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小奶狗24
段語書頭有點疼,突然覺得自己就不應該接話的,現在這情況還真有點尷尬。 祝幽觀察了尸體一會兒,道:“看樣子死亡日期是在夜里,那么我現在有個疑問。你為什么是辰時才發現她死了的呢?” 單依拘謹地搓了搓手,吞了吞口水,道:“夜里我們沒有睡在一張床上。我……我妻主不喜歡我睡床上……” “大壞蛋!你們都是大壞蛋!” 一直躲在單依身后的段椽突然站到單依面前,兇狠地對著祝幽和段語書說。 祝幽挑眉,不語。 “好了,請仵作過來驗尸?!倍握Z書看了段椽一眼,然后對著祝幽道。 單依將段椽再次塞進身后,驚慌失措的對著段語書說:“孩子不懂事,求大人們放他一馬……” 單依跪下來的時候,段語書不經意在他脖頸上發現了一道傷。 段語書垂眸,思索了片刻,道:“無事?!?/br> 待仵作過來查看完尸體后,段語書他們才有時間離開,離開時,她看了孤兒寡夫一眼,見他們抱成一團,周身絕望的氣息蔓延開來。 ………… 夜深人靜,初雨縣再次陷入夜晚的狂熱中。 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大街上,他警惕地看著周圍,小心翼翼地往“玉晚樓”走去。 他走到石子堆積的墻邊,將那些石子一點一點搬開,然后從狗洞里鉆了進去。隨后輕車熟路的往內院走去。 “咚咚?!彼T谝患孔忧?。 “進來?!狈績鹊娜饲宕嗟穆曇魝鱽?,一見推開門的孩子,便笑道,“是你啊?!?/br> 簪郎笑瞇瞇的看著找過來的孩子,眉眼上挑,讓那孩子看呆了。 “謝謝大哥哥?!蹦呛⒆訐渫ㄒ宦暪蛟诘厣?,眼中亮晶晶的。 簪郎雖然笑著,打扮眼中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 “不過是小事一樁?!濒⒗蓻]有管那孩子,只自言自語道,“負心女本來就不該活在這世上。你回去吧,沒事不要來找我?!?/br> “好?!蹦呛⒆痈屑さ目戳唆⒗梢谎?,然后偷偷摸摸地出了“玉晚樓”。 “我本是風情萬種,卻奈何癡心錯付。這世間的人啊,皆是喜新厭舊?!?/br> 簪郎盯著空中的一處,緩緩唱出這句話。 這一刻他渾身似乎是浮上了一股霧氣般,讓人捉摸不透。 ……………… “你要是累了就回去吧?!倍握Z書看著硬要跟著自己出來的杜若,不忍道。 杜若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笑笑,道:“只要跟著妻主,我就不累?!?/br> 段語書默默收回了視線,心里開始自我懷疑。 我怎么感覺金主剛才是在說情話?一定是我聽錯了,對!一定是我聽錯了! 杜若看著突然腳步加快的段語書,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妻主,你可是發現了什么?”杜若見段語書夜里還出來查案,便猜到她怕是有什么發現了。 段語書察覺到自己走的太快,便放慢腳步,等著杜若跟上來。見他問自己,便答:“我今日發現那死者的兒子有點不對勁,所以想趁著夜里再去看看?!?/br> “原來如此?!倍湃舾诙握Z書身后,眼中若有所思。 杜若其實也發現了那個小孩的不對勁,不止那個小孩不對勁,就連那個單依在他眼中也全身是不對勁。 想到自己白日里趁著段語書不注意,去詢問的那些事,他突然有點想法。 或許死者不是被別人殺死的,而是…… “對了,你白日里離開去做了些什么?”段語書突然詢問。 杜若答:“我出門的時候不是見死者家旁邊不是還有人家嗎?便尋了個時間去問了問?!?/br> “有發現什么嗎?” 杜若腳步一頓,心中暖意蔓延。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么自然而然的話,以往要是自己這么僭距,早就被人給弄死了。偏偏眼前這人如此自然的問自己…… “怎么了?”段語書察覺到杜若停下,便轉身問道。 昏暗的月光下,杜若看不清段語書的臉,卻能想象出此時她的眼中定是似水般溫柔。 從喉嚨中發出的笑聲,傳開。 段語書見杜若突然開懷大笑,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杜若笑完之后,道:“那戶人家說死者在世時經常欺負、打罵單依和段椽。他們每每看見就會勸一下,但是因為死者從來不當回事,該打時就打,該罵時就罵,久而久之就再也沒有人勸了。而且死者還在外面鬼混,她賺的那點子錢,最后都放進了玉晚樓里,最可笑的是她賺的那些錢根本就不夠喊人來陪,只能占個位置而已??蓱z了單依他們父子,因為無錢、無米,常常挨餓受凍?!?/br> “結果死者在外面胡作非為久了,就以為自己是老大,家中無米做飯,也會怪在單依頭上。聽說之前單依還差點就被死者給賣了,后來不知道怎么搞的,單依倒是逃過一劫?!?/br> “那你可有聽過段椽的什么話嗎?” “有,他們都說段椽跟單依親一點,跟死者不親?!倍湃敉蝗挥X得單依很可憐,心中對單依的那點不快也消失殆盡,“如果我是段椽我也肯定對單依好一點。