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有三個大佬叔叔、沙雕公主在線追夫、麻辣甜妻:高冷BOSS在上面、唯一荊棘(骨科h兄妹)、寵妻不備:帝國老公,別偷襲、穿越古代之我娶了個丑哥兒、冷暖相依[gl]、[綜]咕噠君是英靈、成為暴君之后、后來我終于成了盛世白蓮[快穿]
他低低地說:“其實,我不是不明白你們對于一夫一妻制的觀念,只不過,還是想要自私地和你在一起而已?!?/br> 他低下頭,手指交叉,用力相握,那種悲傷而挫敗的表情讓人不忍。別的戀人互相攤明愛意后,都是喜極而泣,相擁而醉。而我們的敞開心扉,卻是另一種形式的告別。 我走到他面前,撫摸他的臉,把頭靠在他的胸膛。其實這是我一直渴望的,坦然說出后,就讓我靠一靠吧,讓我停留在他的懷中,靜靜地享受這一秒。 穆薩也輕輕摟住了我,小心地避開我手臂的傷口,他的胡渣輕柔地硌著我的額頭,癢癢的,像是一種安撫。然后他說:“cece,你不愿意,我理解的。我知道你不是逆來順受的女孩,對不起?!?/br> 我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聽到這句話,眼淚安靜地留了下來,用完好的左手更緊地擁住了他。兩個人,相愛不能愛,想守不能守,唯有珍惜這剎那天光。這一刻,他的氣味,他的溫柔,他的悲傷和顫動,都印刻在了我的腦海,心心念念不敢忘。 “cece,你想要的,我給不了你。但你一定要相信,此時此刻此地,我對你的愛是真的?!彼氖种笓徇^我的頭發,在我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有一滴濕潤的水澤掉了下來,從他的眼落入我的唇,咸咸的,溫柔的。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擁抱著,渴望這一刻綿纏到天長地久,延續到地久天長。 然后,我對自己說,閔汐汐,這次,你又要下定決心,狠狠地離開他了。 即使,我下定決心的次數,已經快使我不相信“決心”這個詞的存在了。 夜晚像是被濃墨密密麻麻地掩住,令我輾轉反側地睡不著覺。深夜爬起來,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迪拜的繁華夜景,內心前所未有地空洞。 這時候,我開始思考,為什么和穆薩相遇相識這些短短的時日,能夠令我朝思暮想、難以忘懷。我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女,可遇到穆薩以后,我才真正品嘗到愛而不得、想近難近的苦痛與折磨。只有穆薩,才能讓我的心在*與理智中反復煎熬,并在這個過程中理解愛的極致美好和極致苦澀。 完完全全袒露心事后,我終于意識到,每次見到他,我抗拒的不僅是目光的交流,還要抗拒自己想要愛他的心??蛇@是行不通的,因為早在那一夜沙塵暴呼嘯的放縱中,我的真心就已經交付出去。在這之后,求而不得的痛、不甘不愿的傷,我們在互相的躲閃和折磨之中放大了愛意,在苦澀和困頓中鐫刻、摹畫了感性觸覺與理性思維中的沖突、對錯及升華。 是的,禁忌是我們的阻礙和屏障,卻也是我們感情的催化劑。雖然只有短短五個月的時間,可禁忌卻把這份愛無限地擴大,足需要用整顆心去銘刻。 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減少禁忌對情感的滋長,凈化自己浮躁的心。 我決定去扎伊德清真寺,禁忌來源于信仰,就讓我坦誠感受,或許能夠得以解脫。 第078章 拯救的念頭 扎伊德清真寺不在迪拜,而是在阿聯酋另一個酋長國——阿布扎比。從迪拜到阿布扎比只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連翩與我一同打車過去。今日的天空在湛藍中帶點灰白,坐在車上,窗外的高樓一幢幢從眼前閃過,繁華無度??墒亲叩絻沙侵g的郊外,便可看到大片大片的黃色荒漠。 行駛在荒漠之中的柏油馬路上,心一下子空寂起來。我逃離迪拜,便是想要得到一種安靜的力量??蛇@不是安靜,是空寂,逼得我更加想念他。