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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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br> 那一刻,文珂的神情也十分嚴肅。 他明白許嘉樂的意思。 在表面光鮮的公子哥兒皮囊底下,卓遠其實是一個隱藏著的、不擇手段的犯罪分子——他的所作所為,正驗證了這一點。給懷孕的omega下藥想進行強制標記,這根本就是刑事犯罪。 而文珂之前竟然對此沒有什么察覺。 他不是不知道卓遠對卓家陷害他的事選擇漠視,但他把那理解成卑劣、自私,長達數年的婚姻生活使他對卓遠的危險性反應遲鈍了。 事實上,卓遠不僅是對犯罪司空見慣,他更有能力、也有意愿去這樣做。 那一瞬間,文珂不由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 回家的路上,文珂又在試圖給韓江闕打電話,可是那邊甚至已經干脆地關機了。 這種反常的抗拒態度讓文珂簡直心急如焚,他把手機緊緊地捏在掌心,生怕錯過任何一點動靜。 不同尋常的還有天氣。 今天b市下了一天前所未有的大雪。 雪壓冬云,一整天都是陰沉沉的天色,到了夜里,整條街道都仿佛被冰封一般,街道兩側,能看到一根根干枯的樹枝被大雪壓斷的痕跡。 漫天的鵝毛大雪之間,甚至偶有冰雹“啪”地一聲砸在他們的車身上,讓人的神經都為之緊繃。 就在距離世嘉只有不到三百米的十字路口,文珂忽然從后視鏡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黑色奔馳—— 他盯著那輛車看了一眼,才轉頭對蔣潮道:“是卓遠的車?!?/br> “看到了,他剛剛才從后面跟上來?!?/br> 蔣潮握著方向盤,沉穩地說:“卓遠開自己車反而說明沒什么事,如果是開陌生的車才有危險?!?/br> 就在兩人說話間,后面的黑色奔馳一個加速,已經從旁邊的車道趕了上來,與文珂的奧迪并行著,文珂坐直了身體,神情有些戒備起來。 卓遠開得很慢,可是因為貼得太近、亦步亦趨,給人一種很壓迫的感覺。奔馳車駕駛座的車窗降了下來,卓遠陰沉的臉從里面慢慢露了出來。 他一邊開車,一邊拿起手機放在耳邊,然后就這樣死死地盯著文珂,其中的意思顯而易見。 文珂沉默著低頭拿起手機,把一直放在的黑名單里的卓遠拉了出來,然后接通了電話:“喂?” “文珂,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 卓遠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現在是大忙人了啊。說起來,我今天還在新聞上看到你的名字了,聽說明天下午你的產品就要上線了,聲勢不小啊——還要在半島召開發布會?你馬上也要成為成功人士了,對不對?” 文珂沒有應聲,就這么聽著。 “你怎么不說話?!” 卓遠忽然嘶聲道。 他整個人的語調都猛地抬高了,嘶聲道:“文珂,你和韓江闕兩個,一個想要徹底搞死我爸,一個故意從藍雨手里搶走我的機會、當著我的面發財——想讓我家死絕是吧?cao你媽的,你說話??!” 兩輛漆黑的轎車在空無一人的深夜街道緩緩并排往前開,隔著車窗,文珂握著電話,面無表情地看著另一輛車里的卓遠。 他從車窗里露出來的眼睛里泛著血絲,下巴上泛著青色的胡茬,紅著眼睛盯著文珂。 可笑的是,上一次他打開時還在搖尾乞憐,口口聲聲說著“對不起”,這一次卻變成了徹底放棄風度的滿口咒罵。 