畢竟在成長的過程中,死者帶給段椽的只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謾罵?!?/br> 段語書若有所思。 “等等,那個人是不是段椽?” 段語書尋著杜若的視線看去,就見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孩子,那樣子確實有點像段椽。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跟在段椽身后,然后看到進了玉晚樓。 段語書看了看比自己還高的墻,又瞧了瞧杜若,道:“在這里等著,我去看看?!?/br> 說完,便身子一躍,跳進了內院。 段語書跟在段椽身后,見他如此熟悉玉晚樓,心中不由的疑惑。而這種疑惑在他進入簪郎的房間后,越來越重。 段語書戳破紙窗,看著房內。 只見那簪郎只披了件紗衣,內里卻是空蕩蕩一片。嚇的段語書馬上閉眼,心中默念:對不住,對不住。 也正是因為這一插曲,等到段語書反應過來后,段椽已經離開了,她連他們的話也就只聽了個大概。 “既然來了,便出來一會吧?!?/br> 段語書見自己的存在被簪郎發現,也不躲藏,直接進了房間。等到進來房間才發現自處于尷尬的地位,她一抬頭就能看到簪郎空無一物的胸膛,莫名臉熱。 “噗嗤?!濒⒗梢姸握Z書垂著眼,不敢看自己,便一笑,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裝清高?” 說著,簪郎就將外面披的紗衣脫了! 嚇得段語書不敢久留,馬上就跑了。等到跑了半截,她才發覺自己什么都沒問清楚,可是要讓她再回去,她是怎么都不肯了。 待段語書離開后,簪郎便將紗衣披上,伸出手看著燈光下滑嫩細膩的手腕,唇角微勾,說不出的動人。 站在墻外的杜若一見段語書回來,就急忙沖上去詢問:“妻主?!?/br> “???”段語書被杜若的聲音嚇了一跳,但見月光下杜若關懷的眼神,心頭上的尷尬漸漸消退。 杜若敏銳地才叫到段語書的不對勁,但是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說道:“妻主,怎么樣?” 段語書嘆了口氣:“那孩子是跑到簪郎房間里去了,我不敢靠太近,所以聽的不是很清楚?!?。 “妻主,沒事了的,現在也晚了,我們回去吧,明日再說吧?”杜若的手放回到衣袖中,慢慢攥緊,他不敢多問,只好把心中的疑問放下。 段語書也因為剛才那一番行為,嚇得夠嗆,也就同意了杜若的話,回去了。 杜若跟著在段語書的身后,轉身,深深的看了白墻一眼。 ………… “吱呀?!?/br> “你去哪里了?” 段椽躡手躡腳地進門,卻還是被單依發現了 房內沒有燃燈,黑暗中段椽看不清單依的表情,但是從他顫抖的聲音中,他聽出了單依的滿心不安。 “父親……” “啪!” 巴掌聲在空中回蕩。 “你給我跪下!”單依帶著哭音的聲音在段椽耳邊響起。 瘦小的身子搖搖欲墜,最后他慢慢彎下,跪在了地上。 “是不是你?”黑暗中的單依淚流滿面,他忍著淚,問,“到底是不是你!” 段椽悶聲說:“是?!?/br> 單依道:“你怎么敢?她可是你母親!” “我沒有這樣的母親!”段椽突如其來的恨意讓單依驚了,“我沒有想把我賣了的母親!沒有想把我父親賣了的母親!她就是豬狗不如!” “啪!”又是一聲,段椽感覺得到自己臉上正在微微發熱,他想臉上一定腫了。 “都是我沒有教好你……”單依捂面。 段椽看到單依捂面跪下,忙在地上挪到單依面前,抱住他,道:“父親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單依崩潰的聲音響在段椽耳邊,讓他心口悶的慌,想哭都哭不出來。 單依伸手摸著段椽的臉,然后攬著他,聲音顫抖:“你為何要去……再苦再累,只要你安然無恙,我就什么都不怕,可是現在你誤入歧途,你讓我怎么辦?” “你讓我以后怎么辦!” “父親,不怪你,大不了我去衙門自首……” “你去自首什么!”單依推開段椽,盯著他的眼睛道,“記住,如果查出來了,就說是我,懂嗎?就說兇手是我,知道嗎?” “不可能!”段椽脫離開單依的懷抱,站起,然后道,“不會的……父親,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說完,段椽就往門外跑去,單依跑到門外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 單依孤弱無助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拉長,越顯的他單薄。 ………… 乳白色的天空,鳥兒飛過,留下一道道痕跡。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個白色身影掠過。 杜若停在一間猶如斷壁殘垣的房子前,神色猶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