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共桃花_分節閱讀_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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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凌同意了,兩人分頭行動,五日前,他帶白教三十名精英從烏縣出發,佯裝中計,連夜追擊馬車。 出了山,往北上中原要行一截水路,兩條一模一樣的船駛出碼頭,一條繼續前行,一條轉頭,連夜西行上小周山。 吳凌比仇韶一行還要早到兩日,潛伏在后山等敵人落網。 一切都按照他們預計的進行著,除了一個地方—— 吳凌神情肅殺,一字一句的質問。 “為什么故意讓尊主進陣?” 牧謹之側過頭,抿了抿口中的血絲,沒有生氣,他很坦然:“因為我想讓他想起來?!?/br> 回的太直爽,吳凌反而滯了片刻,面有霜寒之色。 “你別忘記了當年與我們定下的協議?!?/br> 牧謹之說當然,他知道吳凌,包括知道內情的幾個長老,都恨不得仇韶把事忘得一干二凈,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一輩子。 這個時候,仇韶會比較平靜,也會輕松快活許多,雖然會忘記牧謹之,但對那些希望仇韶活得開心的人看來,這確實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牧謹之與白教達成過共識,在仇韶忘記掉過去的時候,他絕不能給仇韶任何暗示。 “你若覺不公平,大可離開,與你的侄子一同回京?!眳橇杩戳搜勰林斨?,見他臉上毫無半點悔意,心中更怒:“你明知他就算記起你,也很快會忘記,何苦呢?” 牧謹之手撐在床舷上,兩岸秋意濃重,船正過一處楓葉林,朱紅若云霞,美不勝收。 “確實,我小時看過關于七星天魁陣記載,那是一個能讓人看見內心最深處恐懼的陣法,但因為太過厲害,一直被封存在慕容世家,我一直有個想法,如果韶兒能克服這個陣,是不是也就代表他能克服住自己的心魔?” 吳凌氣的聲音都變了:“你——” “你先別動怒,吳兄,我研究過那陣,并非無懈可擊,如果韶兒真困在里頭,我也自有辦法帶他出來,我只是在想……”牧謹之把心里的想法說出:“我只是在想,我們這樣做是不是真的在為他好?他忘記了,我們就順著他騙著他,可這畢竟是假的,你見過什么假的東西能長久?” 吳凌怔了怔,多少明白了牧謹之的苦心:“我何嘗不知,但他都忘了,你要我們如何開口去喚醒他?我開不了口,我寧愿他記不得,至少這個時候他比較快活?!?/br> “但那是假的?!?/br> “假的又如何???”吳凌:“人生本就苦短,你不過是想他記起你才這樣說罷了?!?/br> “你啊,以后若有孩子,我看多半也是溺愛孩子的主?!蹦林斨畵u了搖頭,卻也很理解吳凌現在的立場:“他得原諒過去的自己,才能接受現在的自己,所以我希望他想起來,哪怕過去再鮮血淋漓,也是他自己該面對的,我這樣說并非只為私心,吳兄,他在谷里治病學武,我帶他整整十年,你以為我會不心疼他?但你要清楚,痛苦既然是他的,他就必須得受著,這就是人生,是他仇韶該有的人生,是我們都無法插手的人生!” 牧謹之守的是夜班。 白天的藥效褪后,仇韶開始渾渾噩噩躺說胡話,一會問冰床在哪尸童救不救得回,一會問阿爹去哪了,牧謹之耐心十足,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安撫好。 牧謹之剛吁了口氣,猛地又被人抓著手,仇韶眼睛瞪得極大,又兇又狠的喊了聲。 “嗯?我在這呢?!?/br> “本尊令你決不能心慕他人!” 牧謹之心想,嗓門吼那么大,估計全船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他安撫地拍仇韶的手,輕輕應諾:“好,好,絕不心慕他人?!?/br> 仇韶精神氣旺得很,躺回床上時,仍不依不饒拽著牧謹之的手,像幼童抱著自己的唯一的玩具:“一言九鼎,你最好記的自己說過的話?!?/br> 仇韶睡不著,此刻滿腦袋是要跟牧謹之說話的沖動,他做了個你過來的手勢,牧謹之伏底身子,仇韶拿手蓋在耳邊,說悄悄話:“告訴你一個秘密?!?/br> 牧謹之嘴角微翹,“嗯,我聽著?!?/br> “你那件氅衣,是本尊的?!?/br> 仇韶生怕別人聽見,只愿告訴牧謹之一人知曉,偷偷摸摸說出真相:“本尊怕你冷著,你冷了,本尊這里就慌得很?!?/br> 他把牧謹之的手抓到自己心口上。 青年單薄的胸膛上仍然留著當年開膛后的痕跡,牧謹之心中酸楚,臉上不顯分毫,單手撐在床褥上,回了個溫柔的嗯。 “呆子,師兄一直都知道的?!?/br> 后半夜仇韶醒來時,四周安靜極了,只聽見船輕微的破水聲,嘩啦啦的,像首正適合夜晚,適合現在的安眠小曲,月色投下的微光全籠在船艙一角,牧謹之坐在床邊的小椅上,雙手合攏在腹前,頭微垂著,正合衣淺眠。 仇韶這會是真醒了,從一個噩夢的夢里蘇醒,腦袋澄清,包括方才做的蠢事,說的蠢話一樣不落的全記起了。 怎么辦—— 自己怎么對大師兄說了那么多不要臉的話—— 仇韶全身沸騰,簡直不敢細想自己這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他眼珠子熱得要把視野里的牧謹之給融掉,他只覺這一刻應有萬年長,巨大的喜悅,難耐的情緒,都凝聚成無法訴說的貪婪,像只饑餓難耐的野狗,哈喇一地,卻舉步不前,生怕自己是在夢中,輕輕一碰,那到口的rou又會灰飛煙滅。 約莫是姿勢不舒服,牧謹之稍側了下身子,仇韶趕緊閉眼,心里狂跳不止,像個慌不擇路偏偏眼前又無路可走的毛賊。 忽地額間一疼,竟是被人屈指彈了一下。 “睡醒了?” 那聲音毫無困意,牧謹之當然知道自己正被看著,當你在等曇花開的時候,一定是小心的,憐惜的等著,生怕驚擾了它,安靜往往是一種美,它很容易給人一種類似永恒的錯覺。 措手不及下,仇韶蒼白的臉以rou眼可察的速度漲得通紅,全身血液涌上腦袋,睜開眼時,牧謹之的身影恰恰遮住月光,他眼中的光成為仇韶此刻唯一能看見的存在。 仇韶難以啟齒的,用極輕的聲音叫了聲大師兄。 四周水聲起伏,黑暗中誰也沒說話,只是互相握著對方的手,仿佛這個世上的任何事已與他們沒了關系,只剩下一個模糊的,無需掛心的輪廓,過去失去了重量,未來也不再重要,沒錯,就在此時此刻,永恒確實與他們同在。 牧謹之側身坐到床沿邊,仇韶手指,緊張得全身如沸熱,他幾乎能聽見自己血液澎湃的流動聲。 “挪一點位置給師兄,一起睡可以嗎?” 牧謹之的嗓音給人一種彬彬有禮,需要征求主人同意才可以入睡的錯覺。 “可,可以?!背鹕睾喼辈恢约涸谡f些什么,胡言亂語,還做了個請的手勢:“隨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