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成天做她的春夢？”

    柳亞東嘆氣：“不是?！?/br>
    “才怪！”

    “沒有成天?！?/br>
    “那是多少天？兩天？三天？”鄒靜靜追問。

    柳亞東用沉默表示：和你有個雞毛的關系。

    “你肯定特別痛苦?！编u靜靜咂嘴熄掉煙，搔抓腋下，篤定道：“小小年紀但愛而不得，是嘛？”

    “......你把衣服穿上行么？是個屁?！?/br>
    “我又沒光屁股！”就是露著奶。

    柳亞東擰著脖子不看，“不一樣么？！”

    鄒靜靜噗嗤笑開，樂悠悠地說：“你真正派?！?/br>
    “謝謝你?！绷鴣問|陰腔怪調地笑。

    她把脫掉的衣服一件件往回套：“我們這行的，都只有一個想法，喜歡她就把她睡掉。睡覺是快活的，她可能不喜歡你的人，但喜歡睡覺這檔子事兒。睡著睡著愛上了你，那是最好不過的?！?/br>
    “這不流氓嗎？”

    鄒靜靜朝他啐：“呸！哦，你們打架放貸開賭場就不流氓啦？”

    “但——”

    “逼歪什么呀你逼歪，你就是膽兒小。發財和這個是一樣的，不怕未必有，怕就什么也沒有?！?/br>
    “說得就不是一碼?！?/br>
    “愛是不是。媽的老娘白跑一趟，教你個童子軍我還挺興奮，結果還是個守身如玉的。哎不行，套子給你上鐘費你得付給我?！编u靜靜伸手，“買賣不成情意在，你別忘了來年回家跟我一道，老鄉?！?/br>
    柳亞東順去床尾摸外套口袋，不曉得行情，“多少？”

    “五塊?！?/br>
    柳亞東聳眉，鄒靜靜聳肩，“特惠價?！?/br>
    很巧很巧，鄒靜靜下樓，趕上蘭舟上樓。兩人在暗處停了一刻，才錯肩朝前。

    第29章

    蘭舟開鎖，柳亞東拉門，動作間形成了一次對抗。柳亞東感覺到了蘭舟目光中的審視，甚是他自己都可能不知道。委婉地說，屋里浮有不重但確鑿的女性香氣。

    蘭舟有詢問的意思，嘴巴一張，話又停在那里。他改彎腰脫鞋，說：“好餓?！?/br>
    柳亞東含著股焦郁，反映到生理是他喉頭縮緊上下滾動，但都以蘭舟的不聞不問告終。他稍懈，又微怒，扶著脖頸停了會兒，柔聲說：“光有面條?！?/br>
    “面條行，我燒鍋水?！碧m舟繞過他去廚間，目光劃過床央，做了片刻逗留。

    柳亞東扥他，故意頂他肩膀一記似的，“我去給你弄?！?/br>
    “好?！碧m舟退開不動。柳亞東越過他徑直朝前。

    廚間是六十瓦的掛口燈，燈色粗疏，頂上蛛絲吃風一撩掉進鍋，沸水里溶了，這湯算廢了。柳亞東罵了聲日你娘，關火要倒掉重接。他腦仁縮水，光著手去端，結結實實挨了蜇。他都不知道在神游個什么。面品質也委實不佳，樓下飯鋪里兩塊錢一筒，說是麥粉里攙蛋清揉的，口感韌又營養，鬼曉得？除了黃不溜秋，吃著有個雞/巴的蛋味。無心菜丟墻拐，日久發蔫，柳亞東逐層剝去黃葉，余下嫩心過水一滌，折斷扔進鍋。吹拂開熱紗，翠與米色相間，不說多引誘人，至少是guntang的。他要去隔壁借麻油提香，被蘭舟堵著，停在門框間。

    很久沒比個頭了，原先比分膠著相差無幾，疏忽大意里，柳亞東已經要微低頭看他。以往蘭舟察覺肯定會似真似假地懊惱，再大口吃飯企圖翻盤，這回卻沒有。

    他五官朝一處聚集，口吻顯得焦急：“你是不是淌血了？”

    “什么？”柳亞東沒反應過來。

    “我問你你哪塊傷了？”

    “我沒傷?！绷鴣問|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