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 三百四十六人
呵,好一個既是籌碼,也是人質。 平陽侯什么都不用說,只要讓他們知道蕭家軍在他手上就夠了。 他們配合,他也不太可能會放了他們,但是他們不配合,他十成十地能毀掉他們。 蕭安幗搓著手指低聲道:“如果能夠知道他們在哪就好了?!?/br> 李尋南也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三百多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安置的,平陽侯有多大的能耐,能把他們藏到哪呢?” 安國公一言不發,低頭似是思索了片刻后道:“藏到一個,距離京城不遠,又能完全控制他們,讓他們得不到外界消息的地方,你覺得,會有哪里?” “為什么是得不到外界消息的地方?”李尋南有些不解。 “你覺得,他們如果知道蕭蕭現在的情況,會不過來找她嗎?” “可是,那豈不就是十年寂寞?他們真能忍受?平陽侯怎么能夠保證他們就會乖乖聽話,而不是殺出來?” “這,我們也無從得知,恐怕,只有那些人和平陽侯自己知道吧?” 旁邊一直一言不發地蕭安幗忽地道:“五獵山?!?/br> “什么?” “五獵山,”蕭安幗握了握拳頭道,“如果太子要反,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五獵山設下埋伏?!?/br> “喂,這種話你也敢亂說?”李尋南吸了一口氣壓著聲音道。 蕭安幗抿住嘴,看了他一眼才低聲道:“太子養兵,為得不就是這么一天嗎?他已經沒有后退的路了,讓我們支持他,也只不過是拖延時間,為的就是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罷了?!?/br> 上一世的時候,這個契機是奕州起義,梁帝遷都。 李尋南聞言愣了一會兒,臉色忽地變得怪異起來,又似乎覆了蹭冰霜,冷聲道:“如果是在五獵山的話,那是不是……” “什么?” 李尋南微微低下了眸子道:“靈山寺被滅口的原因,是不是……” 蕭安幗抬眼看向李尋南,深吸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br> 安國公自然知道他們想的是什么,但是終究是要沉穩一些的,壓了壓手掌道:“雖然這樣想的話,是很有可能的,但是你們還是不能太沖動了,不能僅憑想想就去做事?!?/br> 李尋南和蕭安幗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雖然不能夠肯定,但是蕭安幗隱約記得,當年梁帝遷都的時候,太子和他的叛軍就是從五獵山出來的。 她感覺到微微安心下來,雖然這并不能完全放下心來,但是至少他們可以先去五獵山一趟。 蕭安幗低眉思索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但是,就算只是可能,我們也要去五獵山一趟?!?/br> “去是當然要去的,”安國公點了點頭道,“但是一定不能被平陽侯發現了,我們得做點什么把他穩在京城?!?/br> “李伯伯有什么想法嗎?”蕭安幗湊過去問道。 “平陽侯既然已經把心思動到了蕭家軍身上,也不怪我們不留情面了,”安國公看了一眼蕭安幗道,“你可以讓三皇子,快些動手了?!?/br> “可是如果,平陽侯一氣之下,真的反了呢?” “如果他直接反了,反而正好省得我們去找他們了?!崩顚つ蠑[了擺手道,“只不過我們要在京城周圍多走走了?!?/br> 蕭安幗攤了攤手,反正也沒有更加簡單的方法不是了嗎? …………………………………………………… 一入了冬,整個大梁的朝堂也好像是入了冬一樣,北風蕭瑟,寒意凜然。 十一月初,梁帝于和仙宮撞見蕭貴妃同平陽侯不軌,氣血失控,當場病倒,三日后方醒。 醒來之后,當天下午,命人控制太子,蕭貴妃及平陽侯所有的行動。 十一月的五獵山已經也開始掛上寒霜,染了白色的小道上匆匆忙忙行過去一個人,似乎是按著固定的節點,走走停停。 而就在男人經過的道路不遠處,三個人影屏住了呼吸,眨巴著眼睛看著那人走出去一段距離,蕭安幗躲在一處草垛旁邊,搓了搓手后才道:“已經進去了?!?/br> 李尋南整理著自己的束袖,往下挪了挪低聲道:“你確定沒看錯?” “不會的,”蕭安幗微微瞇起來眼睛道,“那天給我送信的就是那個人,看得出來,平陽侯很信任他?!?/br> 李尋南點了點頭,輕輕起身道:“那走吧,這應該就是,去通知平陽侯的私兵們,做好準備了?!?/br> 蕭安幗順手將李尋南袖子上的束帶系好,才站了起來握了握拳頭道:“嗯,走吧?!?/br> “都這么救了,他們連個直接能夠動作的暗號都沒有,可真是夠小心的?!崩顚つ嫌行┎恍嫉卣f道。 “還好沒有,要不然我們哪能這么容易?”蕭安幗說罷看了一眼沉默不語,顯然是對這里有些不好回憶而感覺到不安的小和尚,輕出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白霧道,“放輕松,你很快,就能給整個寺廟報仇了,好嗎?” 小和尚握了握手掌,用力點了點頭,只是盯著那個離開男人的目光,始終沒有移開過。 蕭安幗也不勉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跟著他” 山林里面亂糟糟的東西多,三個人一路小心翼翼的,既要小心弄出來什么動靜,又要小心跟不上前面的人。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前面的男人才終于停了下來,又小心地四處看了看,才猛地往下一躍,瞬間就消失在原地。 李尋南愣了一下,三個人互相看了看,連忙跟著過去,不由得被眼前的場景所驚呆,只不過撥開了一小片灌木,原本以為會看到的山林,就變成了現在眼前一大片的洼地,其中帳篷木屋亂而有序地排著,顯然住著不少人。 愣愣地看著好一會兒,李尋南才呆呆地道:“這,我們以前竟然都沒發現過?!?/br> 蕭安幗抿了抿唇:“你注意過我們來到這里的路嗎?” “那男人確實是七拐八拐的,你是說,這里有什么陣法?” “陣法算不上,但是的確是有些障眼法罷了?!笔挵矌桨櫫税櫭嫉?,“不過也不光如此,沒人會往這么深的地方來的?!?/br> 李尋南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直接跳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