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8y.cм 2* 打賭
李寄今年高二,平時雖然雙休,但最后一天周日要上晚自習。 吃完晚飯,收拾好書包就急匆匆地要出門,李澤其提出要送她去學校,她擺手拒絕:不用了,小叔。我騎自行車去,放學回來也方便,您早點回去吧。 李澤其無奈點頭,雖然心里不愿意,但她說的有道理,又叮囑了她路上小心,才放她出門。 李寄家住的是一中的教職工家屬樓,按理說應該距離一中很近才是,但去年一中剛搬了新校區,是距離原來城中心舊校址還挺遠的城南附近。 據說遷校址是為了拓展谷城的城市范圍,順帶拉動學校附近的地產發展。 但同學們都吐槽說學校領導和無良地產商人暗中一定做了不少交易。 雖這樣說,城南那片兒的確因為一中的搬遷而發展的不錯,甚至有點新城的樣子。 晚自習是從七點開始,李寄到教室的時候,已經快上課了,班主任徐老師正雙手抱拳站在講臺上,俯視著底下一顆顆小腦袋,一旦發現有人不專心自習,一個冷眼拋過去,嚇得同學趕緊低下頭悶聲做題。 徐老師徐副明今年三十八歲,他不僅是李寄爺爺教過的學生,他還曾經擔任過李澤其的班主任,再加上李寄每次考試都榜上有名,所以徐老師每次見到李寄總是眼帶笑意,隱隱的驕傲神情,讓李寄有些局促尷尬。 她快步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好書包,看見班主任邁步離開教室,轉身不經意地瞥向靠窗坐倒數第三排的陸行舟,只見他低頭與同桌的劉白不知在講什么,一臉笑意,額前的碎發被風吹散也不管。 或許是李寄的目光太過灼熱,陸行舟抬頭,對她笑出了兩排整齊的牙齒,不知是笑容太明亮,還是他牙齒太潔白,李寄仿佛閃到了眼,突然想起昨天傍晚他側抱著她,輕咬她耳垂,喃喃出聲,令她顫抖不已。她一下子心虛了起來,快速地移過身去,輕呼了一口氣,打開文綜試卷,準備歸納錯題筆記。 “怎么樣,成了嗎?”劉白看他朝前面的李寄笑,想起那個賭約,低聲問他。 陸行舟不說話,不僅成了,還上了呢,他在心里想,但又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似乎太順利了? 談起賭約是源于偶然一天,他們男孩子聚餐喝酒時談到班里的女孩子,有人突然說起了李寄。 一時男孩子都沉默了起來,剛剛因為女孩話題而炒熱的氣氛有些冷凝。 他們八班是文科尖子班,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子不在少數,說起李寄,除了安靜沉默的性格以及亮瞎眼的考試成績,竟沒人了解再多。 原因無它,李寄長相普通,除了皮膚白點,放在一群女孩子中,根本不起眼,再加上她有些沉悶的性格,也不怎么與人交流,男生往往會自動忽視她。 “李寄,其實長得不丑,是吧?”體育委員陳升努力回憶學霸李寄的模樣。 “不丑,但好像也不好看?!眲装櫫税櫭贾v到。 “她難追嗎?”胖子韓康原追問道。 “就你這破成績,追人家學霸,能看的上你嗎?”陳升拍了一下韓胖的腦袋,嘲諷他。 韓康原撇撇嘴,心想你丫的陳升學習也沒比我好哪里去,不過看了看陳升那打籃球運動出來的一身腱子rou,還是將小小的心聲憋了回去。 “哎,陸行舟,你追試試唄?!眲卓聪蛞慌院绕【撇徽f話的陸行舟,“雖然行舟學習也不好,但人家長得帥呀?!?/br> “呵,李寄那樣的女孩可沒那么膚淺,會看臉才怪?!标惿悠鹪?,“而且陸行舟花名在外,李寄應該也知道的吧?!?/br> “賭什么?”