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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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韓詔文帝登基時尚且年少,先帝駕崩,只留下一個外戚和輔政大臣權勢滔天,皇權近乎架空的朝廷。 詔文帝雖是少年天子,卻有足夠的耐性和膽識,隱忍十余年里,在軍中和朝堂不動聲色布下了不少自己的心腹勢力和眼線。 去年燕韓國中端陽節事端出現得偶然,詔文帝遇刺,周遭諸國險些以為燕韓要變天,國中外戚和輔政大臣也都趁機扶植自己勢力,不少世家子弟接連下獄,鬧得人心惶惶。 周遭諸國之間的關系慣來以利益為導向,彼時都道詔文帝怕是兇多吉少,燕韓國中究竟哪家上位尚且不知,便都紛紛持觀望態度,都不偏頗。 誰知過了不久,詔文帝心腹里應外合,趁外戚和輔政大臣之間相互博弈,沖突不斷時,趁亂揮師逐個擊破,竟借這京中的亂局一舉肅清了早前掌權已久的外戚和輔政大臣勢力,倒叫周遭諸國看傻了眼…… 這場反擊如此干脆利落,又布局周祥,朝中勢力一個接一個的被連根拔起,絕對不是一時興起,更不可能是就著形勢而隨意為之的! 這詔文帝的心思該有多深?! 燕韓地處周遭幾國的交通樞紐位置上,無論是蒼月長風,還是西秦北輿,借由燕韓互通是最快的途徑,若是要繞行燕韓,太過勞損不說,實在得不償失。所以燕韓是多國之間的必經之路,燕韓的國力雖不如蒼月鼎盛,卻也不似北輿等國的羸弱。這是一塊肥rou,卻也是一顆燙手的山芋,旁人不僅覬覦不得,更要花力氣維護與燕韓的關系,因為一旦發生邊境上的摩擦,誰有了燕韓背書,便等于多了一顆定心丸。 這也是為何詔文帝遇刺昏迷時,臨近諸國都不愿參與到燕韓國中的勢力爭奪中。 成王敗寇,只有最后的贏的人才是燕韓名正言順的掌權人。 在一切尚未明了之時,周遭諸國都不愿與燕韓國中任何一方勢力交惡。 但一旦燕韓國中大局定下,詔文帝親政,臨近諸國卻都嗅覺靈敏,第一時間派出使臣道賀示好。這期間的利益關系,自然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的。 尤其是各國使節云集燕韓京中,便都想探一探各自的口風,不僅是對方與燕韓的關系,對方與周遭諸國的關系遠近,出訪的使節,見過的人,同燕韓談定的條件,都是各國使節在京中這段時間分秒必爭的事情。 蒼月來了國公爺,其余諸國既摸不著頭腦,心中更多了幾分忐忑。 寧國公在蒼月軍中可是軍神級的人物,寧國公親自來了燕韓,那燕韓同蒼月之間,一定私下達成了某種協議。 自然,國公爺的孫女遠嫁到了燕韓京中,也自是瞞不住的。 各國使臣瞠目結舌之余,也皆不相信寧國公此行是單純為了孫女的婚事來的,聽聞這婚事倉促得很,如何都像故作障眼法一般。 于是各國使臣可謂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直到謝楠等人離開,都還有人不死心,仍在打聽蒼月與燕韓的盟約之事…… 正月十五一過,各國使節都需陸續返程,這蒼月同燕韓盟約之事,也似是沒人探出了什么究竟來,此事便也只得不了了之。 只是這燕韓京中元宵佳節的熱鬧程度,還是讓梅老太太和蘇晉元等人意外。 