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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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墨心中便通透了。 原來褚逢程拐了這么大個彎,邀她來苑中單獨說話,除了爺爺眼下在明城這樣的軍中要事不想被茶茶木聽了去之外,其二,便是想要將茶茶木從整件事中摘去,即便知曉是茶茶木救了她,但在眼下兩國局勢微妙的情況下,他是不想茶茶木這么一個“普通巴爾人”出現在旁人視線中。 遠離眾人眼光才是最安全的。 褚逢程確實心思周全。 有人雖然看似待茶茶木粗暴,卻實則為他計量甚遠。 褚逢程是拿茶茶木當親人。 白蘇墨心中不動聲色拿捏了幾分。 她自是知曉實情的。 但茶茶木自己都未肯同褚逢程說起,她斷也無摻和茶茶木同褚逢程之間的理由。 白蘇墨尚在思緒中,褚逢程眸色也沉下來,聲音略有低沉:“我認識托木善的時候,他只有六歲……” 六歲? 一句話將白蘇墨從思緒中托回,那便是茶茶木小時候了。 她是未想過,褚逢程同茶茶木認識是過去多少年的事情。 褚逢程神色黯然,黯然里又似帶了一絲淺顯的憧憬,白蘇墨不由看他。 她雖和褚逢程相交不多,但這樣的卸下任何情緒偽裝的褚逢程似是同她早前見過的都不同。 白蘇墨決定安靜再聽一次他口中故事,許是,這次才是完整而真實的。 白蘇墨噤聲。 “十歲那年,我和母親隨同父親到西北燕洛駐軍,西北臨近巴爾一族中的塔格部落,早前是逐水草遷徙,后來應當是巴爾族中內亂,被驅逐到了燕洛一帶。每到冬日嚴寒時,圈養的牛羊沒了草地,塔格人也就等于沒了吃食,為了生存,塔格經常南下sao擾燕洛,鬧得民不聊生。后來朝廷來了駐軍,趕走了一次他們又來一次,如何驅逐都無果,后來不得不殺雞儆猴,但殺得越多,塔格還是前赴后繼,因為來也是死,不來也是餓死……” 與其餓死,還不如冒死來燕洛拼拼運氣。 也由得此間緣故,褚逢程隨父母來燕洛駐軍前,其實燕洛已經沒有多少蒼月人了。燕洛本是小鎮,既然塔格人不時南下sao擾,所幸能遷走的都遷走了,朝廷這才關注到了這個邊關小鎮。 只是蒼月人一遷走,燕韓便又荒蕪了,沒有了蒼月人在此處,塔格人守著一座空鎮子,還是繼續餓死,凍死,慢慢的,燕洛這個鎮子便徹底清冷了起來。 駐軍來的時候,百廢待興。 破壞的房屋要重建,不斷有糧草供給運送來,還在此處擇合適作物耕種,合適的牲畜圈養。慢慢的,流失的百姓回來,因為有駐軍在,塔格人來犯了好幾次,都無一例外被打退,燕洛又成了安穩之地。 只是寒冬尚未過去,凍死和餓死的塔格人越來越多。 有不少塔格人見搶實在不成,便想方設法逃入燕洛鎮中行偷盜之事。 燕洛發現一個,便會趕出鎮子一個。 但求生的人就似飛蛾撲火一般往燕洛涌。 褚逢程便是在那時遇見的“托木善”。 大街中,一群小孩在圍著一個孩子打,這個孩子看起來同別的孩子并無兩樣,卻死死抱著懷中的東西,別人打也不松手,罵也不還口。褚逢程是駐守大將的孩子,年紀又大些,那群小孩兒見了他一哄而散。褚逢程扶起那個被打的小孩兒,給他擦額頭上的傷口,那小孩兒疼得開口喊了一句,褚逢程才發現他是巴爾人。 那個小孩兒便是“托木善”。 他不會講漢語,剛才是怕被人發現,才寧肯被打也一聲不吭。 族中的人都說,若是被蒼月人發現他是巴爾人,就會被殺死。 “托木善”眼中又驚又怕。 又恰好有巡邏的士兵來,“托木善”嚇得眼中無光。 褚逢程替他掩護了過去,才發現他手中一只藏好的東西是一枚綴著寶石的鐲子,這鐲子應該是巴爾國中的飾品,“托木善”雙目含著氤氳,以為他也是要搶了去。 結果褚逢程拿出金創藥給他涂了額頭,手臂,臉和脖頸,又將這個鐲子和這瓶藥一道給了他。 “托木善”詫異。 褚逢程沒有回頭。 結果再遇到“托木善”是兩日后,又在一條街上被人追著打,這回,是被大人追著打。 見了褚逢程,都一陣控訴,有說偷了他家包子的,有說偷了他家桂花酥的,還有說偷了銀子的,大人不如小孩兒好糊弄,被小孩兒追不開口就行了,被大人追,他不開口,便有人猜到了他是巴爾人。他不過是個巴爾孩童,被這么多人追,是實在偷了太多東西的緣故。 褚逢程從他身上掏出了包子,桂花酥,銀子,戒指,匕首,喝酒的銀質杯子,還有雕刻的木頭小人…… 褚逢程看著他,他輕“哼”一聲,別過頭去。 