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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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幸虧是容徽幫忙,否則她和平陽公主怕都水草扯住,一道沉到水底去了。 可容徽是男子,又是名聲這么不好的男子,容徽將她救上來,便等同于她的名節毀了,沈懷月先前抑了許久,見眼下屋中沒有旁人了,便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 終究是個女兒家,出了這等事,誰心中會好過? 白蘇墨想寬慰,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寬慰的好。 若是沒有容徽相救,沈懷月怕也是被水草拽到湖底了。 可先前若不是沈懷月相救,平陽公主許是也沒了。 最后救人的反倒捉襟見肘,在岸上看熱鬧的反倒安然無恙,白蘇墨頭一遭覺得詞窮。只得讓沈懷月靠在自己肩頭哭,也不好說旁的。 不多時,太后身邊的內侍官來了,說太后和王皇后要見沈懷月。 出了這等大事,自然是要先過太后和王皇后這處的。 內侍官不敢耽誤,趕緊命人將沈懷月帶去。 白蘇墨有些擔心,想一并上前,內侍官攔下,悄聲道:“白小姐,這事兒您就別摻和了,太后和皇后娘娘自有定奪?!?/br> 白蘇墨是國公爺的孫女,又深得太后喜歡,內侍官不敢怠慢。今晨,本就是這內侍官領白蘇墨和沈懷月一道去鳳暖殿的,也知曉白蘇墨和沈懷月交好,這內侍官便額外多說了幾句:“眼下,陛下和二殿下都去了,旁人也都屏退,白小姐你就是跟去也沒旁的法子。再說了,咱們陛下和太后,皇后娘娘都是明事理的人,沈姑娘可是救了公主,還能讓沈姑娘吃了虧去?鴻臚寺少卿沈大人本就是寒門出身,是一步一步做上這鴻臚寺少卿位置的,興許此番是福氣也不一定?” 內侍官的話再明白不過。 鴻臚寺少卿并非京中要職,沈家也并非高門邸戶,若是換作往常,二殿下的婚事怕是同沈懷月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處去,以沈家的家世,便是容徽平日聲名在外,這沈家也入不得天家的眼,沈懷月連做側室的資格都沒有,要入二殿下府邸頂多是做個侍妾。 內侍官會如此說不無道理。 白蘇墨心中揪起。 可沈懷月先前還在憧憬有一日可去西域,若是入了天家門,哪里還能得這般多自由? 況且又是容徽! 白蘇墨垂眸。 ****** 許久之后,也未有消息從鳳暖殿那頭傳來。 但沈懷月落水,由二殿下救起一事倒是在宮中傳開了。 光是白蘇墨這一路,都私下聽見了好幾次。 白蘇墨心底煩悶,這一路旁人招呼她,她都好似幾分恍惚,臨到晚宴入席前,才見得顧淼兒。 顧淼兒也一臉心有旁騖模樣。 見到白蘇墨,也似壓了一肚子的話。 兩人自午宴分開時,便都各自經歷了一番驚心動魄。 白蘇墨這頭是沈懷月跳水救人,而后被容徽救起,然后被太后的人喚去問話。而顧淼兒這頭也好不到哪里去,聽顧淼兒說,她跟了許雅一路,許雅一直想甩開她,她中途也確實被許雅甩開了,尋了許久才尋到。 白蘇墨詫異:“她單獨去見誰了?” 顧淼兒悄聲道:“應是約了沐敬亭,許雅她……許雅他……” 顧淼兒有些說不出口。 “到底怎么了?”白蘇墨心底微顫。 顧淼兒附耳道:“許雅應是想旁人見到她私會沐敬亭,然后衣衫不整,可誰知來的人卻是許相……許相當下臉色就變了,扇了許雅兩耳光。幸而當時沒有旁人,許相臉色難看,也未同我說話,便臉色黑著,直接帶了許雅離宮了?!?/br> “你說什么?”白蘇墨驚得說不出話來。 顧淼兒做了個“噓”聲的姿勢,輕聲道:“你不知我先前都怕死了,許雅她這是腦子糊涂了才會做這些事情,也虧得沐敬亭是個腦子清醒的,否則還不知鬧出什么亂子來。你是沒見到先前許相的模樣,許相早前是最疼許雅,可許相對許金祥是棍棒相加的,蘇墨,我真怕……” ※※※※※※※※※※※※※※※※※※※※ 對不起菇娘們,最近兩天用了防盜章,今天開始沒有了 請大家見諒~ 另外6k的防盜章替換成9k的,大家不會吃虧噠。 今晚還有一更,趕緊去碼去啦 晚上再見,么么噠 第67章 塵埃落定 真怕她被許相打死! 真怕她將沐敬亭拉下水! 