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劍網三王遺風(二十六)
阿門阿前一個防盜章, 阿樹阿上晉江文學城 歐陽鋒昔年在各處游蕩慣了, 對于山海了解不說多,也有一些。 當初沙漠深處,他建立山莊之時,修煉毒功。不談沙漠迷人的方向和惡劣的天氣,單就只其中那些毒蟲惡獸, 就足夠不熟悉沙漠的任何一個武林高手喝一壺了。 這大??此泼篮?,卻同沙漠的危險性一樣高,歐陽鋒不會小覷。古往今來,多少高手的功夫都是靠山林湖海啟迪而創制,就這一點看, 就足以讓所有人對這些人力無法抗拒的東西報以最最強烈的敬畏之心。 姜晨聞言,偏頭望他。 昨日他劃了大半夜的木頭,姜晨還以為這是他的習慣。 “把它當成你常使的靈蛇手杖用便是?!?/br> 歐陽鋒腦海中靈光一閃,喜道,“不錯不錯。大道至簡, 萬法歸一?!膘`蛇手杖也只是物的一種, 再思前人以內力摘花飛葉傷人,能馭使這些,當然能馭使木筏。而能馭使木筏, 自當能用同理駕馭萬物,只要心念所及, 萬物皆能為我所用!他拊掌放聲大笑, 站起身來對姜晨道, “克兒,瞧我的!”他提氣凝神,木筏底下的海浪翻涌了一下,很快,姜晨躺著,隱隱約約能聽到底下的暗流之聲,歐陽鋒將內力用在木筏之上,它飛速的駛遠了。 如此大約過了兩三天,正午時分,歐陽鋒忽然凝目望著遠方,過了一會,微低著頭,語氣激動,“克兒,我看到陸地了!” 漂泊了兩日,過得實在野人一般生活。能看到陸地,姜晨微微松了口氣。 歐陽鋒可是非要他吃了兩日生魚了,因為怕他失了內力撐不下去……對于姜晨而言,其實沒有什么撐不下去的。他一向不喜歡冰冷的死亡,所以他會活著。見過的生死多了,也越發理解到生的可貴,尤是,平靜的生的可貴。 像他這樣寄居在別人身份下的,連真正獨立都沒有的游魂,能活到現在顯得是這般難得。雖然他常常糟心于原主那一堆破爛攤子,但是,姜晨還活著,他們卻已經死去。 對比而言,姜晨似乎還稍稍幸運一些? 也不定然,死去的人已經對于生的困窘毫無回應,留下的姜晨卻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在死亡的絕境中掙扎。 他所求不過安寧和平靜,可是原主留下的爛攤子不解決,他絕不可能好好活著。 那些東西,往往是他頭頂懸著的一把利劍,如不卸下,早早也會成為姜晨的催命符。 沒有人會相信于一個頂替他人身份的存在。所以凡原主的罪孽,姜晨他只能全盤受著。所有的正道人士們都討伐他要他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他們不知道,那身體里已經換了人。 即使有人愿意相信他的清白??墒潜辉髫摿说娜?,不會也絕不愿輕易放過他,他們的怒火需要一個發泄點,沒有了原主,姜晨就是最合理的報復人選。 經歷了這么多,姜晨早已經不對他們的原諒抱有任何的希望,九天玄女當初的選擇給他上了最最重要的一課。是他天真了,以為事實就是事實,卻忘了也學過黑白不分和黑白顛倒! 他清醒了,不先折了頭頂利刃,他一定免不了踏上原主的死亡之路。 他不再需要他人相信,只要恐懼于他,恐懼到不敢出手就好。 在某一點上,姜晨十分贊同歐陽鋒的觀點,兩方對戰,被殺的一定是弱者。強大的實力,往往等于性命。 姜晨垂眸望了望腿,這是多么可悲的命運!