有時候人呈現出來的兩極面貌真是讓人難以想象,但其實那背后都是同樣的一種東西—— 咒罵時是怨毒;求饒時也是怨毒;下藥害人時更是怨毒。 卓遠是一個,心里有著十分的惡的人。 文珂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清醒。 他也打開了車窗,在寒風吹進來的同時,他和卓遠直直地對視著:“卓遠,你這一輩子的失敗,在于你從小到大——都是個輸不起的人?!?/br> 這個評價不只是直接,更鋒利。 這樣的話出自于文珂的口中,卓遠一時之間不由愣住了。 “婚內出軌的事,你沒有付出過代價,也從來沒真的覺得抱歉;高中作弊,最后是我付出了輟學的代價,而你卻可以高高興興去海外讀大學;你自己的公司決策錯誤,虧損好幾年,都是家里為你承擔了一切,你還理直氣壯地覺得藍雨的機會就應該是你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父母從來就不愿意讓你為自己做錯的事負責,你們實在自私到了極點?!?/br> “人生不是這么容易的,每個選擇都有代價。沒人讓你全家死絕,但是卓遠,你還有你父母做過的那些事,為了自己的利益就毫不猶豫犧牲掉別人的惡事,不是藏起來了就不用負責。這一次,我和韓江闕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br> 就連卓遠都感覺到了文珂語氣中與之前相比的那種不同。 文珂一直都是回避的,即使離婚后他糾纏了幾次,文珂也只是匆匆掉轉過頭,裝作從此人生中沒他這個人一樣。 但是這一次文珂面對著他,一雙總是溫溫柔柔的褐色眼睛中,終于赤裸裸地顯示出了利刃一般的恨意。 又到了一個紅燈,兩輛車同時踩剎車停在了十字路口。 “文珂,我告訴你,無論什么事,藏起來了就是藏起來了,沒人知道,你就拿我沒有辦法,少他媽來嚇唬我?!?/br> 卓遠的眼底發青,他的神情已經近乎癲狂,一字一頓地說:“我今天過來,就是警告你,馬上讓韓江闕收手,一切都還來得及,聽清楚了嗎?不要再逼我?!?/br> 文珂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按下了車窗上升的鍵。 而手機里還在不斷傳出卓遠歇斯底里的咒罵聲:“你聽到沒有?文珂?文珂!我告訴你——” 文珂直接掛斷了電話。 蔣潮轉頭看了他一眼,等綠燈一亮直接踩了油門,但卓遠那輛奔馳并沒有追上來,而是就那樣停在大雪之中。 “蔣潮,你真的聯系不到韓江闕?” 文珂看著后視鏡,平靜地問。 “真的?!?/br> “我不相信?!?/br> 文珂忽然說:“如果今天卓遠忽然發瘋了傷害到我,你難道也聯系不到韓江闕?這根本不可能?!?/br> 他其實問過蔣潮這個問題,但是上一次問時,他沒有真的把蔣潮逼到死角,他明白蔣潮只是打工的,如果韓江闕不讓開口,他去逼迫蔣潮,多少會讓人難辦,所以盡量不去這樣做。 但是現在他顧不上這個了,因為他已經開始控制不住要擔心韓江闕的安全了。 蔣潮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說:“我真的聯系不到,但是我們干這個的,一直都有備案,聯系不到韓江闕的時候,我會聯系他三哥。其實韓家比較內圍的安保系統,一直都是三哥韓兆宇安排的,這次韓江闕調人,也是通過他三哥?!?/br> “那你現在就幫我聯系韓江闕的三哥?!?/br> 文珂斬釘截鐵地說。 也就是這時蔣潮剛把車開進世嘉,地下大停車場已經停滿了,于是蔣潮拐到外面的車位那兒,這時他忽然看了一眼外面,神情有點嚴肅,低聲對文珂說:“不用了,他們來了?!?/br> 文珂乍一聽還以為是韓江闕來了,可是隨即打開車門出去時,卻明白了蔣潮的意思—— 不是韓江闕,是韓家的三哥和韓戰親自過來了。 