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他悲傷而挫敗的表情,他眼淚中咸澀而無力的滋味。 怎樣才能讓他從我的腦海中消失呢?這里的風沙這樣大,或許能幫我吹走腦海中的他,不留下任何痕跡。 扎伊德清真寺是阿聯酋最大的清真寺,也是全世界最奢華的清真寺之一。我們還在高架橋上,驀然間透過車窗望見貧瘠沙洲上豎立著的純白色建筑,明晃晃的陽光照耀在鑲嵌金色裝飾的潔白主體建筑上,純潔而神圣,時間恍惚停止在這一刻,連非穆斯林的我都深深震撼。 今天的人并不多,稀稀落落的。我和連翩都沒有帶頭巾,不符合進入這里的裝扮要求,便用證件換了兩套黑袍包住自己。 現在,我也是黑袍了,同穆薩一個星期后即將迎娶的新娘一樣。他會喜歡嗎?想到這里,我連忙使勁甩了甩頭。忘了忘了,我怎么又想起了他。 換裝后沒多久,突然感覺身后跟了一個人,這人還喋喋不休地跟我們說著美式英語,講的正是這座清真寺的歷史文化。我本以為他是在同別人說話,可過了一會兒,那人又上前幾步,拍了拍我倆的肩,問:“你們怎么不聽呢?” 我和連翩狐疑著轉頭,那人看見了我們的臉,神情一瞬間愣住,有些張皇無措:“抱歉,我認錯人了。我是導游,剛剛帶進兩個客戶,也剛剛披上黑袍?!彪S之左右顧盼,“不知道她們跑去哪兒了?!?/br> “沒事?!边B翩毫不介意,大概是覺得這人長得不錯,又大方地提出,“要是找不到她們,你就給我們講講吧?!?/br> 那導游聽了,興奮地點了點頭:“也行,反正她們還沒付費?!彼斐鍪?,自我介紹道,“我叫愛德華,美國人?!?/br> 這介紹語一出,我突然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當初聽到比爾自我介紹時一樣。后來事實證明,我果然沒有猜錯,因為連翩把愛德華變成了比爾二號。 “你們來迪拜旅游的?”愛德華問。 “不,來留學的?!边B翩答。 “怎么想著留學到這兒來了?來我們美國啊?!?/br> 連翩笑開了顏,“因為我喜歡迪拜這個城市?!?/br> “那你呢?”愛德華把問語轉向了我。 “我?”我回憶起當時自己的境況。我向來成績優異,大三結束時,我可以選擇保送此研究方向國內極好的導師,可又想要去美國或者加拿大出國留學,使得自己在保研和出國之間糾結不已,以至于耽誤了申請時間。結果保研后,學校又出了這么一個保研生的交流項目,本著“出國保研”兩全其美的法則,我就直接到了迪拜讀碩士。 由此可見,來到迪拜留學這件事,就是我驕傲而糾結的個性釀成的結果,本是想著“兩全其美”,可事實上,我選擇了保研,最后卻陰差陽錯地出國留學,而且是留學于“退而求其次”的迪拜。 而遇見穆薩以后,我繼續將這種驕傲而糾結的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既舍不得感情,又放不下理智。到如今,我選擇了清醒地放手,卻又在心底念念不忘。我隱隱有些擔心,會不會像我來到迪拜的經歷一樣,糾結糾結著,答案突然就從“理智”陰差陽錯地滑到了“感情”,而且是“退而求其次”的一種感情。 這種選擇已有前車之鑒,我不得不加倍提防著自己。而事實上,在一個星期后,當我再想起此時的思慮,不禁深深地感慨道自己的本性難移。 當然,這一長串的話語,我是不準備告訴愛德華的。想了想,便胡亂同他塞了一個留學理由:“因為,迪拜富得流油?!?/br> 愛德華一下子就笑了:“迪拜才不富呢,阿布扎比才是真正低調的奢華。世界第一高樓“哈利法塔”,就是迪拜修到一半沒錢了,找大哥阿布扎比支援建成的,也是因為這個,才將原本的‘迪拜塔’更改為阿布扎比酋長的名字‘哈利法’?!?/br> 原來還有這種內幕,連翩來了興致,“阿布扎比和迪拜有什么不同的?說說看?!?/br> 愛德華想了一會兒:“比迪拜更富裕,也更保守?!?/br> 我瞟了他一眼:“你對阿聯酋似乎很了解?!?/br> 愛德華點點頭,也不謙虛:“我認真研究過這里的文化,尤其是伊斯蘭教的婚戀觀?!?/br> 婚戀觀?我心頭一怔,其實這是我一直想要了解的。我不懂穆薩,不懂為什么他會娶一個毫無感情基礎的女子,不懂他們“先結婚后戀愛”的意義何在?