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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貴妃說是王景明的族妹,實則是他精心豢養出細作。那時秦執鋒芒還未展露,王家便也沒有放在心上,自以為往秦執身邊安插了jian細便萬事無憂,卻不知道這jian細效忠的究竟是什么人。 王貴妃的身份是假的,專寵是假的,腹中的孩子自然也是假的。 那時王家不知道王景明兄妹已經投靠新帝,見王貴妃遲遲不懷孕,秦執又逼得太急,便動了別的心思,想讓王貴妃借腹生子。 王貴妃將此事告知秦執,秦執便將計就計,準備借此離間世家關系。 而后來的那些王貴妃害死謝老夫人的風言風語,也是王貴妃自己找人放出來的,便是希望混淆視聽。 至于一直為人懷疑的李雪音,當初卻是迫不得已嫁與秦執的,她并非如謝家眾人猜測的那樣慧眼識英雄,而是長公主當年隨手布置的一枚暗棋,在后來的宮變之中起到了為長公主傳遞情報的作用。 只不過,到底還是棋差一招,她傳遞出去的情報,大半是秦執泄露給她的假消息,以至于后來長公主與世家發動宮變失敗。 秦執想到這,忍不住嗤笑一聲。 他一手將世家連根拔起,誅連九族,穩固了皇室的同時,何嘗不是與謝遺結下生死之仇? 可是有些事就是這樣,容不得人后退一步。他若是放過世家,如今被砍下頭顱的,就會是他了。 幸而,如今謝遺是在他的手里,總歸也不怕人跑了。 他垂首看了謝遺一眼,只見他緊閉著眼,眉尖微微蹙起,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穩。秦執怕謝遺再被凍著,就握著他裸露在外面的腳塞進了被子里,又替他掖好了被角。 他也不欲驚醒謝遺,站了會兒就準備走了。 正要轉身離開,眼角卻瞥見了謝遺床頭散落著幾枚銅錢,和一塊夔紋黃玉。 那玉佩看著眼熟的很,可是秦執卻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至于銅錢,他拿起來看了幾眼,不過是市井間最普通的流通鑄幣罷了,沒什么尋常的。 謝遺睡到午后才醒。 服侍的宮人見他醒了,忙撩起了逶迤垂地的床幔,用玉鉤挽住了,又垂首低眉順眼地問:“公子有什么吩咐?” 謝遺口舌干燥,聞言,言簡意賅地道:“水?!?/br> 那人忙去倒了一杯茶,遞給了謝遺。 謝遺慢慢喝完了這杯茶,覺得喉嗓的不適略微緩解了些,這才有心思注意其他。 香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又添過香了,空氣中的香味愈發得濃烈了,那像是一團黏膩厚重的蜜糖裹了人一身,反而讓人覺得不適了。 謝遺將手中的茶盞擱回了茶盤中,低聲道:“將香爐撤了吧?!?/br> 宮女應是,收拾了茶盤,就將香爐熄了。 然而窗子僅僅開了一條縫,屋子里的香味凝沉滯重,一時半會兒怕散不去。 謝遺又不敢開大窗戶,怕風涌進來吹散了屋中暖意,只能忍受著不適。他一時間也不想再繼續睡了,就叫人拿了他之前看的書來看。 白白卻慢慢飄了過來:“宿主大大,之前秦執來過啦?!?/br> 謝遺有些詫異:“何時?” 白白道:“走了有一個時辰了?!?/br> 謝遺點了點頭,像是并不放在心上,沉默地低下頭去翻開了書看。白白正覺得無趣,就聽見自己的宿主又問了一句:“他做了什么?” 白白看過去,只見謝遺還是低著頭,手指婆娑著撒著碎金的精致書頁,鴉色的睫羽垂著,神色平靜,看不出情緒。若非系統對外界感知的精確性無可懷疑,白白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它沉默片刻,沒有將秦執悄咪咪摸了宿主大大的腳的事說出來,只是道:“就是看了看宿主床頭的東西?!?/br> 謝遺“嗯”了一聲,沒有再問了。 系統在半空中盤旋一圈,又落了下來,安靜地躺在被子里,盯著謝遺看。 ——總覺得生了病的宿主大大更好看。 ——果然白蓮花還是要柔弱一點才更有魅力,下一次選一個有病的身體吧! ※※※※※※※※※※※※※※※※※※※※ 不出意外的話,作者受準備21號入v,到時候三更掉落,希望大家支持! 說一下,其實關于中間離間世家的那些劇情,我一開始的大綱是準備詳細寫的……然后基友說,請記住你這是一篇快穿文……于是我寫到一半就切大綱了,直接宮變,然后就成了你們看到的這樣……很多線都展不開,是我的錯…… 然后,很嚴肅地說一下,潔黨可以棄文了。 其實我挺不喜歡“潔”這個詞的,小聲比比。 一開始開文的時候沒想過這問題,但是沒想到這么多人在意。攻怎么樣我還說不準,反正受肯定不潔的,他畢竟第一章就被渣過。 求不噴。 最后,感謝欠下的風流債扔的手榴彈,親親抱抱舉高高小天使! 第24章 璧微瑕 長公主死了。 她的尸體被人從潮濕陰冷的牢房里抬出來,那身本是為迎接勝利而準備的、雍容繁麗的宮裝已經被她嘔出來的血染得斑駁。干涸的血跡是一種接近黑色的深紫,凝固在上面,宛如盛開在尸體的詭艷對的花。 可是面頰依舊是紅潤的,臉色平和,雙眸自然地闔上,有一種宛如醉態的嬌媚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