褚逢程想,這應當是個慣犯了。 他扣下了所有被偷的東西,“托木善”氣得手舞足蹈,又張牙舞爪要上前找他打架,他一手無根指頭直接糊他臉上。 打又打不過,說話也說不通,“托木善”就坐在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 等他哭完了,褚逢程領著他到了賣桂花酥的小店門口,“托木善”眼睛里都是口水,他讓店家給了這小鬼五盒桂花酥,又同店家講,若是這小鬼日后又來,抱了他的名字褚逢程,就讓這店家將帳記在他名下。褚大將軍家的公子,店家自然認得,連忙點頭。 他走到小鬼跟前,同說“褚逢程”,然后指了指店家,然后指了指他手中的桂花酥。 小鬼忽然就懂了。 拎著那五盒桂花酥走的時候,一面走,一面回頭看他。 他環臂笑笑。 母親同他說的,若不是餓極了,誰會為了一個包子饅頭被人追著當街打,更何況是個孩子。 他看著那小鬼拎著食盒飛快跑開,心想,應當是有家人的。 …… 一連數日,他的例行功課,就是來店鋪這里給店家結賬,也無一例外,問了店家這小鬼拿走了幾盒。 慢慢的,就連店家都以為“托木善”是給將軍府跑腿的小哥,只是有些靦腆,不怎么喜歡說話。 一來二回,“托木上”竟同店家都熟悉了,還會跟著學了些漢文,店家見了褚逢程便會復述,褚公子,你家那個挺害羞的小哥,竟同我說謝謝了。 呵,學得倒是挺快。 褚逢程方才想到此處,店家又道,只是如何問他名字,他怎么都不說。 褚逢程道,慢慢來,許是后幾日就會說了。 店家笑呵呵應好。 這原本也是生活中的一出潤色劑,父親這幾日要檢查他的騎射,他便一連好幾日沒有得空來例行打聽這小鬼的事。 父親自幼對他嚴苛,他好容易過了騎射考驗,才抽空來了桂花酥處。 那店家見了他,竟主動問起:“褚公子,府中近日可是換人來取桂花酥了?” 嗯?他意外。 但還是淡定點頭,原本也是幫那小鬼的忙,總不至于拆人家的臺。 那店家果真笑道:“這回這小哥,眉清目秀,話多些,也更禮貌些,可秀氣了?!?/br> 哦,他點頭。 多的沒往心里去,也因得旁的事多,這幾日也未再來。 隔多三四日,他陪母親在家中用飯,有聽母親身邊的劉mama閑嘮嗑,說早前莊子上有個老媽子喚史mama,有回在做活計的時候摔了一跤,摔斷了肋骨,莊子上就讓她回老家將養著,養好了再來。夫人仁慈,還讓每月發月錢給著史mama,史mama行動不便,便都是家里的侄子來取的,就這么過了大半年,莊子上的人也一直沒起疑。后來還是莊子上的管事碰巧路過史mama老家,想著去探望,才發現原來史mama回老家時染了場風寒,早就過世,這半年一直是家中的侄子在冒領著,也不知曉,真是染了場風寒過世的,還是侄子家中給拖死的,為了昧那些銀子…… 后來的話,褚逢程再沒多聽進去。 只是忽得想起那個小鬼,又想起店家說一連幾日都換人了。 那小鬼…… 莫不是遭了人的道,被人給頂替了,也不知曉死活。 褚逢程心中掂量了少許。 翌日,早早便來到店家不遠處候著,正好見了另一人來取桂花酥,他遠遠得看見那道背影,比那小鬼高出一個頭,拎著食盒便走。 褚逢程遠遠騎馬跟上,一直跟著他出城,都未見過那個小鬼。 褚逢程心中浮上不好預感,便也不猶疑,騎馬上前攔他問清楚,結果他一攔,這人就跑。 褚逢程只得下馬抓他,這人似是同他年紀不相上下,許是再小些,卻生得清秀。 褚逢程只是想問清楚那小鬼蹤跡,結果兩人動起手來。 褚逢程不想和他糾纏,他卻滑頭想溜。 結果混亂之下,他是想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卻因得他閃開,褚逢程的手不小心劃過他胸.前。 兩人都愣住。 四目相視,褚逢程僵住。 她咬唇,一躍上了褚逢程的馬,先行騎馬跑開。 褚逢程才反應過來,柔軟…… 是個姑娘? 褚逢程眼珠子都險些瞪出來。 ※※※※※※※※※※※※※※※※※※※※ 聰明如你們,,, 第185章 夜空中的星辰 (第一更夜空中的星辰) 往后幾日, 褚逢程時常盯著自己的手發呆。 父親問他的馬去了何處, 他只含糊其辭說是跑丟了。 可這馴養過的馬如何會跑丟? 他知曉難自圓其說,但父親似是也不準備尋根究底。 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褚逢程懊惱, 他竟莫名唐突了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