我認為這是一種人性的逼迫,但穆薩卻并不這樣認為。 我把這個問題向愛德華提出,期待他能告訴我答案。 愛德華說:“就我觀察,穆斯林的愛情以信仰為基礎,以婚姻為目的。他們認為,信仰之上的愛情,更牢固,更純熟,更具有責任??晌矣X得,沒有愛,拿來的責任呢?” 他在闡述最后加上了自己的評語,正是說中了我的心坎。 我又問他:“那你說說看,為什么這里男女授受不親的要求如此嚴苛?” “聽有穆斯林叨念過一句話‘男女獨處時,惡魔便是他們的第三者’。為了不考驗信徒們的忍耐力,就只好保持距離了。因為孤男寡女、*,在惡魔的教唆下容易出問題?!睈鄣氯A說完,又加上一句自己的評注,“其實,這樣反倒更加壓抑,容易犯錯?!?/br> 如此說來,我和穆薩多次獨處,惡魔已經不知道出現多少次了。而愛德華的評語再次擊中我的心,好像真切感到了穆薩的壓抑與苦楚。 我咬咬唇,有些同情穆薩的未來生活:“那……不談戀愛就結婚,真的能過得好嗎?” 這次愛德華干脆不解釋了,咂咂嘴說:“所以阿聯酋的離婚率很高嘛!我覺得這就是婚前了解不足的原因?!闭f完,他揚起笑臉,看看我,又看看連翩,“所以……我覺得婚前深入了解,還是很重要的?!?/br> 他最后一句話我沒太聽清楚,倒是連翩挽著我的手顫了一下。我還回想著愛德華剛才說的話,他顯然是在用美國人的思維闡釋穆斯林的婚戀觀,可我多多少少有些震動,心疼起穆薩,突然間涌起一股想要拯救他的沖動。 試想,若是讓我同一個未曾相識或寥寥幾面的男人結婚,那感覺實在令人悲痛。穆薩在這樣的氛圍和教導中生活了二十多年,原本已經習慣了,可我的出現令他覺出了裂痕。我是那個肇事者,不該令他如此悲傷,而是應該予以女性的關懷,至少讓他在結婚之前體驗到熾烈愛情的美好。我心里有些后悔,或許因為我刺猬般的抗拒,讓他錯失這輩子追尋自由愛情的體驗…… 這想法或許是自作多情,或許是我給自己找的借口,但它真真存在于我此刻的心底??墒俏椰F在又能怎么辦呢?已經做出了告別,不正是因為這是最理智最正確的做法嗎? 我嘆了一口氣,思路又中斷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別說了?!边B翩打斷我們,把相機遞給愛德華,“來,幫我們倆女生拍個照?!?/br> 說完,她拉著我,快步登上臺階,在這座剔透圣潔的漢白玉清真寺前,兀自做出了狼牙山五壯士的經典造型。愛德華舉起相機,還未按下快門,剛剛還站在雕花柱邊的保安就竄了出來,厲聲阻止:“對不起!這里不能用奇怪的姿勢拍照!” 連翩悻悻地退了下來,瞟了一眼愛德華,突然想起了什么,嗔怪道:“你不是說你是導游嗎?怎么連奇怪姿勢不能拍照都不知道?” 愛德華這才笑起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其實,我不是導游,只不過開了一個小玩笑。進門之前就看到你們了,得想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接近啊?!?/br> 我有些不滿他的謊言,連翩卻顯得有些開心。我猜,是因為她在愛德華身上找到了比爾的影子,又或是……比爾也只是她心中對歐洲戀人的影子而已。 愛德華的心思一坦誠,連翩和他便很快地打成了一片。我知道自己將再一次面臨被冷落的命運,很知趣地獨自離開,越好和他們一個小時后再見。 不得不說,扎伊德清真寺絕對是值得一去的地方。漢白玉包裹大殿與地面,仰頭視線被精美雕琢的穹頂和逼真絕倫的壁畫所吸引,婀娜旋轉的彩色葉片之下,是巨型圖騰琉璃水晶燈,做工精湛的毫無瑕疵。 殿外,天空為水池染上的色彩,清澈沒有一絲污染。水池對面,恰巧看到一個身著白袍的男人靜穆著走過,孑然一身,甚是孤單?,F在穆薩,是不是也同他一樣,正默默地跋涉城市,心有余憾。 我是否應該為自己找借口,讓穆薩在結婚之前,少一點內心的憾恨? 第079章 漏嘴 陽光透過門拱的天空照亮了腳下的漢白玉地面,反射出柔柔的光芒。我漫無目的地走在這座恢宏的清真寺里,雖然不曾帶有信仰,卻也似乎聽見了幸福的祈禱。 一個人,并沒有到處轉悠得太久,只想給自己一方空間,靜靜地、靜靜地思考些什么。 距離穆薩結婚,還有六天。這份“拯救”來得及嗎?又會造成怎樣的后果呢?