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清歌荀令_第126章
瞥了一眼詔書,無視了戲志才看過來的視線,荀彧往旁邊側了側身子然后問道,“主公,陛下所言只有這些?” 如果只是要祭天,主公不至于氣成這樣,肯定還有其他事情。 這么想著,荀彧看著曹cao再次黑下來的臉色,心里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果然,他們那位陛下還有些其他的心思。 自始至終,荀彧都沒有將劉協要找他放在心上,溝通天地?不好意思,他荀文若區區一介凡人,真沒有這么大能耐。 甩了甩袖子,曹□□著臉將送來詔書的人說的話講了出來。 小皇帝的心思,他們這些做臣子的真的摸不清楚。 “陛下不只想祭天,還想著封禪,若不是太過荒唐被朝臣制止,只怕此刻已經在前往泰山的路上了?!?/br> “封禪?!” ——祭天,乃命羲和,欽若昊天,歷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 封禪是祭天的一種,一般都是在泰山舉行,五岳之中泰山最高,所以皇帝們都認為在此祭天,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受命于天。 所以,封禪也是歷代帝王強調“君權神授”的最莊嚴的禮儀。 但是,這并不是劉協能提出這些的理由。 祭天在各種儀式中的確是封禪最為隆重,但是那是君主在太平年間或者有祥瑞現身的特別之年才舉行的盛大典禮,一般只有作出大政績的君主才有資格舉行。 劉協是將自己當成武帝那般文可治國武可興邦的帝王,還是以為現在是太平盛世祥瑞現身了? 在場三人明顯都是這種想法,不是他們要對皇帝不敬,而是劉協此舉實在有些癡心妄想。 不說作出大政績,只說保住大漢江山劉協尚且還做不到,又哪兒來的信心去泰山封禪? 如果真的有機會見到列祖列宗,小皇帝只怕要被劉氏先祖罵的抬不起頭了。 如此不肖子孫,說出去簡直讓他們汗顏。 被小皇帝這神來一筆弄的不知如何是好,荀彧看著神色極其一致的戲志才和曹cao,沉吟片刻后開口道,“如今城中現狀......和陛下有關?” 既然要祭天,不管是封禪還是在許昌建造祭臺,那都是要用錢的。 其他先不說,只那銅人便要耗費不少人力,以如今朝廷的情況,荀彧不認為他們能承擔得起這個耗費。 他們家主公有錢,但是那都要用來養兵,絕對不會用來給小皇帝搞什么不倫不類的祭天,如今戰火四起,朝廷連自身都顧及不了,想要用錢也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養兵要花錢,尤其是一群實力強悍的精兵,所謂精兵,那都是用銀子砸出來的,不管是哪個朝代都是這樣。 所以說,不管小皇帝說些什么,曹cao也絕對不會將自己攢下的家底兒用在祭天之上。 “陛下有旨,城中但凡有銅器存在,皆要上交朝廷以備祭天大典?!敝S刺的勾了勾唇,曹孟德瞇了瞇眼,小皇帝這些天干的荒唐事兒不只一件半件,如此自尋死路,他攔了,但是攔不住,還能怎么著? 如今的百姓的賦稅已經夠重了,現在朝廷還要從中強取豪奪,會給將來埋下什么禍患他也就只是看著了。 “與民爭財,簡直荒謬?!?/br> 低聲嘆了一句,荀彧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了,就算朝廷支撐不起,如此強硬的從百姓手中搶東西,這和盜匪有什么區別? 這事兒主公沒有攔著,對他們來說倒也是好事兒。 想要登基稱帝,總要有民心的支撐才是,小皇帝這般消耗劉氏幾百年來積攢的威望,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好事嗎? 荀彧剛剛到達許昌,舟車勞頓之下曹cao也沒想著讓人在這兒待太久,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他們不急這一天兩天。 也就氣了那么一會兒,冷靜下來的曹cao想的就不是小皇帝現在能搞出來多少事情,而是這些事情能為他們帶來多少好處了。 身為中原幾州的實際掌權者,他要考慮的可不只是那龍椅上不知人間疾苦的小皇帝。 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荀彧要離開之時,戲志才也朝著拱了拱手,左右今日主公顧不上其他,他 便也先走一步了。 知道身邊這兩位謀士感情好,曹cao也沒說什么,揮了揮手便讓人都離開了。 祭天不是一天兩天能準備好的,現在皇帝在許昌,他要做些什么可就方便了不少。 比如......如何和孫堅一起對袁術造成致命一擊。 袁公路在淮南瀟灑的不行,孫文臺還沒開始大肆出擊,表面看來只是虛張聲勢,袁術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畢竟孫堅原本在他手下待過不少時間,他也了解這是個什么樣的人,只憑孫文臺手底下那點兒兵馬,想要打到壽春簡直是做夢。 志得意滿的袁術忘了一點,他了解孫堅,孫堅同樣也了解他。 如今的孫文臺有曹cao相助,身邊多了不少能人,但是袁公路身旁依舊還是原本那些人,知己不知彼,勝敗未可知。 知道他們家主公接下來要做什么,戲志才只是笑了笑,轉身便帶著荀彧去了他在許昌的府邸。 整個朝廷都搬到了許昌,他們自然不會直接離開,至少短時間內不會。 按理說偌大一個許昌城不會安排不出來荀彧住的地方,但是一來他不會在這里待太久,二來戲志才在其中說了些什么,最后的結果就是荀彧在許昌的這些日子和這人住在一起。 ——先生體諒百姓不易,不欲給人造成麻煩,實在是我等楷模。 嗯!楷模! 眾人心中的楷模安排人帶荀彧去洗漱,然后自己回了臥房抱出來一個琴匣。 或許是之前信中所說出現了些許偏差,戲志才如今在許昌,蔡邕便派人直接將精心做好的琴送來了許昌。 做工精致的琴匣只看上去就價值不菲,但是比起其中放置的長琴也只是可有可無,只是,那看上去古樸尊貴的琴身之上卻開了一個尺寸不小的孔,這讓戲志才分外不解。 難不成蔡公在制琴之時出現了失誤,于是便在親身上開了這么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