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欖_分節閱讀_75
“五千吧,不定夠?!?/br> “給你一萬,省點,好么伢伢?” “哦。開雞店你賺得少?” “我不是——” “我要吃飯?!?/br> 焦麗茹眉心舒展,“哦”地一聲,往廚間小跑:“mama燒了蹄膀湯?!?/br> 湊巧還是聽聲了,胡自強乖覺的不下樓。湯盛現成的,rou撈出來連皮片薄,澆醬油醋混油辣子蒜泥,捻撮蔥花,焦麗茹還快炒了盤豆干香芹,熥了碗泰國香米。一張漆白的洋式餐桌,焦麗茹挨著褚曉偉坐,目光柔柔地盯他,看他狼吞虎咽碗筷當啷,就說:“慢點吃?!?/br> 果不其然噎了,臉憋出紅色,焦麗茹替他拍背,他不耐地挪開,撣她胳膊。 手停那兒悻悻然,焦麗茹改道摸鼻子,又問:“幾號回大學呀?” “保不準?!?/br> “怎么保不準呢?”有點詫異,但依然是討好的笑模樣,“不說六月拿了畢業證,就飛美國那頭啦?” 褚曉偉擱下碗,一口氣細飽,干癟胸膛朝前一鼓。 “我說個事情?!?/br> “說嘛伢伢?!?/br> “你不要多話?!?/br> “先講?!?/br> “......你手下按摩妹,搞出瓜來都上哪流?” 焦麗茹咽口唾沫,“你......你搞大哪個了?” “我說了吧?你不要多話?!?/br> “不說我也不講?!?/br> “宿管?!?/br> “誰?” “你耳背???宿管宿管宿管,我寢室樓下宿管??!” 胡自強自認為不是個jian夫,怎么就不自覺貼了墻根偷聽,更想跳窗溜掉呢?客廳空闊,音有回響,話傳上來,清晰可辨。他惱得要死,他心里供著焦麗茹,不容許她為人伏低做小,卑微到那個謹小的地步。他不容許有個屁用。沖下去殺人?傻逼。 胡自強張嘴瞪眼。他兒子搞大了宿管的肚子?!宿管該什么歲數呀?龍虎的阿姨四五十,臉上爬斑,發里帶白,他居然能.......社會容么?要不容,他愛麗茹姐不也——他、他愛麗茹姐?!胡自強羞然地按著心口,不讓它迅疾蹦跳從嘴里出來。 胡自強皺眉又怒起來。吵起來了,麗茹姐在哭。別哭,別哭,我難受,我聽不了你哭! 胡自強慍怒的手心guntang。他罵她。日你媽的敢罵她!傻逼!人渣!混蛋! 胡自強抬腳朝下奔。他聽見桌椅的撞動,和焦麗茹極細的一聲悶哼。 褚曉偉脊梁挨了一腳,身量小,整個兒飛撲出去。焦麗茹一聲尖叫:“曉偉!” 胡自強瞳孔微微抖動,過去掀正他,騎坐他恥骨,照臉一拳。褚曉偉挨不住,偏頭呼痛,高聲叫罵,胡自強翻三覆四又跟了幾拳。他怯懦無知從來不這樣英勇,今天只是昏了頭,過后說不定要懊惱后怕——又或是沾沾自喜。手上動作停不了了,眼見褚曉偉嘴角漉出血線,焦麗茹搡不動胡自強,于是踉蹌拾過餐桌的空碗,猛摜向他后頸。碗豁作兩瓣,割他一道血口,不長但深。胡自強滾到一旁,捂住脖頸,急促地吸吐。 褚曉偉脫身,屁股貼地朝后蹭,盯了地上人一刻,腫著面頰猛地歇斯底里:“你搞小男生!我搞老女人!一樣的!一樣的惡心變態!” 焦麗茹去按胡自強的傷,慌張地迭聲喊:“伢伢,伢伢!” “你就是賤!”褚曉偉捂臉逃上樓。 “伢伢?!苯果惾憷@胡自強一只胳膊到脖子,“忍忍疼,起來去衛生所?!?/br> 縣郊診室不麻利,清創縫合弄了蠻久,朝回走時,月色渾濁,漿出前路一層糙米的顏色。 沒什么輕重緩急,走兩步就停了,也不知哪門哪戶,哪街哪巷,黑黢黢里就盞血紅的燈牌亮著,寫小鳳賓館。焦麗茹臉埋進手心哭泣。胡自強創口一突一跳的痛,他咬起牙關,拽她進懷里包住。出門急了,焦麗茹寡穿件水紅的雞心領羊絨毛衣,身子微抖,也不知道是不是涼的。他故作男人的沉默,她也不吭聲,氣氛焦灼又松弛。經這一役,胡自強瞿然有卓爾不群的得意。男人之于女人,總要在一次維護里搭構緊密關系,比她大,不及比她強。徹底的,他無可救藥也心安理得地渴起她來。他手循過去,豁膽捧著她松軟又濕兩頰,尋著她唇,呢喃著吻下去。 片時間什么感覺?老實說是驚懼,與生理的反胃。結果那香氣籠上來,他懸懸不墜,心中除了沉迷,就只剩了歡喜。 能說不是老天安排么?就勢要了小鳳家鐘點房。前臺小妹目光鉚著焦麗茹,小妹水靈靈卜卜脆,理所應當地痛恨她:老女人還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