蒼月國中也有元宵佳節的習俗,卻遠不如燕韓京中所見所聞這般正式和隆重,蘇晉元都看花了眼,直直感嘆若是光看這元宵佳節的陣仗,怕是要認為燕韓國力昌盛到大有將蒼月比下去的趨勢,未免太過浮夸了些。 謝老爺子和錢譽都笑笑,沒有接話。 白蘇墨也笑而不語。 謝楠懷中抱著童童,朝蘇晉元道,燕韓國中才經歷了動亂,天下初定,國中正是百廢俱興的時候,百姓和地方權貴都需要更多信心,眼下的燕韓國中,更尤其是這京中,正需元宵佳節這樣的日子彰顯比往常更可貴的繁盛與和平,人心才能安定,軍心才能安定,各國使節心中也才會有數。 都是聰明人,謝楠點到為止。 蘇晉元果真茅塞頓開。 …… 臨到分別的時候,梅老太太同白蘇墨等人作別。 蘇晉元在一側眉頭緊鎖,沒怎么作聲。 馬車即將駛離,蘇晉元才拉了白蘇墨在一側悄聲交待道:“姐,既說是百廢待興,這燕韓京中便不是十足安全,頂多九成。你同錢譽都需警醒些,若是燕韓京中有事端,千萬無需思量,直接攜家中往蒼月回便是。國公爺同外祖母都不在,你同錢譽可千萬別煩糊涂,再如何,蒼月也是你同錢譽的庇護所。姐,我是認真的!……” 她自然知曉他是真的。 白蘇墨自幼在蘇家長大,家中沒有旁的兄弟姊妹,她同蘇晉元和蘇妍子親如兄弟姐妹。 蘇晉元素來討喜,也慣來巧舌如簧慣了。 十句里倒能有十一句都是浮夸的,聽聽就好,入耳便過,但他在燕韓京中分別時候的一襲話,白蘇墨似是忽然覺得,有人在她不經意的時候長大了。 …… 正月一過,二月便迎來了春寒料峭。 靳老將軍不同于國公爺和梅老太太,靳夫人遠嫁燕韓多年,靳老將軍許久未見過女兒,女婿,也少與錢譽,錢文和錢銘幾個外孫外孫女一道享過天倫之樂,靳老將軍在燕韓京中呆的時日便要再久上一些。 可這所謂的時日再久,也無非是多上大半個月的時間。 二月初二,靳家家中便來了人催。 長風不同于周遭幾國,太子之位時常懸而不決,幾子奪嫡更是司空見慣之事。 幾子奪嫡,除卻宮中的爾虞我詐,更是各方背后支持的世家勢力之間的角逐。 一朝天子一朝臣,在長風國中尤為明顯。 新帝登基,一衣帶水的一方地位穩固,更可平步青云,可一旦壓住錯了最后的天子人選,除非是世家底蘊足夠厚實,只怕要受牽連,甚至連家族榮耀都會一道搭進去,斷了族中后路。 靳家在長風的根基雖然深厚,但局勢一天不明朗,就一天不得掉以輕心,需得如履薄冰。 年關時候,長風延帝偶然風寒。 風寒本身雖可大可小,但延帝年事不高,平日又身子骨健朗,太醫也未覺其中有何大礙。 但年關已過,延帝的病情突然加重,用了許久的藥也不見好轉,甚至,大有惡化之勢,京中的氣氛頓時開始緊張起來。 靳老將軍是靳家的主心骨。 眼下,長風京中和宮中都暗潮涌動,靳家急需靳老將軍回去主持大局。 此事關乎靳家命脈,靳老爺子不作耽誤,二月初二收到的消息,當日便定下了次日離京,好在燕韓京中到長風的路途較蒼月更近些,靳老爺子此行也不過只帶了十騎隨行,離京之事準備起來倒也輕巧。 靳老將軍翌日就要離京,自晌午起,一家人便都同靳老將軍在一處說話。 靳夫人是靳老將軍的女兒,自是不說了,錢家家中同靳老將軍最親的,便是錢譽了。 錢譽幼時曾在長風國中呆過幾年,都是跟在靳老將軍身邊。 靳老將軍多在軍中,他便也跟在靳老將軍身邊,在軍中歷練。 這也是錢譽的騎射不亞于旁人的緣故。 都是靳老將軍手把手親授的。 也正因得如此,祖孫二人的關系才比靳老將軍和錢文,錢銘二人的要更親近些。 