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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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爾卻反向安慰起來:“阿姨,我沒事的。都快一年了。這條街上,每家每戶都有親人喪生,大家都在向前看,我當然也要向前?!?/br> “是這樣最好了。我們怕影響你學習?,F在,你最重要的是學習。知道嗎?” “知道?!睖貭桙c頭。 然后笑著將手從她掌心移出,站起身說,“阿姨你坐一會兒,我去安排晚飯。吃完了盡量早回去?!?/br> “好?!?/br> 看著小姑娘進了堂屋的背影,顧黎清還是不放心,她去街上找到關蓓蓓,讓蓓蓓跟著她。 關蓓蓓和其他人正在新縣城的街頭稍作參觀,聞聲立馬點頭跑回去。 左曦在陰風中裹了裹風衣,對沉默不語的關城說:“到底什么情況,斯義說了會回來嗎?” 顧黎清聽到,奇問:“他并沒有告訴我會回來啊?!?/br> 蔣帆看關城。 顧黎清也看關城:“現在事情已經辦結束,他回來也沒意思。你能聯系上他,就跟他說不要回來了。南京那么遠?!?/br> “我不清楚?!标P城無可奈何松了松自己指關節,煙尚夾在指中,低啟聲:“他有自己的打算。外人管不上?!?/br> 于是這段談話又以無邊的沉默為結束。 這一行人心情都沉重無比。 看得出來,溫爾過去生活得并不好。 但她又溫柔善良的不似這小地方可養出來的人。 令人刮目相看,令人矚目。 璞玉染塵,最為憾。 大家沉默站了一會兒,紛紛往回走。 長街寂靜。 從他們剛才出來的那家門口燈光中,突然傳來一陣瓷片碎裂之聲。 在后院中。 眾人一驚,首先想到是不是溫爾出了事。 然而,事情的確是跟溫爾有關,卻不是她出了事,而是她舅媽出了事。 這個巴蜀女人,臉蛋有兩坨高原紅,顴骨奇高,光長相就刻薄不已。 “怎么了?”蔣帆走過去,將溫爾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院子里站滿了溫家人。 還有些過來吃喪酒的街坊四鄰。 露天擺的大圓桌,一共有六張,有一張臺面被掀翻,殘羹冷炙被打翻,和碎片一起面目猙獰的躺在地上。 “這是干什么?”溫爾冷笑一聲,自蔣帆身后,無動于衷地睨著地上撒潑的女人:“你不是我舅媽嗎?一定要給我難堪?” “丫頭。什么叫給你難堪?”發聲的是她舅舅,一個身高體瘦的精明男人,他說話時眼光瞟著蔣帆一行人,明顯話說給他們聽,“各位都是大地方來的,都曉得我們這里經過天災各家都苦,我也不好過,不然不會把小耳朵送走。這一年,我是處處打聽我jiejie的下落,終于有了消息,忙前忙后把她送上山?,F在就只剩一個外甥女,和我血脈相連,我就打算讓她回來,之后新學校開學,好好在我這里念書,不麻煩在場各位??蛇@丫頭倒好,說回來可以,那個遇難人員補助金……不就八千塊錢,非要跟我要回來!” “顛倒黑白?!睖貭柵瓨O反笑。 “什么顛倒黑白,事實就是大家都聽到咧,你跟我要你mama補助金,和你自己每個月六百塊的孤兒補助!” “六百?”左曦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六百夠她腳上一雙鞋嗎?” “你們是欺負人!”溫爾舅媽聞言發瘋,撿起地上的碗片又砸又扔,其說來就來的撒潑相令溫爾不敢靠近。 不是怕對方,是覺得丟人。 她幾乎心如死灰,在一片混亂中,對顧黎清等人說:“叔叔阿姨們先回賓館吧。我自己處理。這是我們家務事?!?/br> 關城告訴她,不要怕。然后對地上撒潑的女人說:“你再他媽吵,我把你整個院子砸了信不信?” 他放狠話信手拈來,且氣勢叫人一看就非開玩笑,很有震懾人心的作用。 溫爾舅媽果然就哽咽著收斂,但仍左一句右一句的你們欺負人…… 溫爾笑了笑,索性丟人丟到底道,“我什么都沒干。進來問一聲有沒有空桌子,我這些叔叔阿姨們都還沒吃飯。就問了這一句,你直接就掀一張桌子,說大家都別吃,全讓給我們吃。我吃你什么了?” “溫溫……”關蓓蓓目睹全程,從小到大養尊處優也沒見過這種市井小民,心疼溫爾都心疼死了,紅著眼,拉她胳膊,想叫她別說,直接回家得了。 溫爾卻充耳不聞,掃視全場,笑談:“這幾年住你們家屋子每月房租都交,不夠的我寒暑假出去打工補你們。在我的角度,我從來不欠你們。