前,瞥了他一眼,再次問道:“想好了嗎?真要如此?” 南宮不念微微點頭,腳下真氣涌動,須臾間飛上高臺。 那對面的正道陣營也已注意到異動,紛紛仰頭看去。有人略帶慌張地道:“是魔教教主!封閣主,怎么回事?您不是說魔教教主被令徒所傷了嗎?他怎么還能出現在這里?!” 封含清眉心皺起,心下狐疑,穩住眾人,道:“諸位稍安勿躁,魔教教主若是無恙,不可能等到現在才出現,萬萬不可自亂陣腳?!?/br> 邱寒站在封含清身側,忽然驚道:“師尊,那高臺上被綁著的人,不是師兄嗎?!” 習武之人功力深沉,眼力極好。眾人聞言,連忙去看那人。天色漸明,東方天際間日光傾瀉,染得那人白衫如金,但他面容雖沐浴晨光,卻仍顯蒼白失神。 短短數日,白千雪瘦削了許多,南宮不念掃了他一眼,一瞬間的視線交錯,他竟從白千雪那雙幽深的眼眸里瞧出了幾分喜色,不禁心頭沉沉,擔心自己狠不下心,淺淺掠開了目光。 他聽到白千雪微啞的聲音:“南宮,你……沒事了嗎?” 南宮不念輕拂衣袖,淡淡道:“怎么?讓你失望了嗎?” 白千雪眼眸一滯,道:“對不起……” 南宮不念心中隱隱泛起一陣酸澀,他只將今日這場面當成作戲,那高臺下正魔兩方都在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不愿流露太多情緒,冷然道:“不必惺惺作態,本教主今日來,不是與你寒暄的?!?/br> 白千雪止住聲音,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南宮不念深吸了口氣,不忍去直視白千雪那雙眼眸,視線下移,落向他蒼白的唇角,手指輕抬,撫向他臉頰和唇瓣。 臺下正道中人見他舉止如此輕浮狎昵,均是氣憤難當。邱寒道:“魔教教主,休得無禮,你已是窮途末路,快放了我師兄!” 南宮不念輕聲一笑:“放了他?不是本教主不放他,是他甘愿如此,將他的生生世世都許給我了,要做我的奴仆,供我差遣,這般自甘下賤,我怎么舍得拂他心意?” 摘星閣眾弟子難耐他這般污言穢語,紛紛道:“閉嘴!胡說八道!” 封含清沉聲道:“南宮不念,白千雪乃我門下弟子,素來光風霽月。為誅滅魔教才不幸落入你手中,你要殺便殺,何必折辱于他?” 南宮不念笑道:“哈哈。封閣主,你待你這徒弟,還真是很好啊。但是,本教主就這么殺了他,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他手指沿著白千雪的臉緩緩下劃,落在他纖長的頸間,又繞到頸后,注視著他,唇角微翹著,露出一抹笑意:“還有,這樣就算折辱他了嗎?” 那笑意只彌留在南宮不念的唇角,眼眸間卻是一片冷淡。白千雪怔然望著他,明明南宮不念那只手在輕柔地撫摸他,卻讓白千雪感到無比陌生,甚至帶著些寒意。 南宮不念看出他面色微變,輕聲道:“小白,你不要怕?!?/br> 他忽然勾著白千雪的后頸,將他拉向自己,微微仰頭,唇印了上去。白千雪倏然睜大雙眸,齒關隨即被南宮不念的舌尖頂開,一股冰涼的濕意伴著侵入的軟舌渡進口腔,仿佛是甘甜的醇酒。 這甘甜并未持續多久,白千雪便感覺頸后忽地傳來一束急遽的真氣,涌入他的靈脈。剎那間他周身傳來一陣劇痛,仿佛要將他撕碎一般。他緊閉著眼眸,眉頭蹙在一起,冷汗如豆般自額角落下。 在那陣劇痛傳來時,南宮不念便放開了他。白千雪聽到他輕快的聲音,似乎還隱含著笑意:“別忍,叫出來就沒那么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