靳老將軍明日離京,白蘇墨也料想得到祖孫二人應是有許多話要說,自是要秉燭夜談的,于是早早便讓寶澶伺候歇下,又讓流知去同錢譽說一聲,勿掛念她,她已歇下,讓他多同外祖父說會兒話。 她慣來有顆玲瓏心,錢譽低眸笑笑。 …… 翌日清晨,有人在耳邊輕喚,白蘇墨微醒。 見錢譽還是昨日一身衣裳不曾換過,便知他一宿未睡,應當是同靳老將軍在一處,說了整宿的話。 “可要先歇會兒?”她知曉錢譽稍晚要去送靳老將軍,他一夜未眠,便是臉上沒寫著,也應當疲憊,她是想問他可要趴一會兒。 錢譽莞爾,一手撐著床榻,俯身吻上她的額頭,輕聲道:“蘇墨,外祖父想單獨同你說說話?!?/br> 白蘇墨微楞。 ※※※※※※※※※※※※※※※※※※※※ 進度條又到周一了,,, 第146章 內宅之事 “外祖父?!毙兄潦瘝乖吠忾w間, 見靳老將軍正坐在外閣間中略有出身, 白蘇墨福了福身,喚了一聲。 “蘇墨, 來?!苯蠈④娸笭?,喚她上前。 石嵐苑與南山苑比鄰, 其實離得不遠。只是今晨起,燕韓京中開始下起了大雪,南山苑到石嵐苑都是許久之前鋪好的青石板路,這樣的天氣覆了一層厚厚的雪, 雪下又凝了層冰, 便極易有些打滑。 錢譽叮囑過, 寶澶扶著白蘇墨不敢走快, 路上才耽擱了些。 “外祖父久等了?!卑滋K墨卻只是輕描淡寫一句。 一面上前,一面取下外袍遞給身側的寶澶。 寶澶接過, 拿著外袍去往一側的置衣架。 外閣間中伺候的丫鬟會意去添茶水。 白蘇墨則在靳老將軍一側落座。 許是爺爺同靳老將軍是袍澤之友的緣故,靳老將軍一直待她親厚, 蘇墨也一直對靳老將軍敬重, 這層關系算不得生疏。 初到燕韓京中時,白蘇墨同梅老太太, 蘇晉元一道拜訪魯家, 結果和魯家后人起了沖突,他們初到燕韓, 京中自然陌生, 又遇到魯家的后人犯渾, 雖說有爺爺的關系在旁人也不敢造次,可若是傳了出去,難免以訛傳訛,說國公府的家眷仗著國公爺,在京中胡作非為,幸虧靳老將軍仗義出手,才解了當時的燃眉之急。 而后她與同錢譽的婚事,也是由得靳老將軍一力撮合。 否則,爺爺這關豈會這么輕易過? 靳老將軍是錢譽的外祖父,便也是她的外祖父。 尤其是這段日子以來的朝夕相處,讓白蘇墨更覺靳老將軍親厚。 國公爺不在,但靳老將軍的照顧,和靳老將軍常年在軍中養成的風骨,都讓白蘇墨覺得一股熟悉的親切與心安。 靳老將軍是一直同她和錢譽住在錢家老宅的。 說來,此事也與靳夫人有關。 白蘇墨同錢譽新婚不久,錢父和靳夫人便帶著錢文和錢銘搬回了新宅住。 照說她與錢譽新婚,是應當多與靳夫人走動的,也應每日在靳夫人跟前說話。 可那時爺爺才剛離京,她心中多少有些不舍,有時不難免出神,有時也會念家,但此處畢竟是錢家。 梅老太太是過來人,也旁敲側點在白蘇墨跟前提起過。 通透之人不必言及過多,梅老太太是點到為止。 蘇墨自幼時起,是梅老太太在蘇家帶在身邊的。 蘇墨自小的性子,聰慧,梅老太太都心中有數。 世家貴族的底蘊便是耳濡目染,有世家的底蘊在,凡事則知輕重,有分寸,錯也錯不到何處去。 后來蘇墨被國公爺接回國公府,多是國公爺看著長大的。 國公爺是蘇墨的至親,雖對蘇墨少有嚴苛,但國公爺在軍中素來以嚴厲著稱,對蘇墨的教養也自然不會因為少了嚴苛而落下。 只是所謂大行不拘細謹,國公爺常年在軍中,后又退居朝堂,對內宅之事又哪有梅老太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