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共桃花_分節閱讀_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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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遇到年輕時候的牧謹之,莫非是自己心底里未了的欲望不成? 牧謹之的出現于現在仇韶而言,就像彈盡糧絕之人眼里的充饑之餅,哪怕知道那個餅是畫的,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只見年輕的牧謹之步速極快的趕著路,行到岔路,時不時停下腳步斂神屏氣,細細感受著風聲,像是在尋著什么東西。 半個時辰后,牧謹之神色一變,約莫是見到了要找的東西,身子如脫弦的劍穿破濃霧,直指深處。 泥土里的血腥味就越濃,牧謹之腳步明顯失了重心,幾步踉蹌跪地伏在地上,高大的背影擋著了前方俯臥在血泊中的人。 仇韶之前內力耗盡,腳下功夫慢了半拍,等他到時,牧謹之已勉強鎮定下來,脫下外袍,將一個男童裹抱在了懷中。 周圍泥地被血泡得腥松濕軟,履鞋踩在上頭像踩在一方印泥上,泥濘不堪,微微一動四面就能滿出汁來。 仇韶陷在那兒并不能看清男童容貌,但看身形絕不超七歲,小小一團依在牧謹之懷中,青年不敢有片刻耽誤,雙足輕點,當即施展輕功御風而去。 衣袍把人裹得密不透風,男孩腦袋靠在牧謹之胸前,在起躍顛簸間,左手滑落,露出小半截在袍外。 仇韶只覺一股刺骨的寒麻從腳底直通全身骨髓。 那垂下的腕骨軟趴趴的,壓根是坨被人抽筋拔骨的rou團,筋骨所斷之處血跡斑斑,沒一寸完好,顯然是被人以外力打斷! 天底下,究竟是誰,要那么殘忍的對一個無辜稚童下這種狠手? 簡直聞所未聞,前所未見—— “沒事了,沒事了,你安全了,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牧謹之不斷地在男童耳邊低語安撫,一聲聲猶如耳語,回蕩于冷如死寂的林中。 仇韶從怔忪里回過神時,人已消失在濃霧深處。 仇韶毫無猶豫追上,腳下的石板路逐漸清晰,路由狹變得寬闊,不知不覺間,周圍霧淡了幾分,再抬頭時仇韶方恍如隔日,只見四處的濃霧已不知何時散得一干二凈,天空清澈一片,只有幾縷纖云。 很快,仇韶就發現這兒是處山谷,谷內野花芬芳,他感到清冽的氣息涌入肺腑,腳一步步踩在松軟潮濕的泥土上,比起被濃霧與妖花重重包圍,這兒清新得猶如天間。 這山谷中自成一世界。 仇韶環視四周,他敢保證自己從未來過這個地方,但如果沒有,為什么這兒的山風、野云、怪石、溪流……都那么熟悉,熟悉得他閉著眼,隔著一層眼皮都能勾畫出每條的曲線紋路—— 不知不自覺來到深處的木屋前,一間木門發出“吱呀”一聲,牧謹之從屋內推門而出,手上仍緊抓著血跡斑斑的玄袍,趁著牧謹之合門的機會,仇韶透過縫隙往里一看,一名銀發老者正背著門站在床榻邊,男童被擋得徹底,余下的便是一股嗆鼻的藥味。 那氣味莫名的熟,不過天下的藥又有幾味是不臭的? “師兄,師傅如何說?人……還有救嗎?” 一直守在門外的少年立刻迎上,那少年十二三歲的年紀,身形微胖,眉目清秀,眉宇間焦慮之色甚濃,雖氣質天差地別,但仇韶一眼便知是武林盟主周野幼年時候。 兩人怕吵著屋里的人,聲音都壓得很低,屏氣凝神方可聽到一二。 “全斷……”周野倒抽一口冷氣,喃喃問:“那師傅能保住他嗎?” “難說,師傅在用真氣給他續命,不過他有很強的求生意志……說不定會有奇跡?!蹦林斨采D住,看了周野一眼:“阿野,飛鴿你可送出?” “送了,但從他們那趕到這里,再快的馬也得五天,萬一……師兄你說會是誰做的?”