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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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真的打開車門下去了。 車門一關上,傅棠舟瞥他一眼,冷冷說道:“你自己回去吧?!?/br> 然后油門一踩,揚長而去,留下呆若木雞的林云飛。 第20章 今夜月色不錯。 渾圓飽滿的月亮像一盞小桔燈, 懸掛在蒼藍的穹頂之上。 經管樓下植了幾叢翠竹,清風一吹,颯颯作響。 “有什么問題可以微信聯系我, 我會和項目中心的老師溝通?!?/br> “麻煩你了?!?/br> “不麻煩,分內的事?!?/br> “我們有事, 先走了?!?/br> “嗯,明天見?!?/br> 顧新橙和班上幾位學員道別后, 獨自一人抱著東西往宿舍的方向走。 今天她本打算在教室里寫畢業論文, 可她聽老師講了一會兒課,便入了迷。 本科課堂上主要教的是理論知識,而這類課堂講的是商業案例和實踐應用。 a大經管學院作為國內商科首屈一指的學院, 會和許多企業合作進行案例研究。 本校的案例庫不光緊跟時代潮流, 而且高瞻遠矚。 顧新橙不禁想, 難怪有人愿意花十萬元來學習。 且不論價位是否合理, 課程質量真不水, 滿滿全是干貨,授課的也都是學院王牌教授。 可惜林云飛不懂得珍惜,在這么好的課上睡大覺,真是暴殄天物。 想到這里, 顧新橙莫名牽了下嘴角——像是小孩偷吃了糖果一樣。 晚風輕撫她的發絲,馬尾辮隨著腳步一搖一晃。 顧新橙往前走了兩步,意外瞧見路邊立著個熟人。 是她的學長,季成然。 季成然穿了一件干凈的白襯衫,右肩斜掛一只黑色書包。衣角松松塞在牛仔褲里, 襯得他腰窄腿長,分外挺拔。 他戴著耳機,似乎在和人聊微信語音。 季成然注意到她,扯了耳機,主動打了個招呼:“哎,是你啊?!?/br> “社長,”顧新橙說,“你來我們學院做什么?” 季成然笑笑,說:“我過來找人。你去哪兒?” 顧新橙:“我回宿舍?!?/br> 季成然:“咱倆順路?!?/br> 季成然是信息學院的研究生,比顧新橙高出一級,兩人相識是在麻將社。 說來,a大以前沒有麻將社,校方禁止設立棋牌游戲類社團。 等到季成然上大學時,他把麻將包裝成了一種高大上的博弈藝術,甚至揚言要帶領社員研究麻將ai。 這套說辭把社團中心的老師唬得一愣一愣,竟然就給正式立項了。 后來,身為四川人的季成然坦言,他家中有搓麻的優良傳統,上大學以后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打麻將,太憋屈了,所以才想了這么個招兒。 麻將社在季成然的帶領下越辦越好,吸引不少a大學子加入搓麻陣營,比如顧新橙。 兩人許久未見,正好一路敘敘舊。 “你周六還來自習???最近是不是忙著寫論文?” “我給我們學院老師當助教,這邊周末有課,我得過來?!?/br> “本科生也能當助教???” “是給那些公司高管開的課,要求沒那么嚴的?!?/br> 季成然打趣道:“不愧是經管院,豐富多彩啊。哪像我們信院,連發際線都沒有?!?/br> 信院盛產未來的碼農,脫發是永恒的話題。 這話說得挺詼諧幽默,逗得顧新橙一笑,結果手一抖,幾張紙就這么滑到了地上。 顧新橙今天穿的是西裝裙,蹲身不太方便。 好在季成然眼疾手快,彎下腰替她撿了起來。 他把紙遞給顧新橙的時候,她的手不小心蹭到他的。 