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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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恒路和褚時逢不同,方恒路出身世家,不少世家子弟和軍中之后都想憑著家中關系,在方恒路麾下鍍金,最后都碰了一鼻子灰,還不乏有人干脆被一本參到了陛下跟前。 朝中上下都拿他無輒。 方恒路是直性子的人,他連國公爺都敢頂撞的人,意見不合之時,甚至一幅要與國公爺大動干戈之勢。 但就是這樣的人,一旦看中一個人便是看中了,英雄不問出處,反而顧閱還能在方恒路處大展拳腳,也是跟方恒路不介意世俗眼光分不開。 其實以方恒路的能力和才干,應當遠不止駐守東北邊疆這樣這般簡單,也是正是因為方恒路這不討喜的脾氣,在朝中不分敵我,四處樹敵,不乏得罪了旁人,也沒拉攏過一個朋友,再加上慢慢的,陛下也不怎么能容忍他的性子,于是到如今,方恒路便也都屈居褚時逢之下。 但方恒路在軍中的威望是有的,駐軍也都是認方恒路的。 只是褚時逢更會做人。 可要論真才實學,軍中各個都心如明鏡。 嚴莫是沒想到會在途中遇到方恒路的人。 此番先是國公爺命路上急行軍,既而又在此處遇到顧閱。 而方才看國公爺的模樣,似是并不驚奇此處有人迎候。 嚴莫眉頭微攏,心中忽得涌上幾許蠱惑,而這幾許蠱惑又在腦海中迅速串成一處——昨日國公爺的孫女才新婚,國公爺今日便要自燕韓京中離開,只能是國中出了要事;國公爺自晨間離京開始,這一路自燕韓出京都在急行軍,是想甩掉相送的人,換言之,是不想讓人知曉行蹤;而眼下,國公爺又似是知曉方將軍會派人來此處迎候…… 方將軍是駐守蒼月東北的封疆大吏。 眼下正是冬季。 冬季,北方游牧一族往往會糧食緊缺。 而一旦糧食緊缺,北方游牧一族便會選擇直接南下擄劫和搶奪財物。 巴爾一族又善騎射,族中之人自幼在馬背上長大,各個驍勇善戰,若不是蒼月國力雄厚,又在東北屯有重兵,巴爾一族同蒼月在邊界又豈會只有小摩擦,十余年來卻從未有過正式的交鋒,更勿說敢公然進犯之舉。 可周遭諸如長風,燕韓,西秦幾國卻不同。 幾乎年年都受巴爾鐵騎南下sao擾之苦。 今年和往年又都不同。 今年算是暖冬。 既是暖冬,巴爾這端又一直沒有大動靜,朝中大都認為今年邊疆定然安穩。 就連周遭的長風,燕韓和西秦諸國也都罕見的安然處之,臨近諸國都將此歸功于近年來巴爾內部的紛爭,認為巴爾內亂初定,需要休養生息一段時日,再加上今年又是暖冬,巴爾一族應當不會有旁的動作才是。 思及此處,嚴莫心中卻忽得有些遲疑。 他在禁軍中任要職,時常在宮中行走,軍國大事多少有些耳聞。 聽聞巴爾一族在這十余年來內部紛爭很大。 強大的部落不斷兼并弱小部落,部落之間又通過結盟形成了相對穩定的制衡,從早前的七八十個部落盤踞在北部一帶,輪流南下掠奪,到近兩三年來,只剩下了不到兩成,也就十個來部落。其中,只有四家鼎盛,其余部落要不名存實亡,要不直接成為附屬。 都說這十年來巴爾內亂,消耗掉了巴爾內部的精銳勢力,便是年年南下掠奪擄劫也都不似早前勇猛,更似不想戀戰,見好就收,故而朝中不少人看衰巴爾,但也有官員擔心巴爾一族不過緩兵之計,在內部勢力達到平穩制衡后,怕是會揮師南下,轉移族中矛盾,也趁機桑食漢人領土。 此番論調在早兩年的時候曾引起不少恐慌,可這兩年間巴爾一族一直不見有多大動靜,朝中的聲音才不了了之。 而眼下,顧閱是代方將軍來此處迎候國公爺的。 莫非…… 嚴莫不禁咽了口口水,眸含錯愕,轉眸望向國公爺——聽聞,國公爺的獨子便是在十余年前同巴爾一族的戰爭中遇到大雪封山,沒有后援,最后,戰死沙場,連尸骨都未取回…… 國中都曉,這是國公爺心中一道不可磨滅的傷疤。 當時國中人人都道國公爺只怕難咽下這口氣,會主動請纓北上,找巴爾一族討回這道血債。當時軍中人人憤恨,想要追隨國公爺北上的將領比比皆是,只要國公爺稍稍動了這個念頭,便是陛下不愿,也只得大勢所趨,隨了軍心。 國公爺卻并沒有。 ——軍中誰人無生死,為國捐軀,是死得其所。 國公爺如廝,旁人又說何? 也正是因為國公爺如此,才平息了這場軍中乃至國中的躁動。 圣心難測。 更尤其是軍心民意洶涌而,更易將人推向浪尖風口。 