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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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鐸約的日子在周末,學校也不上課,一些年輕有家底的學生們也三五成群地來不夜城熱鬧。 白日的不夜城沒有夜間的紙醉金迷,所以放眼一瞧,男女老少皆有,跟趕集似的熱鬧。 薛妙引雖然留過洋,思想也緊跟新時代,可偏不愛這些雜技魔術交際舞,有時候還會一個人去老茶樓聽黃梅小調,覺得那才有情趣得很。就連穿衣服也偏愛旗袍,要么就是古典的襖衫和長裙。家里的三個衣柜全是各式各樣的旗袍,一年四季,長的短的,根本不見時下流行的小洋裝或是西裝襯衫。 薛正揚時時說她是“洋芯子土殼子”,也不知是怎么長的。 今日出門前,薛正揚還特意提議讓她換身時興的引人注目,薛妙引頭一甩,踩著小高跟一扭一扭地就上了車。 薛正揚仰天一聲長嘆,為這個meimeicao碎了心。 沈鐸對時間掐得很準,不必他們早一刻,也不晚一刻。薛妙引到時,沈鐸的車子剛好停過來,一伙人在不夜城的門口碰了頭。 沈鐸應是刻意收起了幾分冷漠,反而顯得越發沉默,面對薛正揚喋喋不休的熱絡,統共也沒說上幾句話。 這次也算得上薛妙引和沈鐸正真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薛妙引對著沈鐸那張表情稀缺的臉,尷尬得連嘴都張不開,心里卻瘋狂地迸著字,連沈鐸指甲蓋上的月牙彎都琢磨了一遍。 薛正揚和沈鐸讓了幾番,沈鐸先行上了臺階,薛正揚笑成一朵花的臉立馬收攏了幾分,朝著自己的姨太太們叮囑:“一會見機行事,別杵妙妙和沈少帥跟前當電燈泡知道不?” “知道了!”五個姨太太嬌聲應允,整齊得堪比軍隊里的兵喊口號。 薛妙引捻著自己的頭發稍,撇著嘴唇朝自己哥哥翻白眼,卻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納了五個姨太太回來居然還能和諧共處,這在越州城恐怕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薛正揚天生帶疾,這輩子注定沒法有育,所以干脆敞開了過活,娶了五個姨太太,就是不娶太太。而這些姨太太也都是孤苦之人,跟薛正揚的時候,薛正揚就明說了自己的情況,你跟我一日我厚待你一日,哪天想另覓出路了,也不強求,安排你一筆費用好聚好散。 大抵就因為這樣,姨太太們相處融洽,從沒紅臉的時候,也不出幺蛾子。周圍的人無不歆羨薛正揚治家有方,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沈鐸包了一間二層的小隔間,薛妙引一進門就想往后面的長椅上坐,五個姨太太連忙擠過去,將她趕去前頭跟沈鐸送作一堆。 前頭擺著三把太師椅,椅子之間放著一張小幾,雖然有些距離,也不過放兩只手臂的事兒。薛妙引很自然的就坐到了最邊上,薛正揚見狀,朝著沈鐸一請,沈鐸便挨著她坐在了中間。 薛妙引往后一仰,沖著薛正揚狠狠瞪了幾眼,薛正揚回了她一個“加油不要慫”的鼓勵眼神。 薛妙引被身后五個亮堂堂的燈泡照著,坐都坐不安生。好在中間的舞臺上表演不斷,在人聲喧嚷中,他們這廂的沉默也就顯得不是那么詭異了。 薛妙引是個裝不住話的人,也免今日徒增尷尬而無進展,終是忍不住偏頭叫了沈鐸一聲。她以為底下嘈雜沈鐸沒聽清,正待再張口,沈鐸就擰過頭來,黑沉沉清冷冷的眼神像離弦的利劍,射得她一怔。 薛妙引心里一陣小人尖叫,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少帥,明人不說暗話,想必關于我倆的婚事——” 沈鐸只聽她開了個頭,就道:“有什么要求可以盡管提?!?