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共桃花_分節閱讀_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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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風急得都快哭了:“仇教主,別送我走啊,我,我雖愚笨,但什么都會做,我們門主經常都夸我干得多吃得少,我,我什么都能干的,真的,真的??!” “那可不行啊獨孤少俠?!蹦林斨φf:“你什么都干了,可不是搶了在下的活?” 仇韶看著言笑晏晏,眼角眉梢都是一股暖意的牧謹之,頓時發現了一個獨孤風不得不留在身邊的理由。 如果哪天將牧謹之鏟除掉,那一路他的吃食起居改由誰來打點負責呢。 雖然用錢可以隨便去買,但臨時找來的必然沒有專門調教過的用著舒坦自在,仇韶考慮到這個層面,才將那個揪著自己衣服的膽小鬼上上下下掃蕩了幾眼。 手是寫字的手,仇韶一邊打量一邊思考,其實膽子小也有膽子小的好處,梳頭時想必會比旁人細心些,就是身子骨太弱,估計不太可能像牧謹之,一人就能處理好所有行李。 獨孤風被看得面紅耳赤,不自然的看向站在仇教主身后的牧護法,這時牧護法對他露出微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獨孤風總覺得那笑怪涔人的。 半晌后,仇韶發話了。 “人,是本座救的,救了就沒有退回去的道理,牧護法將本座的意思告訴她們?!?/br> 獨孤風大喜過望:“真,真的嗎!” 仇韶:“你閉嘴?!?/br> 獨孤風當即大氣不敢出,仇韶看向青年:“你是讀書人,知道滴水之恩當涌泉之報的道理吧?” “當,當然啊……” 仇韶很滿意:“那你可清楚,這回你欠本座的可不只是涌泉相報就能了結的?” 一個時辰后,獨孤風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跟著仇韶繼續上路了,他完全想不通,自己只不過是想去山頂賞個朝霞做個賦,怎么就淪落到現在欠下白教如此多錢,多到他需要抵押自己半輩子勞動方能還清的地步? 三人兩馬,又要趕路,周圍又荒山野嶺,本來牧謹之是想買匹半老將死的老驢給獨孤風當坐騎的,牧謹之從寡婦村高價買來那驢還是個高齡壽星,自己走路都成問題,更別說駝人了。 仇韶不愿在浪費時間,在他看來,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是做好辦的,再不成就用錢,連錢都沒辦法解決,就交給下面的人自己想辦法好了。 仇韶自己翻身上馬,就此揚長而去。 于是,獨孤風只好與牧謹之共騎一馬,路上牧護法跟獨孤風清算了剛剛他賠給寡婦村的賠償數,獨孤風差點嚇得從馬背上掉下去。 “不可能,怎,怎么那么多!我哪有那么值錢!” 牧謹之牽著韁繩,前方仇教主的坐騎風馳電掣的奔著,烏發飛揚,金線鉤織的寬闊袖袍在逆風中飄蕩起伏,像極流云翻滾,瀟灑至極。 牧謹之懶懶收回視線,背后的人絮絮叨叨的大呼數目不對,牧謹之只說:“怎么不對?你看看皇帝一人就能播種三千佳麗,產子上百,你若去寡婦村,十年下來自己算,能產多少?” 獨孤風臉上煞白,他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哪里的罪過這位牧護法,但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呢,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什么線索:“我,我不想知道……” “所以啊,我就已經給你算好了,這個數已經是低估得了,還是別人村長看在我們教主面子上給的,種馬種兔,總是比平常的要貴,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第33章 第三十計 夜色與秋同深,時值秋末,馬蹄揚塵踏踩過官道兩旁老樹落下的層層枯葉,迎著戌時瑩白的月色趕到烏縣邊界處。 