周野不肯離去:“師兄,你說誰敢做這種事,居然會有這種無恥之徒……” 奇怪的是,仇韶能去谷里任何一個地方,除了那間房內。 仇韶聽到谷外小徑馬蹄聲動,三匹駿馬疾馳進谷,領頭的人身罩黑斗篷,估計是連日的趕路,一路馬蹄濺起的淤泥布滿袍身,凝成一道道淚痕滑過的泥跡。 為男童治療的老者終于步出大門,那漢子一個箭步沖上。 “前輩——我家少主如何了???” 漢子心急,要闖進屋中,被老者伸手阻?。骸皡亲o法稍安勿躁……暫時性命是無憂了,他剛剛才睡下,你先不要進去?!?/br> “您信上所說,可,可是真的——”漢子哽咽難言,極艱難吐出兩字:“全斷?” “兩手腕骨,腳骨、掌骨、十指指骨沒一處完好,老夫已將所斷的筋骨部分接好,信里要你帶的可有帶來?” “帶了!金蟬蟲跟教內就有,女媧骨在苗疆,該死的——”漢子憤憤咒罵:“碧落山莊、金蛇門知我白教出了事,聯合幾門派攻打我們,來的一路遇到五六波攔截的刺客,等尋到您說的藥,再送來這兒怕是需要八九個時日,這些藥……可真能救少主?” 他問得極其小心,帶著某種可望不可即的渴望。 卻沒想老者給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為之變色的答案。 “老夫有一辦法,就看你們敢不敢一試?!?/br> “什么?”漢子絕望的眼中燃起一抹希望。 “移骨再造,重塑經脈,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直沉默著的牧謹之忽然開口:“師傅,太冒險了?!?/br> 老者回過頭看了眼屋子,目光從自己徒弟身上掃過,停在黑衣漢子身上。 “我門的修骨塑脈術,是先用骨蝕斷命膏藥助他斷掉的地方先愈合,等過一兩年,等骨架長成型后再取出體外矯正修復,如果長不攏的就取出體外棄之不用,等找適合的骨頭再植入身體,三年后換完周身破損的地方,方有恢復如初的可能?!?/br> 老者每說一句,漢子拳頭便攥緊一份:“相傳百年前貴門師祖——劍魔盛天春曾被仇人剔去過膝蓋骨手腕筋,但十年后卻重出江湖,還練成了絕世劍法,這個傳說……難道是真的???” 牧謹之道:“是真的,外人卻不知盛師祖那十年拿無數人的身體當藥人找到了修復的辦法,但碎骨換骨重塑經脈豈是易事,故那么多年,除了盛師祖一人外,百年來沒一人成功過,十有八九疼死在中間,哪怕是盛師祖,換骨后也時長難以克制劇痛走火入魔,成了所謂的劍魔?!?/br> 漢子想也未想,斷然拒絕:“這般痛苦金剛鐵骨的漢子都耐不住,少主不過六歲怎么能忍得??!” 老頭冷道:“他忍得住,若是忍不住這幾日他早就該求死了,老夫也根本不會提這個法子,你們以為他現在受的苦痛就比移骨輕松嗎?你們在屋外可曾聽他有一聲的哭鬧過?一聲也沒有,老夫看人從不會看錯,沒錯,十有八九的人會死在中間,所以活下來的那個才是獨一無的,鳳凰不死怎可涅槃!” “可教主已經去了,我……”漢子尚在猶豫不覺,緊鎖眉頭:“我不能再拿少主的命開玩笑,他若殘了,我養得起他一輩子,我伺候他一輩子!” “婦人之仁!”老者武功深不可測,只輕輕一甩袖子,便將八尺大漢丟得老遠,他用一種冷厲,仿佛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斥道:“以他現在的傷勢,哪怕活下來了也活不過二十,別說學武,生活恐怕都難以自理!老夫告訴你,你現在若進去告訴你們少主,以后他只能在床榻上過一輩子,拿不起劍,起不了身,無法手刃仇人無法為父報仇,你這才是逼他去死啊——” 那漢子渾身一顫,死死看著房門,多日不眠不休的雙眼赤紅得要滴出血來,像口干枯的井,流不出一點淚。 最后,漢子雙肩無力的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