出事后,政府給我的所有現金補助,全部交給你們。我自己除了吃救濟糧,沒吃過你們家一口飯?!?/br> “那是你哥哥欠我們的,他騙了我們家錢!” “舅媽你別鬧。你鬧你去地府鬧。溫智鑫在地府。我把補助卡給你,是我心善。我心狠,他負的債一毛錢都跟我沒關系。我這次回來,只是將我媽安葬。過程中一切費用都有政府兜底。你在這里大擺喪席收禮錢也不關我的事。只不過家貧無宅,來者是客,以為舅舅對我是有一點情分,最起碼薄席會有一桌。是我想錯了。也做錯了。以后,就當我震死了,舅舅也別念著我是什么親外甥女。我不會再回來?!?/br> 溫爾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跟這座城,是徹底斷了。 斷的干干凈凈,一絲情分沒有。 她甚至負氣的想,當時林斯義千辛萬苦救她出來是不是錯了。他救了沒有念想的她,又給了她一份幾乎高不可攀的念想。 這好像,比了無牽掛還要嚴重。 “溫溫!”幾位阿姨在后頭叫她。 溫爾實在想等她們,多謝列位的關心。 但是顏面盡失。 她只有目不斜視,堅決地往前走。 至少得走出這個家。 走出這條街。 “別激動?!奔绨蛏嫌幸魂囎ノ胀?,不是對方下手不分輕重,而是她走得太過猛烈,對方制停她不得不用了好大的力。 抬眸,迎接到一雙琥珀色充滿歉意的雙瞳。 關城比任何一個人都先到達她面前,此刻站在她面前,擋著街上肆無忌憚的狂風,發絲也被吹得凌亂,對她說嘆息一聲:“停在這里。我過去拿車。一起回家?!?/br> 回哪個家? 溫爾想問。 不過,在關城等著她,甚至渴望她開口時,她卻點頭,若無其事一笑,“好的?!?/br> 關城眸色一沉。開始討厭她的厚重外殼。 但是,拿她無可奈何。 他沒有哄姑娘的經驗,束手無策,觀察了她好幾眼,才跟后面追上來的左曦說,“你看著她?!辈环判牡剞D身,到街對面去取車。 “我看什么呀,我不也要取車嗎?”左曦跑地氣喘吁吁,對著關城背影發了一聲火,然后又抱歉地扭過頭對溫爾笑:“不是對你發火。是氣你那些極品親戚。不過沒關系了,早斷絕關系早解脫。我也過去拿車,你哪里也別跑哈?!?/br> “你去吧?!睖貭枌λc頭。 “溫溫!”此時關蓓蓓和長輩們也趕上來。 蔣帆和左曦見有人陪伴她,自然是結伴去取車。 此時,天空開始紛紛揚揚飄起線雨。 寂靜,嶄新的街頭,路燈隔十米站一根,兢兢業業守護雨夜的小縣城。 “咱們也過去吧,下雨了!”關夫人提議。 其他人附和。 溫爾腳步抬了三次,忽然,身體驟停。 只見昏黃街頭,紛揚雨線中,一輛車身玄黑的越野不知從哪里趕來,剎車聲在前方時便刺耳響起,接著,剎在一家糕點坊前,車前燈閃了兩下,駕駛座跳下來一個男人。 對方穿得單薄,好像是一件深灰色長袖t恤,下身黑長褲,腳上是低幫鞋,腳踝有一點點露出外面。 溫爾將對方從頭到尾盯得仔細,都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 因為當對方從街對面朝她小跑過來的時候,她眼前花了,被淚水遮蓋。 她聽到身邊有人,不知是誰說,“是斯義?!?/br> 她便委屈至極。 也同樣向他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是當被自己朝思暮想的一個男人瞬間給用力摟住時,她除了哽咽,除了泣不成聲,什么都做不了。 果然是當兵的人啊。 擁抱的用力程度,讓她受不了。此時,她卻需要這種力度。 林斯義緊緊抱著她,口里一疊聲的安慰,不知說了什么,溫爾沒記住,此刻,她需要是他的聲音,說什么無關緊要,他聲音在就好。 …… 對面街上,三輛車依次停開,剛才那么大的剎車聲,每個人都被驚動。 蔣帆還沒走到自己車前,和左曦一起杵在關城車邊,他搗了搗已經上了駕駛座的關城胳膊,說:“完了。林斯義不對勁?!?/br>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一出場就知有沒有,氣氛杠杠的。 每個評論都恨不得紋到眼睛里細看的作者君表示:請大把向我砸評論吧! 第19章 回應 夜雨飄飄。 人人身上都沾了一些濕氣。 溫爾被林斯義抱了許久, 感覺過去幾個月的分離都被他這個擁抱時長彌補回來了。 這時她才聽清他的聲音。 “上車吧,不哭了?!?/br> 然后她發現自己淚水浸濕他胸前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