真怕她將沐敬亭拉下水的同時, 也讓她自己聲名掃地, 讓許府聲名掃地, 淪為京中貴女圈的笑柄。 …… 她們自幼一同長大,顧淼兒是說什么都想不到許雅會做這些! 難怪她之前會對白蘇墨惡言相向, 難怪她之前在白蘇墨面前咄咄逼人,恨不得出口便能將人重傷,原來, 竟是沐敬亭的緣故。 顧淼兒心中比早前白芷書院之后還難受上幾分。 許雅為何要如此? 今日是太后壽辰,許相此時卻忽然帶了許雅離宮, 哪能不遭人非議? 這宮中哪個是傻子! 顧淼兒興嘆。 可許相也是對的,世上沒有紙能包得住火,若是再在宮中多呆,興許會生出旁的亂子。的確應當趁著宮中無人知曉,趕緊先離宮去, 免得夜長夢多, 再出旁的事端來。 其實照理說,此事應會沿著顧淼兒的擔憂發展。 許相忽然帶了許雅離宮,宮中定會眾說紛紜。 可沈懷月忽然落水, 又被容徽救起一事卻毫無征兆席卷了整個宮中,宮中都在竊竊私語此事, 還有誰去留心許相和許雅離京了? 宮中這頭本是太后的壽辰,又忽得來了這么一出, 更是手忙腳亂。 沈懷月和容徽全然充當了許雅一事的擋箭牌。 直至晚宴時候都幾乎沒人留意。 顧淼兒心底唏噓。 只是太后壽辰的晚宴, 太后, 陛下和王皇后均遲了,雖無人主動提及,各個心中都是心知肚明了,太后等人遲遲未到怕是同沈懷月和二殿下一事脫不了關系。 照說這類事情處理起來倒也簡單。 左右一個落水,一個救起,湊成一對便成了。 只是這鴻臚寺少卿沈畢本就是寒門學子一步步做上來的,沈懷月的出身做不上二殿下的側室。陛下雖然處處責罰二殿下,但有心人稍稍想一想,便又能摸得出其中一二,就是二殿下這般胡鬧,陛下都還維護,是內心真疼愛這個兒子。 可稍加打聽,便應知曉,今日沈懷月是救王皇后的女兒驕陽公主才落水的,這事兒便不同了。就算不看沈畢的顏面,還需得看王皇后和公主的顏面,否則人沈懷月為了救公主落水,好好得卻成了二殿下府中的侍妾,這傳出去不是打王皇后和公主的臉嗎? 所以都在猜測,陛下應當成一對美事,抬了沈懷月做側室,這事便迎刃而解了。 聽聞早前陛下就同二殿下去了太后的鳳暖殿,可眼下都過黃昏了,竟還未到晚宴上,可想而知,此事怕是出了曲折! 但這當事人就容徽和沈懷月兩個,還能出什么紕漏? 自然只能是一個不愿娶,一個不愿嫁。 但沈畢在朝中連權貴都算不得,沈懷月便是心中委屈也不能抗旨不準,想也想得到應是另一個不干了! 這事兒便成了難題! 今日都知曉沈懷月落水了,救她起來的人是容徽。 然后容徽死活不娶! 這沈懷月日后還怎么做人? 白蘇墨心底也為沈懷月捏了一把汗,要說這京中一等一的混賬羔子非容徽一人莫屬,連陛下和太后都拿他有氣無處使去。 若容徽死活不愿意,最后還是在陛下和太后的逼迫下娶了沈懷月,日后吃虧的也還是沈懷月。 白蘇墨幽幽一嘆。 沈懷月這般仗義的女子,怎么就攤上了容徽這么個潑皮無賴的! 白蘇墨指尖都微微攥緊。 晚宴都過了小半個時辰,廳中才見國公爺和沈畢一道入了廳中。白蘇墨見到爺爺來,心中才舒了口氣,卻見爺爺臉色不是很好看。 而一側的鴻臚寺少卿沈畢卻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蘇晉元本是同白蘇墨一桌,見國公爺來了廳中,蘇晉元便去了臨側。 蘇晉元看了看白蘇墨,白蘇墨也一幅不知如何回事的表情,爺爺早前交待過,晚宴前他怕是就會回府,連白蘇墨都不知他還在宮中,看這模樣,應當還是同沈畢沈大人一道從太后鳳暖殿那邊回來的。 這事兒便蹊蹺了。 蘇晉元心中頓時不好預感,白蘇墨也忽得心底上提。突然想起容徽早前就慣來拿她當幌子,動輒便是非她不娶! 莫不是……此番又來了? 所以陛下和太后才迫不得已將爺爺請了去? 思及此處,白蘇墨心底一沉,難怪眼下見爺爺的臉色如此難堪! 定是容徽又扯了她出來當擋箭牌! 果真,白蘇墨悄聲問:“爺爺可是自鳳暖殿回來?” 國公爺看她一眼,輕聲道:“此事與你無關,你聽聽就好?!?/br> 爺爺這般說,便是事情壓下來了。 換言之,也真是容徽那家伙借機生事。 容不得白蘇墨多想,陛下攜了太后和王皇后也來了廳中。廳中皆盡起身,男子拱手,女子低頭相迎。 天家威儀不能失,今日是太后壽辰,落座之后便由碩帝親自舉杯,邀場中一道恭賀太后壽辰,廳中復又紛紛起身,一道暢飲。 而后是歌舞助興,期間觥籌交錯,把酒言歡,半分沒有提及早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