牧謹之常會因出差辦事途徑烏縣,說起來,烏縣因離白教較近的緣故,常年都不缺前來住店的武林人士,特別是這條主街上,上百戶的店鋪里就有十多家掛著住店的木招牌,為了招待來自天南地北并且常神出鬼沒的俠客們,許多旅店都會留守夜的伙計來招待突如其來的客人,所以酒肆里常有徹夜的喧嘩猜拳談笑聲傳出。 可是現在不知為何,整條街寂靜無聲,不僅街道兩旁的民宅,就連應該開門做生意的客棧都緊閉著門窗,不漏一絲燭光,整條長街上只有仇韶一行人,人與人影交疊在一起,仇韶勒馬緩行,黑暗籠罩在大地,只有遠處隨風飄傳來的一陣陣打更的破鑼聲。 仇韶抿唇,面對這份蕭索,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還以為至少縣城里會熱鬧些,不那么冷清,單是出來幾天,仇韶就很有幾分風餐露宿浪跡江湖的苦澀感。 牧謹之夾了夾馬腹,趕上仇韶的步伐:“教主,看來是相思堂在這兒出事鬧得挺大,這兒的百姓怕惹事上身關門關的早?!?/br> 仇韶放眼看去,果真這家家戶戶大門緊鎖,屋檐下幾只野貓一閃而過,伏趴在路邊瞪著貓瞳觀察他們,仇韶:“可江湖恩怨也不管他們的事,不至于此吧?!?/br> 牧謹之搖頭笑:“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教主,別說開客棧的,一旦打起來桌子椅子肯定是保不住的,那都是運氣不錯的了,運氣差的房頂弄踏,梁柱弄斷,弄塌了客棧,再出去打,平民百姓的房子可沒客棧那么結實,教主你說他們該不該怕?” “那為何不找這些江湖客賠錢再修?” 牧謹之:“……江湖客,多窮人,教主不會忘記當年找您比武的柳大俠吧,他約您比武,過了不到三招,衣裳上打的補丁就破了?!?/br> 在馬背上顛簸了一天有多的獨孤風氣若虛玄的驚呼:“柳大俠,是江湖人稱狂劍客柳鬢柳大俠嗎?聽說他的狂劍刀法是江湖上最快的,是真的嗎?” 他的刀法是不是最快,仇韶不好評說,但這位柳大俠的褲襠裂的速度,一定是天下間最快的。 雪山之顛,仇韶赴約,在過到第三招時,一股裂帛撕裂的聲音自對方褲下傳來,本來,比武應該是件心無旁騖的事,畢竟對手夠斤兩,仇韶也不想理會的,誰知道對方還想用奪云驚雷步越過他頭頂,仇韶就只好停了招式,委婉的提醒對方。 “柳大俠,你褲襠裂了,不如咋們稍作休整,下午再比如何?” 柳大俠也是個豪爽的漢子,“??!又裂了啊,仇教主稍等,我縫補下,不用等下午,馬上就可以好!” “…………” “啊,幸虧是有備而來呢,否則這大雪山的,想補也沒法子,哈哈哈!” 爽朗的笑在雪山上來回蕩著,仇韶當時不無煩惱的想,若是這位柳大俠再笑下去,將雪山笑崩了可如何是好,隨后,仇韶就眼見對方席地而坐,掏出繡花針,脫下褲子,熟練的穿針引線,一針一線的將褲襠縫好。 大概是出于以上這個原因,仇韶總是很不想回憶起與這位柳大俠比武的過程,如今聽獨孤風一臉崇拜敬佩,仇韶心中難免有種如鯁在喉般的五味陳雜。 在教中還沒察覺,走江湖比自己想的還要難,上要能打,下要能縫,這個江湖,或許比仇韶想的要更冷酷。 牧謹之下馬,牽住韁繩引馬慢行,停在了長街中央,地理位置最好,同樣也是招牌最大的一家客棧門口,木質招牌吊在客棧大門上,兩旁尚未完全熄滅的燈籠紅光微燃,照亮著那方刻著福來客棧的牌匾。 “教主?!蹦林斨畬Τ鹕卣f:“現在還不知道相思堂的弟子被安置在哪里,我們現在這兒住一晚上,明天清早我再去查探?!?/br> 仇韶將馬韁扔給牧謹之,力道很大,牧謹之伸手接住,手掌心立刻紅了一圈。 仇韶冷聲道:“本尊餓了?!?/br> 牧謹之笑道:“屬下知道,教主稍等片刻,馬上就能用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