陸行舟放下一罐啤酒,一臉胸有成竹地笑著問陳升。 陳升被他激起,應了戰,兩人立下賭約,如果一個月內陸行舟追上了李寄,陳升就包了陸行舟兩個月的早飯,并且請大家吃火鍋,還要叫陸行舟爸爸。反之亦然。 陸行舟雖然面上裝的很牛批,其實也不過打腫臉充胖子。 男孩子之間,莫明的斗志燃燒起來,一個個燥熱的身體急于在這漆黑的夜晚尋找能夠安撫他們的溫柔。 他雖然學習不好,習慣懶散,但平時也不打架,不抽煙,在爸媽面前也會賣乖得很,在老師眼里也不惹事,總之還算聽話的小孩。 至于李寄,想想他和她也算有過一段淵源。前段時間,他和理科班的一個女生剛分手,和劉白逃了晚自習去燒烤攤喝酒,有些暈暈的他最后竟然走到了前女友家樓下,他被拉黑了,也沒辦法給女生打電話,俯身隨手撿起一塊小石頭砸向三樓女生房間的窗戶。 剛丟完,陸行舟就后悔了。太丟面兒了,陸行舟心想。 其實分手這件事也不怪人家女孩子,陸行舟和她談了一個多月,新鮮感褪去,便對人家有點愛理不理。女生倒也是灑脫,說了分手后就再也不見他,有時在校園里碰見也當作沒看見。 陸行舟就不爽了,突然腦海里涌現了許多和那個女孩在一起的畫面,一時如鯁在喉,和劉白喝著酒時還灑了幾滴男兒淚。 劉白那小子倒是沒笑話他,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地說:“行舟,天涯何處無芳草,明早起來又是一條好漢??!” 扔完石頭佇立在女生樓下一時無措的陸行舟突然發現那扇窗戶打開了,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看著他。 尷尬的是那個探出腦袋的女生正是李寄。 “靠!”陸行舟不由得低罵一聲,竟然走錯單元,砸錯窗戶了。 雖然兩個人平時在班里沒有什么交集,但至少是認識的,而且陸行舟不明分說地砸了人家窗戶,頓時酒醒了一大半,舉起手跟李寄打招呼,“李寄,晚上好哇,你還沒睡???” 李寄應該是剛下晚自習回家,洗好的頭發還濕濕地滴著水。 “陸行舟?”她有些疑惑地問。 “哈,是我?!标懶兄鄄缓靡馑嫉負蠐项^。 “有事嗎?”李寄又問。 “啊,是這樣,今天數學老師布置了哪張試卷來著?” 李寄是數學課代表,幾乎每次數學都考滿分。陸行舟也不知是不是還醉著,竟然問作業。 “金考卷卷三?!崩罴乃妓髁艘幌?,還是如實回答了他。 “哦哦,好的,我明天一定交上,”陸行舟已經沒辦法繼續扯下去了,“那你早點睡哈,明天見?!?/br> 丟完這句話,陸行舟撒腿就跑,之前還因為前女友而傷春悲秋的心緒也被自己這番尷尬cao作消滅的蕩然無存。 第二天,陸行舟第一個將數學作業交了上去,李寄接過來,他低聲問:“你家窗戶玻璃沒事吧?” 李寄沒看他,只是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對不起啊,昨晚打擾你了?!?/br> “哦,沒事?!崩罴目粗木碜?,指了指一道函數題,輕聲告訴他:“你這里代入錯了,不是f(1),是f(1)?!?/br> “???”陸行舟拿過試卷低頭一看,還真是犯了一個低級錯誤,于是連忙拿回去改掉,重新書寫了一遍。 改好后再抬頭看李寄的位子,她已經不在了,可能去上廁所或者被老師叫去講話了。 他走過去,將卷子放在她的桌子上,又嬉皮笑臉地轉回去和劉白、陳升他們討論昨天的NBA比賽。 陸行舟那個時候以為,這就是他和李寄所有的交集了,沒想到的是這只是陸行舟和李寄的開始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