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南宮不念“嗯”了一聲,稍稍沉默下來?;ㄗ吁钑軅?,可見戰況并不像蝶骨蘭所說的那般樂觀。他頗感意外,便不知該如何開口了。見他面色猶疑,花子蹊道:“有話直說?!?/br> 南宮不念道:“花兄,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花子蹊淺淺瞥了他一眼,南宮不念吸了口氣,“放了白千雪……” 花子蹊微歪著頭,目光充滿迷惑地看向他,片刻后發出了一聲冷笑,拒絕得相當干脆:“不行?!?/br> 這回答倒是不出乎所料,南宮不念又道:“他也沒什么惡意,是被封含清騙了,誤以為那秘籍能壓制我體內的邪靈之氣。再者,封含清對他的生死毫不在意,關著他也沒用,不如放他離開吧?” 花子蹊在他臉上掃視幾次:“你……竟不怪他害你?” 聞言,南宮不念微頓。不怪嗎?怎么可能?他垂下頭,輕輕嘆了口氣:“我不想讓他死?!?/br> 花子蹊沉默片刻,道:“殺他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的所作所為惹了眾怒,圣教弟子要殺他。與正道交戰之際,你硬要保他,人心渙散,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我實話告訴你,此番正道討伐者比之前還要多上幾倍,無你助力,我已是艱難支撐。你是教主,圣教幾遭劫難,復興不易,你真想再讓魔族被正道誅滅一次嗎?” 南宮不念心口一痛,面色微變,眉心蹙攏,聲音有些顫抖:“難道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嗎?” 自從白千雪的豪橫粉絲們籌集資金,幫系統升級為王者版系統后,游戲內便有了個隱形規則,一旦白千雪死,游戲就會重置。然而南宮不念此時根本想不起這條規則,他只是單純地希望白千雪不要受到傷害。 花子蹊最不喜與人交談,難得對他勸導這許多句,見他仍是一副為情所困的模樣,頓覺恨鐵不成鋼,冷冷道:“沒有。你傷成這樣,好好休養吧,其他的事不必你管?!?/br> 說完便轉身離開,南宮不念忙起身追去。他前番傷得險些一命嗚呼,才稍稍恢復了些體力,剛邁出兩步,便感渾身一痛,沒追上花子蹊,反而“咕咚”一聲栽在了地上。 花子蹊見狀,連忙去扶他。南宮不念抓住他的手臂,想要開口,竟是氣血翻涌,吐出一口血來?;ㄗ吁杳嫔畷r如同結了一層寒冰,將他扶到床上躺好,低聲道:“往常別人說你瘋癲,我倒并未覺得,如今總算見識到了。為了區區一個白千雪,淪落到如此境地,還是執迷不悟。不殺了他,我看你永遠也清醒不了了?!?/br> 南宮不念眉頭緊鎖,體內的痛楚隨著他的呼吸一波波襲來,他勉力忍下,道:“我……求你,不要殺他……我舍不得他死……” 他閉著眼睛,強忍著痛,良久后聽到花子蹊道:“好,那就廢了他的功力吧?!?/br> 南宮不念驀然睜眼,搖頭道:“不……” 他在記憶世界中體驗過一次武功被廢的痛苦,知曉那對習武者來說簡直生不如死,怎敢讓白千雪承受?他盯著花子蹊,氣息顫抖地開口:“你是不是覺得……廢別人的武功很有意思?” 花子蹊一愣,道:“南宮,你是在怪我當年讓辰璣子廢你武功?” 南宮不念又是搖頭:“不是,當年若非武功被廢,我也不會轉而修魔。我是想說……我知道武功廢除是什么感覺,不想讓他……受那種苦?!?/br> “你不想讓他受一絲苦楚,”花子蹊冷聲道,“就要棄圣教于不顧嗎?”他沉默片刻,又道,“你恨我也罷,我只能退到這一步了。大不了等你功力復原,再與我決斗?!?/br> 南宮不念眼眸微闔,半晌后方說道:“廢他的武功,我要親自動手?!?/br> 花子蹊道:“你經脈被鎖,功力被封,如何動手?” 南宮不念道:“只有關鍵的幾條經脈被鎖住了,其他的經脈間尚留有真氣,還可運功,足夠了。我休養幾日就可以了?!?/br> 花子蹊面露疑色:“真的?” 南宮不念道:“當然,我功力如何,你應當知曉?!?/br> 花子蹊道:“你親自動手,他必定怨恨你,何必呢?” 南宮不念頓了頓,重新閉上了雙眸:“我不想讓其他人傷害他,如果……這傷害不可避免,那不如讓我親自來?!?/br> 第142章 你不要怕 正邪交戰如荼,花子蹊自上次離開后,吩咐蝶骨蘭好好照顧南宮不念,便沒有再來過魔教寢殿。只有楚臨時常來為他查看傷勢,得知他要親自廢白千雪武功,擔心他傷到自己,言辭懇切地勸了一番,但南宮不念執意如此,任他怎樣勸也沒用,楚臨也只得作罷。 如此過了數日后,他的傷勢好了許多,只有那無法一一封住的細微經脈間仍有真氣起伏不定,如針刺般痛。他漸漸嘗試著去cao縱殘留的真氣,不運功尚可,稍一運功,那真氣便凌厲起來,好幾次讓他險些痛暈過去。他忍耐著反復去試,這般一個痛覺極為敏銳的人,竟也漸漸習慣。 他默默等待的那一日最終到來?;ㄗ吁栌幸蝗丈钜箒砀嬖V他:“正道這數日來已攻上山。明日天明時分,在山門前,會有一場決戰,若是敗了……” 花子蹊沒再多言,南宮不念又嗅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氣,他心內明白,若是敗了,魔教便大勢已去,會再遭遇一次覆滅,他們這些人,也氣數將盡。 南宮不念朝案臺上瞥去,醉雪刀寒氣凜凜,收魂傘蒼白若雪。他緩緩開口:“不如……答應封含清的條件,交出醉雪刀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