在被黃蓉設計斷腿之后,憋屈的被楊康弄死。那楊康要害歐陽克的因也簡單,因為歐陽鋒收他為徒時說自家武功一脈單傳,已經傳給了侄兒歐陽克。歐陽克一死,楊康自覺歐陽鋒就會傾囊相授。 只是他不知歐陽克乃是歐陽鋒的親兒子,若知道,恐怕也不敢這么輕易要他一命。最后歐陽克最最疼愛自己名義上的叔叔,實際的親爹,還被黃蓉幾人算計瘋魔,混沌之下收了殺子仇人楊康的兒子楊過為義子。替了身份成為白駝山少莊主。 真是好大的諷刺,好巧的命數。 天之驕子們的幸運,往往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克兒!” 歐陽鋒喚了一聲,姜晨猛然閉了眼睛,強迫性的不再去想這些紛雜之事。所幸此處有歐陽鋒在,姜晨有所顧及,他若是一個人呆著,指不定要比歐陽鋒先瘋魔一會。 歐陽鋒抱起他,一路飛掠而去。 歐陽鋒在海上漂泊了那樣久,為了盡快到達陸地給歐陽克治傷,半分不敢休息,內力早已耗得七七八八了,此時就想速速找個落腳之地。 等他輕功飛出了十來里,終于見到了人跡。路邊有個小童好奇的打量著他們,“人從哪里來?” 歐陽鋒輕哼了一聲,但畢竟對方只是個一星半點兒武功也不會的孩子,“從海上來?!?/br> 這個漁村頗大,幾乎媲美于一個小鎮了,歐陽鋒遠遠一掃,人影還多,其中房屋林立,能看到幾家棧模樣。 到此時最緊要卻不是休息,而是侄兒的傷。 “可知最近驛站怎么走?” 小童歪頭作思忖之狀,等了好久,到歐陽鋒都不耐煩了,他嘻嘻一笑,“驛站?不知道?!?/br> 歐陽鋒頓時倒吸口氣,手指握成爪狀,就打算一掌拍死這頑劣子。 姜晨見狀微微蹙眉,拉住了他要打出去的手,偏頭問這小童,“你家大人呢?” 小童歪了歪頭,好奇的點了點他的腿,“哥哥,你的腿也斷掉了嗎?” 歐陽鋒聞言臉色一沉。 “好可憐吶……” 姜晨眉頭蹙的緊了些,已經快拉不住歐陽鋒了,但看那小童四五歲天真模樣,只得道,“叔叔,童言無忌?!?/br> 小童面上掛了幾分傷感,指了指身后村口離這里不遠的茅屋,“老伯伯,跟我來。爹爹在那邊?!?/br> 歐陽鋒見他終于識相了些,哼了一聲,跟他走了過去。 那草屋的石桌之前坐了個粗布麻衣的男子,小童見到他,行為就相當規矩了,“爹爹!” 那人手中的茶杯落下,抬起頭來,“朋友為何而來?” 歐陽鋒看他動作,能感受到對方也不好惹。心下一驚,道是此處還有這般人物。 他就慶幸了些,方才沒有一時沖動打殺了他兒子。 歐陽鋒對于平級的對手也會收斂一些,當即點頭示意了下,“打擾了,請問此處是甚么地方?最近的驛站該怎么走?” 對方提起砂壺倒了一杯,“這里啊……離得最近的是蘇州,最近的驛站……向東南走穿過村子就是?!?/br> 歐陽鋒提氣要走遠,卻聽那人道,“不必多費心了,這種骨傷治不好?!?/br> 歐陽鋒心頭怒起,“你亂說!”他立刻安慰,“克兒,莫聽此人胡言亂語?!?/br> 姜晨垂了垂眸?!白甙??!?/br> 那人微微一笑,“小公子倒是好脾性?!辈皇钦l都能對失去一雙腿這般淡然。 姜晨終于轉頭看他,“聽過一句話嗎?” “哦?”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苯肯喈斨t和。 但是他到底怎么想的,可不得而知。 那人撲哧笑了出來,“是嗎?我觀公子可不像這般,隨和之人?!?