韓家的人好像有不太怕冷的基因,冰天雪地里還站在戶外,其他的幾個保鏢自然也只能跟著。 文珂走近了,才發現韓戰和韓江闕的三哥正在一起看韓江闕和他一起堆的那兩大兩小四個雪人。堆雪人的地方正好有棚頂,因此倒還依稀保持著原來的形狀。 只是兩個身高近190的alpha一起微微彎著腰看著歪歪斜斜的幼稚雪人,那場面多少有點奇怪。 文珂一靠近,韓家人自然也就發現了。 先回頭的是韓江闕的三哥韓兆宇,之后韓戰才慢慢地轉過身走了過來。 文珂有些驚訝地發現,韓戰的左腿好像是受過傷,走路時都會輕微地跛腳。 上次見韓戰的時候是在車上,所以文珂才沒發現這件事。 但即使如此,韓戰的上半身依然筆直地挺著,對于一位近六十歲又腿腳不便的老人來說,這種軍人一般的筆挺顯然是出于強烈的尊嚴。 “伯父,您這么這么晚過來?!?/br> 雖然上次不歡而散,但文珂仍然保持著晚輩的姿態,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要不上樓……” “不上去了?!?/br> 韓戰直接擺了擺手打斷了文珂,直接地道:“我前幾天都在b市旁邊的芙蓉溫泉基地療養,明天就要回h市。這次過來有兩件事——第一件,我已經好幾天聯系不到韓江闕了,怎么回事?他在不在你這兒?” “我……” 文珂頓時感覺更緊張了,他沒想到就連韓家也和韓江闕失聯了:“他不在我這兒,伯父,我這幾天也聯系不到他?!?/br> “不像話!” 文珂感覺到韓戰的語氣里的不悅,不由有些替韓江闕擔心,很小聲地解釋道:“伯父,前幾天我們鬧了點矛盾?!?/br> “文珂,明天之前叫他給我滾回h市來,我有事要問他。 韓戰的語氣已經有些壓不住火了:“還有第二件事,上次我們已經談過了,你既然不想離開韓江闕,那就簽個協議。這次我把協議帶了過來——” 他說到這兒時,一旁的手下已經迅速地從公文包里拿出了文件夾,然后直接遞向文珂。 文珂卻并沒有伸手接過來。 他無聲無息地退后了一步,讓那個文件夾就尷尬地放在了半空。 外面的雪仍然在肆意地下,可是時間卻仿佛因為此刻緊繃的氣氛而凝固了一秒。 “你什么意思?” 韓戰低聲道。 文珂微微抬起頭看著韓戰,輕聲說:“韓江闕沒回來之前,我什么也不會簽?!?/br> 韓戰一雙狼一樣的眼睛沉沉地盯著文珂,語速很緩慢、但卻含著隱隱的威懾:“文珂,我不喜歡不識時務的人,我之前已經說了,韓家絕對不會接受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等他回來了會替你拒絕這份協議?不要這么天真,那是上億的財產,韓家給他的東西,沒人會不在乎。即使他現在有這么傻的想法,五年后、十年后呢?你覺得他會不會后悔?!?/br> “我想他不會?!?/br> 文珂的神情近乎是平靜的,他停頓了一下,溫和地道:“伯父,其實對韓江闕沒有把握的人——是你自己。你摸不準他?!?/br> 韓戰眉毛頓時緊皺起來。 他眉骨極高,鼻峰凌厲,雖然年紀大了,卻仍然有著令人膽寒的氣勢,但文珂和他對視著,眼神卻沒有退讓。 被這么嬌小的omega尖銳地指出他的“虛張聲勢”,令韓戰一時之間竟有些無措。 這個omega比上次更加鎮定、也更加不好對付了。 在寒天雪地中,他們就這樣僵持著,直到一陣寒風吹過,文珂終于忍不住打了個抖。 他畢竟是懷了孕的omega,體質上無法和在場的這些alpha抗衡。 韓戰的目光,漸漸移到了文珂和上次相比又大了不少的肚子上,懷孕的omega是格外笨重的,站在寒風里,凍得鼻尖都有點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