/br> 薛妙引一時分不清他的意思,未免誤會繼續下去,直截了當道:“少帥,你看咱倆訂了也有一年多了,至今也沒成個事,可見老天爺也覺得不般配,要不……這婚約還是算了?” 薛妙引尾音帶著小小的試探,小心翼翼地瞅著沈鐸,觀察著他細微的神色。 只是沈鐸的表情并未表露分毫,就連眼神都無波動,讓薛妙引覺得就像冬日凝住的湖泊,有著沁骨的震撼。 “心里有人?” 薛妙引愣了一瞬,連連搖頭。 沈鐸又問:“我不夠格?” 薛妙引搖頭搖得更頻繁,心道就算是不夠格也不能明說呀,那不是找不痛快么。 “那就沒問題?!鄙蜩I說罷,正了視線,好像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 薛妙引急了,摳著扶手打算循循善誘:“可是……無愛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薛妙引企圖用一番大道理來感化引導,未想沈鐸連頭都沒偏,道:“會做就行?!?/br> “……”薛妙引震驚地看著沈鐸剛毅的側臉,不明白他是怎么把sao話說得這么正經的。她猜想沈鐸也是個面上正經私下風流的兩面派,可盯了半晌也沒盯出來破綻,不禁暗自納悶。 薛妙引自詡是個思想上的女流氓,可被沈鐸兩句話一堵,詞窮得對都對不上。兩個小時的演出,薛妙引差點把凳子擦得掉漆皮。 薛正揚和后面的五個姨太太把耳朵都快貼過去了,也沒聽到二人熱絡起來,暗暗心急。 離開不夜城,薛正揚看著薛妙引神游太虛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幾眼,卻又沒法子。 薛正揚以為這個金龜妹夫就要“向東流”了,沒想到沈鐸卻主動提出帶他們去吃潮州菜。薛正揚一想,這又是個機會,頭點得差點掉地上。 薛妙引心里不得勁,怏怏地嘟囔:“我要吃鹽幫菜?!?/br> “嘖,前兩天還喊上火吃什么鹽幫菜!乖一點別搗亂!”薛正揚戳了下她胳膊肘,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可我吃海鮮過敏??!” “啊……這倒是?!毖φ龘P一拍腦門,才記起來自己妹子這碼事,有些為難地看向沈鐸,覺著人家好不容易請吃個飯,拂了面子實在過意不去。 沈鐸沒什么意見,轉而改口:“既然這樣,去吃鹽幫菜也不錯?!?/br> 薛妙引只等他一句“改日再聚”,倒是沒想他這樣有耐心,不禁多審視了一番??勺屑毧磿r,沈鐸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仿佛所有的情緒都結在冷硬的冰層下面,輕易不見天日。 這樣的人,該是驕傲自主的,薛妙引不懂他為何會遵循一樁長輩口頭定下的婚約。 難不成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生殺大權都掌握在沈督軍手里?薛妙引兀自亂想一通,倒有幾分同情起沈鐸來。 鹽幫菜味厚香濃,辣鮮刺激,基本上一盤菜里有半盤子全是辣椒。 薛家一共七口子全是無辣不歡的主,所以平日家中備的茶都是疏風清熱的菊花枸杞,唯有有客到時才換作綠茶。 薛妙引好吃也會吃,紅油油的水煮牛rou接連不斷地往嘴里放,偏生吃相還能保持優雅適度,就連嘴角都沒沾上油漬。 沈鐸見她辣得深了一個色的紅唇,不禁有些眼花繚亂。又見她吃得鮮香,縱然口中生津,可胃也不允許他這樣來,只是就近撿了幾筷子芙蓉蛋。 薛妙引見他吃不得辣,難得良心發現,把桌子上少辣或不辣的菜給他引薦:“這道螞蟻上樹和刷把頭清淡,少帥可以嘗嘗?!?/br> “常吃鹽幫菜?”沈鐸看她對菜色十分了解,問了一句。 薛妙引覺得日常生活是個十分有利的分歧點,點頭如搗蒜道:“我們家里人都喜歡,一日三餐必有一頓要是這個味兒,不然一天都沒精神。我看少帥少沾辣,我倆還真是南轅北轍?!?/br> 沈鐸也不知聽沒聽懂她言下之意,甩了句:“胃痛?!?/br> 薛妙引是中醫出身,對身體根本很在意,聽他這樣說還提醒了幾句:“那少帥可得注意吃食,少食多餐,以清淡為主,忌煙忌酒忌辛辣?!