/br> 他轉了轉椅子,那看似普通的椅子升高了一點,底下冒出來幾個小輪子,他去向屋內,“來者是,朋友不如進來坐坐?” 他并未讓人雕花刻龍,某些人多此一舉,恐怕是真的對著圖紙,或者說對他手里可能有的其他圖紙,很感興趣…… 他對著一片黑沉沉的夜。 今日天氣不太好,外面的風雨聲漸漸大了。 姜晨推著輪椅到窗前,望著那片深沉的夜色。這片黑暗映在他眼中,漸漸的,風一來,連那不多的燈火之光都消失了。 雷聲轟隆響起,伴隨著劃破夜空的白色電光。他黑沉沉不見光亮的眸中也映出一閃而逝的白光。 房門被迅速的打開又合起。 白風前來尋他,動作迅速跑進來拜倒在地,“稟少主,馬車已經備好,我們何時出發?” “少主?” 許久沒有動靜,白風微微抬起頭,要偷偷觀望他的動靜,正巧卻又不巧地與他轉來垂下的視線相對,那雙眼睛太過寧靜,讓人憑空生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她的心直落落沉下,匆忙移開視線低下頭去。她不得不出聲來打破這份詭異的寧靜,“少主……” 銀色的蛇乖巧的盤在木把手上,白衣娟秀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披散著一頭長發,骨節分明的手中把玩著一把匕首,悠悠的在指尖劃了一刀,指尖冒出來鮮紅的血珠嗒嗒落在蛇身,他卻是眉頭也沒有動一下,鮮血滲入它的身體,那蛇竟然顯出幾分詭異的紅色來。 這樣的靜寂中,白風仿佛都能聽到心跳猛烈的鼓動聲。不知為何,這一次見到少主,他的脾性,真是越發不可琢磨了。就連向來受寵的她,也不敢在他面前多嘴了。 白風這樣想著,額頭很快就有冷汗滲出,她也不懂哪里做錯了,才讓他一句話都不說。良久,聽他溫文爾雅又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哦?你覺得我會回哪里?” 白風微微詫異,脫口道,“少主不是要回山莊嗎?” 姜晨唇角微彎,“我何時說了這話?” “……”與他目光相對,白風突然無言,是的,他沒有說要準備馬車回山莊,只是說,傳個消息。 他的眸底映出燭火的微光,叫人看不清他的真正思緒,他只是奉勸一句,“你不該妄自揣測?!?/br> 白風滯了一瞬,反應過來時慌忙叩了一叩,“婢妾有錯。婢妾絕不該隨意猜測少主之意,求少主饒我這次!” 姜晨的目光移開了,他的心思又落到了那雨夜之中。 雨夜之中,是被狂風暴雨打落的枯葉。 白風望著他的背影,許久,聽他毫無起伏的一句,“起來吧。這雨停了,就出發?!?/br> 他的手一直放在腿上,冷風從窗口灌進來,將他的白袍吹得獵獵作響,白風見此,咬了咬牙,從旁邊拿來一條毛裘不由分說蓋在他腿上?!吧僦?,奴聽說,風雨夜對腿傷不好,少主莫要再看了,關窗歇息吧?!?/br> 姜晨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緩緩道,“你僭越了?!?/br> 白風咬唇,“無論如何,少主該好好照顧自己。若少主要罰婢妾,婢妾絕無怨言!” 窗外的電光轟隆劃破了黑暗。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許久,也不知在看什么,然后移開了。他緩緩伸出了手,已經通紅的蛇順勢纏上他的手腕,他沒有喜悅也沒有憤怒,只是象征性的彎了彎唇角,“下去吧?!?