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欖_分節閱讀_79
沒響。 但柳亞東兇惡地盯他,鎖著牙槽,緊掐著扳動開關的手。手如抖篩。 第二天夜,雨蒼泱不停,挖掘機齊齊開進,昂首又揮下。上山路極端難走,雨聲喘息聲叫罵聲不斷。老賈抹掉臉上的雨水,頗忿忿道:“日他媽的死舊強,臟活累活凈吩咐咱們,他跟著傅海龍推屋子倒爽!還他媽給帶山上捆著,我要歹毒一點,全他們丟進山坳子里?!?/br> 叫蚱蜢楊的抗著個稍小的麻袋,哼哧說:“舊強哥說你最講理!你咋比咱們還毒!” 老賈說:“理是什么?看我心情?!?/br> 叫牛凳的:“我當得掄著刀砍呢,結果,唉,捆這么些老幫菜,當苦勞力來了?!?/br> “拼刀拼搶你快活?活上個年代吧?安安靜靜搞定也算本事,真以為殺人能不償命???再說,你扛的那個可是女的?!?/br> “累死了,還淋雨,來不了那事兒有個屁用!” “想美事兒吧你!閉嘴,少廢那屁話?!?/br> 柳亞東背上是石秀才,是老邁了還是認命了?他出其安靜,不掙不動,嘴都是塞上布的,但連悶哼都不曾有。柳亞東走走停停,總懸心他是不是死了。老賈回頭呼喊他:“快著點兒,武校出來小年輕,怎么還不如我呢?” “要往哪兒捆?”柳亞東眨掉睫上的雨滴,啞著嗓子,噓聲問前面人。 “山頂!” “那不是就——” “你只管做你的?!崩腺Z喘吁吁,聲兒涼絲絲,陰嗖嗖,“抓不到你頭上,報復布到你頭上,報應不到你頭上?!?/br> “我沒想說這個?!?/br> “你是不是,這事兒你都已經做了,法律管你叫從犯?!?/br> 什么微硬的東西鉻著左邊肩胛。柳亞東一個趔趄,猛地單手撐地,糊了一手爛泥。 “何必想多呢?你倒現在都沒明白?” 硬變成了劇痛,柳亞東“嗯哼”一顫,咕咚栽倒,黃麻袋滑落下肩。 “犯不著和自己犟,和自己和個解,你就說,我想做個好人,但是——” 柳亞東“啊”地低喊,拿手一擋割下的刀刃,左手后兩指的皮rou片時綻開,他就地打滾,咕嚕嚕朝山下。 “我們——”老賈扭頭,慌了:“——小柳兒!槍!牛凳!槍!快快快!斃他!快!” 牛凳微茫然不知所措,老賈厲聲連番的喝令里腦袋空白。他砰地扔掉黃麻袋,里頭人“唔”地悶鈍痛呼。他摸起腰上的雷鳴登,拉保險栓,哆哆嗦嗦瞎一瞄準:“啊——!”他嘴上挺他媽厲害,這是他第一次斃人,打歪了,從石秀才下腹貫過。 破房子墻體酥爛,很快成一地狼藉,涂文淋雨站著,還有那么些不落忍,那幫人哭嚎打滾的凄愴樣子,挺懾人。傅海龍踩著碎磚攥著手機小跑來,慌張說:“舊強哥!” “慢著點兒跑,再把你門牙磕了?!蓖课倪€逗樂呢,“搞定?” “壞事兒了!” 涂文擰起眉。傅海龍拽他往角落靠,虛著嗓子說:“弄死一個,傷了一個?!?/br> “不都沒鬧強的么?!” “一個老造反派,揣家伙了沒注意。打穿他腰沒搶救過來,倒也不很要緊,孤老頭一個的......” “傷誰了?” “咱們的人,小年紀那個伢,姓柳?人這會兒在衛生所?!备岛}埑成弦慌?,“后頭被扎了三刀,左手上挨了一刀,后兩根指頭筋兒割斷了,不曉得保不保得住呀?!?/br> 第31章 類于久渴后的報復性灌水,胡自強與焦麗茹頻繁偷情,黑子們已三天沒見著老板娘。老蘇給她撥去十幾通電話,沒一個接了。老蘇人替焦麗茹做臂膀,身上有功,骨子里傲氣,不認為自己應然受她雇傭管控,反倒對她有隱秘不潔的cao控欲。他抱定她既是女人,就遲早要依傍個男人,除掉自己不嫌她做過三兒,年老色衰,她還有別的可選? 妄想一旦成型,老蘇輕易就把自己當個不得了的東西。 黑子伍翔釣上條鄰鄉的魚,那人油水不算多,但平常跑長途客運,一年有過半日子能過羅湖口岸,于是就借機走私些香煙名表。他漁利還算不錯,家里已拔地蓋起一棟小樓,車買的也是最新款。他被伍翔引薦來金鼎玩了幾次老虎機,機子是動過手腳的,他小“贏”了幾千,沾沾自喜而不住沉迷。為表感謝,他就送了伍翔一塊兒沒倒手的老款表。 伍翔把表面擦得光可鑒人,舉給老蘇嘚瑟說:“看,江詩丹頓喏!”他笑得見牙不見眼,只知道是好貨卻交不上名兒。這牌子拗口,他還是記了七八遍才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