毖γ钜f著,把他跟前帶辣椒的菜全挪開,換了些清炒清蒸的。 沈鐸聽她說得頭頭是道,不禁想起父親之前吹噓中醫的好。如今看來,娶個中醫出身的也的確有好處。 雖然兩人口味有差異,這頓飯也算吃得賓主盡歡。 薛妙引注重身材,吃完飯必定不會懶怠不動,所以說要走著回去。 薛正揚見天色還早,沈鐸也還在,想了想便帶著姨太太們先坐車回去了。 薛妙引送走了哥嫂們,轉頭看向一旁的沈鐸,正要張口,跟沈鐸碰在了一起。兩人僵持在了一個“你”字上。 薛妙引看著街上來來去去的人,抿了下嘴主動相邀:“少帥如果不忙的話,一起走一段吧?!?/br> 沈鐸沒吭聲,跟手下交代了一聲,踱步走到她身旁。 雖然天氣還沒有徹底回暖,越州的繁華注定這個城市不會太過沉寂。夜色還未上來,已經是燈紅酒綠了。 而這喧鬧的都市,有一半都是沈家的功勞。 薛妙引沒出國前也經常聽人講起沈鐸,可跟他傳奇般的故事比起來,她還是更好奇為何沈鐸會答應與她的婚約。 連無定堂都能吃得下的人,應該不會對自己的婚事做不了主才是。 薛妙引有此疑問,也不想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少帥為什么要答應這樁婚約?” 沈鐸略略思索,并未找出來為什么,只是家中老爺子中意,他又正當年紀罷了。 不過沈鐸的話就說得委婉高深多了,“天時地利人和?!?/br> 薛妙引琢磨了下這句話的意思,約莫也能懂幾分。這天時可以說是沈督軍和爺爺之意,薛家雖然沒有與之前的四大家并列,不過也算得百年基業,這一點算得地利,不過這人和…… 薛妙引站定,點著下巴看著自己和沈鐸之間隔出來的“鴻溝”,兩人到現在說的話十個手指頭就能數得出來,怎么也說不成“人和”的,所以這樁婚事說到底還差一點。 “沈督軍是重情義的人,想必他老人家是顧及著與爺爺的約定,才硬要讓你答應這樁婚事。不過我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少帥如果心有所屬,不妨與我直說,我們彼此無意,想必沈督軍也不會強求?!?/br> 她一番善解人意的話,反讓沈鐸覺得多余,于是不等她繼續游說,就斬釘截鐵地給了她答案:“我心無所屬,老頭也很中意?!?/br> 薛妙引想要讓沈鐸退婚的計劃再一次碰到了釘子,她咽了咽喉嚨,本想說他不喜歡自己就是大問題,可想起來他說的那句“會做就行”,滿肚子話只能咽了回去,暗嘆他油鹽不進。 “少帥跟蔣九爺的太太似乎關系不淺?!毖γ钜匆娚蜩I的眉峰蹙了起來,唯恐他發怒,往邊上縮了縮,“我聽人說的?!?/br> “無稽之言?!?/br> 薛妙引撩起眼皮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卻是滿眼的不相信,覺得他就是死鴨子嘴硬。 無中生有的事情,沈鐸本來沒什么好解釋的,不過似乎是為了打消薛妙引的疑慮,他用了一句話概括了傳言中他和蔣九爺太太的關系:“符小姐救過我一命?!?/br> 薛妙引一下沒反應過來他說的“符小姐”是誰,知道之后卻更疑惑了,他到現在都稱呼蔣太太的閨中姓名,這還不能說明問題么。更何況,蔣太太又為何要救他呢? 薛妙引又是一通亂想,順其自然就接了一句:“救命之恩,自當以身相許?!?/br> 沈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這話最好別讓蔣九爺聽見?!?/br> “為什么?”一定是害怕蔣九爺懷疑他們兩人舊情未斷,遷怒到蔣太太身上吧?薛妙引眼珠一轉,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沈鐸沒有解釋這句為什么,卻將之前的概括又細化了一番。 薛妙引原本以為會是一出糾結的三角戀,未想簡單得連一絲旖旎都無,腦中的幻想頓時破滅了?;仡^細想,才發現之前的猜測也是離譜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