/br> 窗外白色的電光閃過。他背著窗正看著她,長發被寒風刮起來,神情在這樣一閃而逝的光中難以辨清。即使許久之后,白風想起來這一幕,都是心寒,背脊的冷汗涔涔。但她也不知為何心寒,明明少主當時在笑。 這樣的神情在他臉上出現,對她來講,更像是一場夢。 這大雨一直連著五六日,姜晨也一直未將離開之事提上日程。 原本歐陽鋒是反對他現下獨自一人回白駝山莊的,但最終沒有勸過他。 還能稱得上令人寬慰的一件事情是,那制作輪椅的老匠人果然禁不住圖紙的誘惑,自己送上門來了。 姜晨早有預料。他見白風尋人打造這椅子時,早已經有了目標。正因為目標是他,所以這圖紙送上去,才能在三日之內就拿到成品。 尋常工匠可沒有這般好的手藝。 …… 無論哪里,都會有地痞流氓的存在,而統領一個地方地痞流氓嗯,總是一些看似普通的人物。 臨安西街頭上的地痞流氓頭子,有一個相當正經的職業,是手藝匠。但不是一般的手藝匠人,江湖人稱“魯班十八號”。 據說是傳自魯班真人的手藝,如今到了第十八代。 雖然這個名字會讓姜晨聯想起曾經,但是,只要是不辜負他名頭的存在,姜晨是不介意這樣的相似的。因為他需要一個這樣的人。 如果他不需要,在引他想起來曾經時,一般會選擇結束掉讓他顧念曾經的不安定因素。 “十八號”被白風引見來見他。 姜晨坐在新拿到手的雕花輪椅上,手按著桌上的那些圖紙。 因為有風吹過來,掀起來一角,但被他按著,沒有飛走。 “十八號”站在門口,進來時,姜晨放了鎮紙壓住了那些圖紙,收手轉過身來。 他伸手理了理袖子,眉眼平淡,平淡到讓人心寒。 “十八號”已經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了,頭發花白,他的聲音沙啞,聽的讓人有些難受,“看來少主對于老頭子的到來,早有預料了呀?” 姜晨偏了偏頭,附和道,“不過是尋常待之道,老人家來一趟不容易,我當以禮相待耳……” “十八號”嗤笑了聲,“那魯某真是受寵若驚了。能叫白駝山少莊主以禮相待之人,天下恐怕也沒有幾人了?!惫皇莻€老jian巨猾的狐貍,說話半分口風不漏,算計好他對這些圖紙的興趣,引他上鉤,偏生還在這里跟他打太極,不肯先說目的失了先機…… 可氣!可氣??! 但是他的目光落到他親手打造的椅子之上,又看到鎮紙壓著的那些圖紙,實在心癢難耐,眼睛已經直勾勾粘在桌上不放了。 他湊近了些,一狠心提氣撲了上來,這么多圖紙出來,這小狐貍想要的恐怕代價高高高,還是那種能叫他傾家蕩產的高。不若趁機搶了空手套白狼不是更好。 姜晨唇角一翹,旁側的白風登時一個激靈,暗暗為這老頭子祈禱起來。嗯……這不算是對少主的背叛,她只是在想少主要怎生折騰死這不識好歹的老家伙……提前同情一下罷了。 “鏗!” 他這一湊近,手中的鐵爪蹭蹭蹭冒了出來,每揮舞一下,都帶起一道勁風。 姜晨面色不變,坐在椅子上,只是偏身側身避開了攻擊。 他的鐵手揮來的時候,姜晨內力一提,整個人連同身邊的木桌瞬時撤后了好幾尺,木桌摩擦著地面發出咯吱咯吱刺耳的聲響。 兩人不多時,就已經斗了數十個回合。 直到最后,那老頭的鐵爪要刺中他的胸膛時,姜晨面上的笑意卻是漸深。 脖頸間的冰涼之感讓他攻擊的動作瞬間停滯下來。冷汗登時爬滿了背脊,干巴巴對姜晨道,“你……” 姜晨端起未涼的茶碗抿了一口,轉過頭對著渾身僵硬不敢動彈的“十八號”相當君子風度的一笑,“新出的碧螺春,不如賞臉一嘗?” 