古往今來,最怕便是功高蓋主。 國公爺在軍中一呼百應,威望已然無人能夠替代,而軍中一眾將領和士兵又因國公爺獨子戰死沙場紛紛請纓北上,百姓當中也不乏呼聲很高者。 這便是撼動天家根基! 天家雖未開口,可國公爺應當心如明鏡。 白家一門忠烈,最后連國公爺唯一的兒子都以身殉國,再是可歌可泣,但落到江山和權力面前,又值幾分? 國公爺能一手將白家帶到鼎盛,也能一手將白家推入萬丈深淵。 但國公爺終究是比旁人看得更清楚明白! 年事高了,早前馳騁沙場留下的一身傷口越發力不從心,只得從軍中退居朝堂,手中的軍權一并交還朝中…… 嚴莫在宮中行走,便自然看得明白。 天家卸了心頭大患,對國公爺更是倚重。 國公爺雖不在軍中,可軍中大事,天家哪一件不找國公爺商議? 國公府的事,天家都聽之任之。 這等信任便來得根深蒂固。 都道天家和太后對國公爺的孫女親厚,可這般親厚,誰說不是國公爺隱忍蟄伏換來的? 只要白蘇墨尚幼,國公爺心中便始終需要權衡。 國公爺只有白蘇墨一個女兒,國公爺要權衡身前之事,也要權衡身后事之策。 便事事謹慎,白蘇墨的婚事也擱置許久。 而這一切,都是天家默許的。 其實天家心中也清楚,白進堂一死,白家除卻白蘇墨已無旁的后人,國公爺沒有行謀逆之事的理由,只是在當時的境地下,軍中聲勢浩蕩,滿朝文武都云集響應,天家這龍椅又如何能坐得安穩? 便是國公爺真順了軍中的呼聲,率軍北上,也討回了這筆血債,白家日后的下場又會如何? 亦或是,等國公爺百年后,白蘇墨又會如何? 而國公爺的以進為退,不僅得了天家的信賴,也得了天家的愧疚。 功不唐捐。 天家心頭又何嘗不想還國公爺一個心愿? 是時機未到罷了。 嚴莫看向馬車一端,顧閱正掀起簾櫳,登上國公爺馬車。 嚴莫嘴角微微勾勒。 “嚴將軍,陛下密旨,請嚴將軍護送國公爺一行,即可往方將軍處?!眹滥韨?,正是先前同顧閱一道而來的幾騎。 嚴莫沒有應聲,只是目光如炬。 離開燕韓京郊幾十余里,周遭冰天雪地,嚴莫京中卻燃起莫名沸騰。 “出發!”再無旁的話語,一句言簡意賅,便勒緊了韁繩。 眾人聽令。 ****** 馬車內,顧閱正與國公爺相向而坐。 “方恒路如何部署?”國公爺開門見山。 顧閱笑笑,從衣袖中掏出一枚白絹,應道:“都在這里了,請國公爺過目?!?/br> 國公爺接過,將白絹徑直在手中展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密密麻麻的崇山峻嶺地形圖,還有朱砂標注的特殊場地和帶了箭頭的行軍圖…… 國公爺目不轉睛看著,良久不著一語,眼中也似往常一般,沉穩,古井無波。 顧閱眉頭微攏,國公爺面色掩飾得再好,卻掩飾不住指尖在微微顫抖。 顧閱也不出聲相擾。 國公爺攥緊掌心,他等這一刻,等了整整十余年。 進堂…… ※※※※※※※※※※※※※※※※※※※※ 錢譽:國公爺,你還有個孫女婿呢! 第145章 春寒料峭 轉眼, 燕韓京中便過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七剛過, 梅老太太同蘇晉元就隨謝老爺子和謝楠一行離開了燕韓京中。 雖然白蘇墨也舍不得梅老太太,梅老太太也想在燕韓京中多留些時日, 但梅老太太這趟遠行時日已長,蘇家家中定然掛念, 手心手背都是rou,梅老太太也不好偏頗。 再加上燕韓國中動亂雖定,可燕韓至蒼月國中路途尚有流寇作亂,有隨行的禁軍在, 梅老太太和蘇晉元這一路必然更為安穩。 當初魯家這等無理取鬧之事, 已讓人難辨是非, 同蒼月國中出使的隊伍一道離開也省去了自行回蒼月途中的麻煩。出門在外不必家中, 梅老太太和蘇晉元也究竟是一個上了年紀,一個尚且年輕, 沒有多少應對突發之事的經驗,能有謝老爺子和謝楠一路照應便是再好不過之事。 白蘇墨心中分得清輕重。 梅老太太也更是心中有數之人。 她若流露不舍, 蘇墨定然更加不舍。 故而離開燕韓京中的日子一定下來, 梅老太太反倒收起了牽掛。 至于為何是元宵之后離京,是因為燕韓, 長風, 西秦和北輿等幾國國中,都有元宵大于除夕的說法。 國公爺匆忙離京, 謝楠便成了蒼月出訪的主使, 燕韓宮中盛情相邀, 謝楠于情于理都要應邀在燕韓京中過了元宵佳節再走。 謝楠在鴻臚寺任職,自然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