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紅豆
十八、紅豆 天邊泛起魚肚白,芮秋悠悠轉醒。 糟了。 顧月晟沒有自制地把她cao得暈乎乎,竟睡了過去,錯過了最合適逃離的時間。芮秋轉頭看了顧月晟一眼,還睡著,芮秋松了口氣,悄悄想起身,冷不防發現自己腰上纏著顧月晟的手臂,感受到她的動作,將她摟得更緊。 芮秋翻了個身面對著背后的人,他熟睡時不設防,卸下了顧家才子的面具,此刻才像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十九歲少年。 手撫上顧月晟的臉,芮秋的手指滑過他的額頭、鼻梁最后到嘴唇,芮秋心中酸澀,她本是抱著報答他的心又到他房里與他共赴云雨,只是到了現在,芮秋看不透自己的心了,是為了回報嗎?還是為了自己的那點不舍。 芮秋指甲間刮了迷藥,她將指尖湊到顧月晟鼻間,顧月晟呼吸間就中了藥,睡得更熟。芮秋把顧月晟的手臂慢慢地移下去,手臂的主人陷入沉睡沒有反應。芮秋輕吻了顧月晟的嘴唇,蜻蜓點水一般,向毫不知情的顧月晟道別, “再見啦?!?/br> 芮秋到書案前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溜出了顧月晟房里。 天色已經要大亮,再不走只怕再也走不出去。 芮秋把昨夜的包袱背在身上,強挺著軟得不行的雙腿,避開膳房眾人,匆匆跳上房頂,往顧家大門掠去。 顧月晟因為藥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醒來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顧月晟愣了一秒,他鮮少有這么放肆的時刻 床上只有他一個人,昨夜他抱在懷里的芮秋沒了蹤影,顧月晟心頭沒由來的慌亂,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他喊芮秋,房里靜悄悄地,無人應他。 顧月晟又喊,他心里期盼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 高鳴在外叩門,詢問他, “二少爺,您醒了嗎?” 顧月晟不答,起身披上架子上的衣服,走到書案旁,看著案前的一片混亂,握緊了拳頭。 芮秋的衣服都消失了。 “高鳴?!?/br> 高鳴終于熬到被主子叫進屋子,他在在外頭心急如焚了兩個時辰,又不敢將主子喚醒。這回得了令,趕緊風風火火的推門進屋,急忙匯報, “二少爺,家里出事了?!?/br> 顧月晟俯身拾起芮秋昨日高潮時撕碎的宣紙,頂上還有他的字跡。他關心的不過一件事, “芮秋在哪?” “芮姑娘不是...”高鳴余光瞥向床塌,他以為芮秋還在少爺床上睡著,沒想到那里空空如也,“奴才沒見到芮姑娘從這房里出來啊?!?/br> 高鳴見主子沒反應實在著急,一股腦的把今早的消息吐了出來, “二少爺,西堂的東西被偷了!大少爺現在大發雷霆呢,您快去看看吧?!?/br> “...你先下去吧?!?/br> “那...那奴才派人去找芮姑娘?!?/br> 顧月晟猛地打斷他, “別找?!?/br> “不要和任何人說起?!?/br> 高鳴不知二少爺怎么反應這么大,忙稱是,弓著身子退了出去,關上門時從門縫里看見還自家主子還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失了魂一樣。 ... 顧月晟被他哥叫過去時,未時的撞鐘聲剛剛傳來,顧月晟的臉色比往日更冷,一路進了顧月暉的院子,朝顧月暉行禮, “兄長?!?/br> 顧月暉面前跪著護院的領隊,他則坐在上座扶著額頭,聞聲抬頭看了他一眼,朝右一指, “二弟來了,坐吧?!?/br> 顧月晟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石佛一般。 顧月暉心中怪異卻還是被滔天的煩躁控制,一把將茶杯摔在地上,“嘭” 的一聲驚得那領隊一抖, “你來說?!?/br> “小的昨夜追捕那賊人,可那人狡猾,像是熟知顧家的各處,小的們無用叫他給逃了?!蹦穷I隊向上頭的主子叩首,“但那人渾身都燒著了,理應...理應沒偷到東西才是?!?/br> “廢物?!?/br> “兩次抓人,一次都沒成功,養你們何用!” 顧月晟看著大哥動怒,無甚反應。顧月暉到底在外打拼多年,懂得控制情緒,深吸一口氣,指著門,語氣已然平靜, “滾出去?!?/br> 領隊劫后余生,磕頭謝恩,手腳麻利地趕緊爬了出去。 兄弟二人各有心事,一時相對無言,一屋子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了兩位主子。 顧月暉如何不心煩,他與范家婚約在即,此時出了差錯簡直讓他騎虎難下。他花了歲末收上的一半盈利,投給那冒險去昆侖尋玉石之人,才得來這么一塊入手細膩成色絕佳的和田玉,還廢了大功夫來防賊,今日一切安排都打了水漂,顧月暉作為一個商人,血本無歸,幾乎心都在滴血。 “月晟?!?/br> 顧月晟抬起頭,眼神平靜地看著兄長,心里一片荒蕪,古井無波。 “...那石衣可被動過?” 石衣? 動了。 被他捧到了芮秋面前滿心歡喜地等著她再為他洗手作羹湯,可他全然忘了對芮秋保持該有的警惕,被她耍的團團轉。她把石衣丟棄了,也把他再一次毫不猶豫地丟下了。 顧月晟頹唐如玉山之將崩,一顆心似是被人捏住了,連呼吸都困難。他該怎么回答,他清楚至極那賊人是誰,她將這難題拋給了他,叫他又一次在家族和她之間進行選擇。深秋天涼,又怎比他心涼。 “沒有?!?/br> 顧月暉對他這個弟弟說的話深信不疑,疲憊地點點頭,囑咐道, “我已送了信給父親,待父親有了回信再商討。你我一同去祖母那里用晚膳吧?!?/br> 顧月晟順從地點頭。 他又一次背叛了顧家。 ... 芮秋到自己那個小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二郎神接回來,頂著鄰居殺人的目光,芮秋賠笑,一個勁道謝。 抱著闊別三月的二郎神,芮秋竟有了不真實之感,一切是真的結束了。 她與顧家。她與顧月晟。都在這一刻結束了。 那顧家匣子里的和田玉交上去換了不少,不對,是換了非常多銀子,至少這個冬天,她都不用再玩命去懸崖上采雪蓮了。她給二郎神喂了他最愛的rou骨頭,那戶人家雖看著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卻也沒虧待她的狗,三月不見,二郎神還長胖了一點。 何止二郎神,她在顧家也被顧月晟三餐一頓不落的供著,整個人都豐盈了一圈,都吃好喝好的一人一狗互相打量著,大眼瞪狗眼。 也不知道顧月晟醒了沒有,醒來若是發現她走了,他會如何? 芮秋猛地站起來,把啃骨頭的二郎神嚇得吠了一聲, “汪!” “我不能再想顧月晟了?!?/br> “汪汪!” “你是不是也同意呀,”芮秋摸摸二郎神的毛,“沒白養你?!?/br> “以后還是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吧?!?/br> “汪!” 芮秋笑彎了眼睛, “jiejie賺錢給你買骨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