這邊情景,他也不敢說個不字兒啊…… 蛇信的吞吐之聲近在耳邊。 “十八號”手腳并同的坐在桌邊,抱起桌上另一杯茶水,“咕嘟咕嘟”全喝了,十分狗腿地笑了下,“嘿嘿!少主說什么就是什么!” 姜晨相當滿意他的識相,“既然已經達成一致,不如實誠一點?!?/br> “十八號”:…… 啊啊啊啊??!老狐貍!總有一天要扳回這一局! 他憤憤拆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原來還是個胖胖圓圓十六七歲的小公子,此時也不刻意去裝一個老人的粗啞聲音了,“咋的?老狐貍又是拿圖紙誘惑小爺,又是拿小破蛇威脅小爺,你想干嘛?”眼睛瞄到桌上的圖紙,還是一陣激動。湊近了些,又湊近了些,然后發現,重點都被鎮紙擋住了。 啊啊啊啊??!可惡! 姜晨眸子一瞇,三個字在唇間溢了出來,“老,狐,貍?”小破蛇? “十八號”立刻乖覺的選擇了規避危險,“不不不,別誤會!是我,是我,還是我……” 姜晨哼了聲,靠在椅子上,“聽聞你是這臨安城一霸?” “十八號”抬頭望了他一眼,有些懂了他的意圖,又不太懂一個西域之人為何有此意圖,他沉默著,脖子上的蛇登時扭動著身子,嘶嘶蛇信吞吐之聲在耳邊響起,他頭點的就如搗蒜一般,立刻回道,“哦!稟少主,是的是的是的。沒錯沒錯沒錯,是一霸是一霸是一霸?!?/br> 于是脖子上的冰涼感又安靜了些。 “十八號”在心里暗搓搓的扎小人中。 姜晨瞥了他一眼,“看樣子,你很不滿?” 他搖頭如撥浪鼓,“不不不,少主你說什么都是對的!嘿嘿嘿!”笑的十分狗腿。 也十分讓人不能信任。 姜晨:…… 倒是奇了,這么個立場不堅定的,還能在這里混這么久。 “說吧,臨安城的老大現在是誰?”姜晨捧著瓷杯,笑問他。 “是你,老大是你!” “嗯……”姜晨點了點頭,“希望你能一直這般識相?!?/br> “吃了?!彼S手扔給他一個褐色藥丸。 “十八號”滯了一瞬,僵著臉問,“老大,不是,還要灌毒/藥以表忠心嗎?” “你可以選擇不吃?!?/br> “真的?”“十八號”眼睛閃出燦爛的光,這么仁慈的老大嗎? 姜晨再度點了點頭,伸出手,銀色的蛇如一道電光般飛快的離開“十八號”繞上他的手腕,“不過,這是解藥。毒/藥在剛才的碧螺春里?!?/br> “十八號”迅速找了盂盆,要吐上一吐。 “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苯可裆?,幽幽又添了一句,忽而詫異道,“今日房中怎的添了薰香?” 白風會意道,“哦……回稟少主。這似乎不是薰香……奴婢一時大意,好像拿錯了?!?/br> 姜晨挑了挑眉,“拿了何物?” 白風擰眉思索了會,“似乎是莊主大人很久以前懲治叛徒用的錯骨毒……” “十八號”:…… 哇,心機男女!可惡!可惡?。。?! 打一個巴掌來一個甜棗,姜晨就權當那些圖紙是他送給新任手下的見面禮了。 建康離臨安府不遠,與金宋交戰之處距離恰好。無論是探聽消息還是發展勢力,都是合適的。 近來的臨安府可謂是風起云涌,完顏洪烈都跑來打探南宋消息,草原上那華箏幾人大約也該到了。京城已經不平靜了,應該叫他們換個地方發展。 姜晨打量了他一會,思忖道,“軍情緊急,來回三日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