我是不是也可以像連翩一樣,貪圖一晌薄歡,不念天長地久? 轉了一會兒,又碰到了連翩和愛德華,看見他們找了個路人幫忙拍合影,在鏡頭里,兩個人靠得很近,做出開心的樣子??磥?,連翩已經迅速進入新的狀態,而我,還在過去的沼澤里沉陷。 準備離開的時候,愛德華本想讓連翩多在阿布扎比留一晚,但連翩明早有導師安排的實驗任務,抽不開身,愛德華便提出開車送我們回迪拜。 連翩一口答應,心無芥蒂。來到迪拜以后,她已經多次感慨這里的良好治安,壓根不擔心太多。而我的心底還存有戒備,把小刀從包里拿出來藏在袖子里,這才戰戰兢兢地坐在了后座。 不過,事實證明我的行為是多余的,愛德華安全把我們送回了目的地,一路上還和連翩你儂我儂。作為連翩的閨蜜,我免不了對他偷偷地打量了一番。他沒有比爾那樣英俊,卻顯得更為本質。而相同的一點是,他們都有一雙藍色的眼睛。比爾是碧藍的,滿目裝著深情;愛德華卻是極淺淡的藍色,幾近透明。 愛德華走后,連翩說,“他約我下周五見面,他來迪拜?!?/br> 我點點頭,經過她和比爾神速的戀愛史,我已經選擇不再質疑,只是問,“他和比爾對你而言是一樣的嗎?” 連翩搖搖頭:“不,愛德華一定會更重要些?!?/br> “為什么?你和他才認識幾個小時?!?/br> 連翩看了看我,嫵媚一笑:“因為和比爾談戀愛,只有異域風情;而和愛德華,還加上了迪拜和阿布扎比的異地戀?!?/br> 我瞠目結舌:“所以,誰帶給你的戀愛體驗更充沛,你就覺得誰更重要嗎?” 連翩攤攤手:“我只是把這說得明白了而已。事實上,每個人心底最重要的,都是那個為之付出精力最多的人?!?/br>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連翩像是愛情導師,居然能把這樣無厘頭的說法解釋得如此頭頭是道。 “我對比爾已經傷心過了,你呀,也別再為你那個白袍帥哥期期艾艾了?!彼匀坏赝熳∥业氖?,“等下周五愛德華來的時候,我們期末也忙得快差不多了,到時候再一起去酒吧玩呀,說不定還能再碰上個阿拉伯帥哥?!?/br> 下周五。我在心底盤算了一番。是了,那是穆薩結婚的前一天,的確應該找點事做。于是我點頭,說好。 回到酒店房間,收到瑞奇師兄的短信,他說明天辛格出院,問我和阿尤布要不要一塊去接他。阿尤布久久未在艾默丁教授身邊出現,瑞奇沒有他的手機號碼,便讓我代為轉達。 既然瑞奇專門交代,我便象征性地問了問阿尤布,本以為他不會愿意去,結果出乎意料的,他卻是答應了。 直到第二天見到阿尤布,我才明白這份出乎意料是有原因的。他把我從辛格的病房里叫到走廊,站在我面前,笑得花枝招展,嘴都快裂開了。 “說吧?!蔽铱闯鏊星笥谖?,而且想要用當面說的方式表現誠懇和迫切。 果然,阿尤布搓搓手,笑意更濃:“cece,期末論文題目太難了,老師還要求每個人上交一份,可我最近忙著給我meimei準備婚禮,實在沒有時間……” 聽到婚禮,我的心澀澀發疼,像是一根刺扎進心底,假裝沒有聽懂他的言外之意,靜靜地說:“嗯,恭喜你meimei?!?/br> “我本意不是想說這個,其實……”阿尤布撐開笑顏,不再繞彎子,“我知道你學習好,能不能幫我寫一份?應該問題不大吧?” 我歪著頭看他,問:“那是不是還要幫穆薩寫一份?” “不用不用?!彼B忙擺手,笑嘻嘻的,“我一個人的就可以了?!?/br> “可是穆薩是新郎官都不用我幫他寫,你比他更忙?”我承認我帶著一點對學渣自甘墮落的憤怒,但更多的是傷心。阿尤布都來找我了,石油地質基礎更薄弱的穆薩卻沒有來。我也明白穆薩不可能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是心底,仍會殘留一些小小的失落,仍不相信穆薩這樣快就會娶她人為妻。 阿尤布擺擺手,無奈道:“穆薩最近奇怪著呢,發狠一樣地學習,正在朝你這種尖子生靠攏?!?/br> “???”我微微有些錯愕,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趁著我發愣的當口,阿尤布眨眨眼睛,再次懇求:“幫我寫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