兩人心照不宣地無視了這個小意外,繼續向前走。 “你們經管學院開的課能去旁聽嗎?” “你怎么突然對我們學院的課感興趣了?” “我跟幾個朋友打算創業,我們都是搞技術的,別的不太懂,想來取取經?!?/br> “你想創業?”顧新橙好奇。 以季成然的能力,在北京找個起薪幾十萬的工作,輕輕松松。 “去公司當社畜沒什么意思,說到底還是給人打工?!奔境扇徽f,“趁年輕,拼一把。不行再回去當社畜唄,又不是找不到工作?!?/br> 他心態倒是不錯,看得挺開。 “哦,”顧新橙說,“高管的課應該不行,你可以去旁聽本科生的?!?/br> 那課一個月十萬,免費去聽的福利,恐怕只能有顧新橙一個。 別的人要是再過去,交了錢的學員心里肯定不舒坦。 “本科的課偏理論,實用性不高?!?/br> “其實,你們團隊可以找個懂行的?!鳖櫺鲁日f,“術業有專攻,一邊搞技術一邊做管理,精力分散未必是好事?!?/br> 季成然笑道:“你說得挺有道理?!?/br> 說著說著,顧新橙已經到了宿舍樓下。 “我先回去了?!鳖櫺鲁葲_季成然擺了擺手。 “行,下次有機會喊你一塊兒搓麻?!奔境扇徽f。 周六晚上,女生宿舍樓下站著不少男生,整齊劃一地低頭看手機,一看就知道在等女朋友下樓。 有些人無聊地開了第二盤游戲——他們對于這種等待早已司空見慣。 顧新橙轉身進樓,上了電梯,回到宿舍。 一推門,“嘭”地一聲,撞到了門口某位室友洞開的衣柜門。 一瞧,竟然是孟令冬。 顧新橙夜不歸宿是最近一年才頻繁發生的,而孟令冬這人,大學期間基本沒咋住過宿舍。 她是北京本地人,家境不錯。 高考那年家里給她弄了個藝術加分,就進了a大。 她和顧新橙不是一種漂亮。 如果顧新橙是出塵的水仙,那孟令冬鐵定是招搖的玫瑰——還得是野玫瑰。 大學期間,孟令冬的男友像是韭菜一樣,換了一茬又一茬。 她這人身上有種北京妞兒的灑脫勁,對這事兒看得相當開。 不像顧新橙,會為了一個男人牽腸掛肚。 “哎喲,我擋著道兒了?!泵狭疃瑥囊鹿衲莾禾匠鰝€腦袋,“你回來啦,小橙子?!?/br> 她笑容滿面,顯然沒把這當回事兒。 “你周六怎么來學校了?”顧新橙問。 “我找我衣服呢,”孟令冬在衣柜里翻來覆去地找,口中還喃喃自語,“我明明記得我擱這兒的呀,怎么找不見了?” 顧新橙瞥了一眼她的衣柜,亂七八糟的一堆,春夏秋冬什么款式都有。 這能找到也是奇了怪了。 “算了算了,不找了?!泵狭疃c坐在椅子上,“累死jiejie我了?!?/br> 顧新橙繞開她的椅子,往里面走。 孟令冬忽然問:“小橙子,你周六不陪男朋友???” 顧新橙一滯,立刻說:“我沒有男朋友?!?/br> 孟令冬見顧新橙面無表情,意識到戳了人家痛處,便道:“哎,要我說啊,那些狗男人,早踹了早解脫。放棄一棵歪脖子樹,你收獲的可是整片森林啊?!?/br> 顧新橙:“……” 這天也是沒法兒聊了。 孟令冬忽然想到什么,又說:“小橙子,你明晚有空嗎?” 顧新橙問:“怎么了?” 孟令冬笑:“帶你出去玩呀。你這人,一談戀愛,就把我們這些姐妹忘了?,F在好不容易解脫,還不得出去慶祝一下?” 這話說得不假。 大一大二那陣子,顧新橙周末經常和室友一塊兒出去聚餐,還會去北京各大景點打卡。 孟令冬作為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在這事兒上格外熱絡,每次都擺出一副“jiejie帶你們去浪”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