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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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體生活比想象的更好融入。 余應晚膚白貌美,家境優越,只要肯主動交際,身邊不愁沒有同行的人,甚至,系里幾個跟她玩得好的同學還提議給她舉辦二十歲的生日宴會。 生日宴會前一天,阮暮蘅陪著她去訂蛋糕。 兩人打算一起逛街,看電影,吃頓飯再回學校。 周末,街頭人潮涌動,各人行色匆匆,這是極平淡的一天,普通到乏味。 新天地開了家甜品店,櫥窗和墻壁的整體色調是檸檬黃色,在街道若干灰蒙蒙的店面中,顯得有些張揚。 余應晚挽著阮暮蘅進屋,發現里面的布置倒是低調,座椅和吊燈是仿照檸檬切片的形狀的玻璃,晶瑩剔透,就連柜臺都是透明的,只有叁兩塊必要的地方換成了木板。 透明的東西總讓人覺得純粹,然后掉以輕心。 當余應晚的鼻子撞上玻璃時,她恨恨的想著,總有一天,她要把家里所有的玻璃門都換成木板門,陽光照不進來的那種。 見她發愣,阮暮蘅關心的問:“晚晚,你沒事吧?” 余應晚揉了揉鼻子,“沒事?!?/br> 濃郁的香氣彌漫在鼻尖,清甜而不膩人,余應晚看向柜臺,最終將目光落在拐角處的布丁。 焦糖布丁烤的有些不均勻,面上還泛著細微凹凸不平的汽泡,很容易讓人聯想,半個小時之前,它還在烤箱翻滾的樣子,慢火細燉,再千錘百煉后,才能得如此松軟。 余應晚決定要它。 又聽收銀小姐用甜美的口吻說:“小姐,這是您的蛋撻,請拿好?!?/br> 余應晚扶額,眼睛是個好東西。 gt;gt; 說好只是個簡單的生日會,當咖啡廳的燈光變暗,沉郁然抱著手捧花,一身西裝革履,步伐款款的出現在余應晚面前時,她驚訝得說不出話。 “晚晚,生日快樂?!?/br> 玫瑰整齊的擺放在藍色的盒子里,紅艷明媚的若絕美女子的唇瓣,妖嬈欲滴。 熱烈而直白的宣誓,偏偏他嘴里說的是“生日快樂”,進一分都是試探。 余應晚抱過玫瑰道謝。 周圍瞬間響起一陣起哄聲,多余的精力肆意發泄著,青年男女在一起,有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狂歡。 這種聚會,來得快散得也快。 最難受的當屬剩下來收拾殘局的人,看著狂歡后的寂寥,更添寂寥。 學??Х葟d的老板是桑大前幾屆畢業的學長,對他們很是信任,就連鑰匙也一并給了他們。 余應晚沒想過沉郁然會真的陪她到最后,或者說想過,但沒猜中他會以這種方式。 兩人扔完垃圾,沉郁然搖搖晃晃回到余應晚身邊,咧嘴,“走吧,我送你回家?!?/br> 今晚他喝了不少,臉頰燙得厲害,又有夜色遮掩,實在是天時地利人和。 晚間有風拂面,微涼,兩人走了一會兒,他后知后覺的脫下西裝,蓋在她的身上。 許是酒精作祟,兩人的步伐都有點亂,所以當沉郁然伸手扶余應晚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這一握,便是十指相扣。 余應晚可以感覺到,身邊的人比她還要緊張,溫熱的手掌虛握著她的指尖,沒再逾越,指尖些許濕潤,是他手掌處綿密的汗水。 “晚晚,”少年醉了,嗓音依舊清澈,比平時說話大一些,“我喜歡你?!?/br> 后半句,他說得極輕,帶著醉酒后的吞音,說是聽錯也不過分。 街燈昏暗,他停了腳步,俊龐微紅,黑眸似星辰,夜風穿堂而過,他側身替她擋了大半。 無法否認,有那么一瞬間,余應晚確實心醉。 倒不是對眼前的人,而是夜色凄迷,星河璀璨,他牽著她的手,替她擋過樹影風霜。 他說話時,就像許愿池邊的人們拋下硬幣的那一刻,小心翼翼,又無比虔誠。 此情此景,足以讓她心醉。 她原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孩,渴望被人捧在手心里疼愛。 “你不用現在回答我?!背劣羧粨狭藫项^,“我……我可以等你?!?/br> 余應晚也對他笑,她瞇起眼,嗓音輕柔,“沉郁然,謝謝你?!?/br> 她見過少年意氣風發的樣子,無論何時,只要站上舞臺,就是絕對的閃光點。 他身邊從不缺仰慕者,完全可以肆無忌憚地流連花叢,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 這樣的人愛她,可惜又荒誕。 道謝之后,下一句就是,“對不起?!?/br> gt;gt; 別墅門口碰見何景梧,余應晚怔愣著不敢上前。 畢竟最近何景梧很煩,老是莫名奇妙的出現在她的視線里,明明她盯著課本,他都能出現在書頁中間,她都在考慮要不要去醫院把眼睛捐了。 很快,余應晚就發現自己沒有眼花,何景梧的身后還跟著一個人,小小的身子,肩上披著淡灰色的呢大衣。 叁人中,最先回過神來的是阮暮蘅。 她脫了外衣,上前牽起余應晚的手,“晚晚,你回來了?!?/br> 手很暖,太慌亂的動作,反而是掩飾,撲面而來的煙味,讓她嗆了鼻。 余應晚抬頭,只見何景梧靠著鐵門,身姿挺拔,神色淡漠,剛好與無邊的黑夜相映襯。 “剛才……我在外面碰到于默然,是你哥哥路過,幫了我?!?/br> 分明是漏洞百出的解釋,余應晚竟然覺得松了口氣。 至少,他們還愿意解釋。 阮暮蘅悄悄打量著余應晚的臉色,見她沒生氣,又道:“我聽景梧說,今天晚上,叔叔阿姨還給你準備了長壽面,早點回去,吃了面好好睡一覺?!?/br> “你呢?怎么回家?”余應晚捏了捏她的手,“衣服還是穿上吧,你的身體不好?!?/br> 說著,她從何景梧的手里將那件外套搶過來,徑自替阮暮蘅披上,她的動作很慢,就連扣子都替她扣好。 “這件衣服就送你了,夜晚風涼,千萬要當心身子,畢竟你……” 關心話到這里戛然而止,目光在她的肚子上流連,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阮暮蘅頓時紅了臉。 余應晚挑釁的看向何景梧,卻見他對著阮暮蘅叮囑,“我讓司機送你回家?!?/br> 真沒意思。 進屋之前,余應晚突然叫住何景梧,問:“哥哥,你知道我二十歲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嗎?” 男人停下腳步,并未回頭,等待她的下文。 “從十六歲到二十歲,我的愿望從來只有一個?!?/br> 說著,余應晚去握他的手,他并著拳頭,她便一根一根的掰開,堅持不懈。 —— 免·費·首·發:475x. [щοο⒅.ν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