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_分節閱讀_167
我爸對我做下這種事,連黑布袋套頭綁人都干出來,真是非??梢?。 不過,土匪綁票,是為了勒索我的家人。我爸綁我,就是為了教訓我一個。 人把我拖出了地牢,也沒有放我回書房。我在路上還嚷,問他:今天的經不用抄了? 問了好幾遍,一開始他不答,后來大約不耐煩了,突然暴吼一聲,道:再跟老子耍心眼兒,我雇十個和尚來給你念經! 我“???”了一下,一下子沒轉過那個彎,不曉得他這是什么意思。架著我的衛兵中,有一個湊近我的耳畔,與我附耳道:少帥,您就別犟了,少說兩句吧。大帥正在氣頭上,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您再惹他生氣,連您一塊兒斃了,再給整十個和尚回來超度超度您…… 哦,是這樣啊。 我心下微涼,以前沒想過我爸會對我動這個心思。就算我干盡惹他生氣的事,也沒想過他也有可能除去孽子、以正家風什么的。我沒想過我爸可能會殺我,甚至從不相信他會對我動殺機。 我不曉得,自己以后還能不能繼續保有這種相信了。 我爸讓人把我鎖在臥房里,每日只供給一餐。 只給吃一頓就算了,還要大聲說出來,非常鄭重其事地當著我的跟前宣布,特別不給我面子。 說到底,還是要挾居多,嚇唬居多。 而且著人給我上鐐子,弄得真的很像那么回事。他們撤開,我即站起來,拖著鎖鏈沙鋃沙鋃來回走了兩步,立刻有人依照我爸的意思,聲色俱厲呵斥我道:你是細皮嫩rou,平素沒受過這樣的罪! 我心說我怎么了我,我怎么就沒被人銬過了,我豈止被人銬過?老子遭人綁過票、登過未來船、跳下過兩萬米的高空、會過宋太祖、進過蓬萊島似的實驗室……我是什么人,我是曹士越啊,民國第一大惡人,你們以為是白叫的? 想人家研究穿越的開山派祖師爺,陳虞淵陳大教授,見到我都曾抱住我的腰腿,尊我一聲“太老爺”——雖然是叫錯了,他也沒覺得我不配??! 手銬腳鐐而已,一天一餐而已,你們嚇唬誰? 我冷笑了一聲,清清嗓子,對著我爸投在門窗毛玻璃上的黑影兒,提足了一口中氣,且歌且唱且吟誦,道:暴酒難逃三江口,順流而下醉得快,嚇!順流而下東海飄——我爸在外頭冷笑:很好,還覺得是“群英會”呢,急著,你是周郎你爹也不是黃蓋,你折騰我可不愿挨。 說完,他真的讓人關門落鎖,自己撒腿走了。留下影影綽綽好像得有三五個衛兵,就在門外轉悠,啥也不干,就看著我。 我爸走掉以后,我就坐在床上發愣,心里想我到底干啥了?明明我也沒干啥,他為什么待我越來越差? 殺了佟老爺子后,他又殺了張文笙,現在居然演變到不給我飯吃,要逼我跟只見過一面的女人結婚。 這跟賣兒賣女有啥區別?他自己想要孫子,自己生去??! 飯我真的可以不吃,但這委屈我是一點兒都不想受。 我正想著,他就算是送飯來我也不吃餓死也不吃……那后窗就開了道縫,張文笙從屋頂上一翻躍下來,不聲不響地,他就滑進了我的窗口。 才一會會兒沒見,他不知從哪里搞了一套軍裝穿著,又把臉涂過,乍看就是跟那些滿臉油汗的新兵蛋子沒有差別。 他溜進來,見到我,這頭一句話就是:我都聽到了。 我沒好氣,也不敢太大聲讓衛兵發現問題,只恨恨地咬著牙根道:你聽到什么了?我爸要兩個陌生女人跟我結婚? 張文笙道:都聽到了,我跟著你們下的地窖,人多眼雜,沒人注意到我。白老板的情況我也知道了。 我心中一喜:那你來我這兒干嘛?先去救他! 他站在床邊,看著我,也就光是看著,并不說話。 我覺得他耽誤光陰,趕忙又道:你不用看著我,我被我爸鎖在這里,人又跑不了,你還能再回頭來找。我爸雖然給我減了飯,又沒說不給我吃飯。你去救白老板,他被我折磨得,手腳都開始爛了!你快把他帶出去,找個好醫生看看。 張文笙等我叨叨完了,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早上你還沒吃吧,面包吃不吃? 城里有洋人開的鋪子,也賣洋人的飯食。我爸買給我吃過,但我們不大吃這個。我是斷乎沒想到,張文笙居然還去光顧過一回,如今在他的外衣里頭,塞了一塊面包。 乃是用油紙包著的。畢竟塞得很緊,已經壓扁了,變成了實面餅。但他突然拿出來,我還是十分驚喜。 張文笙看著我的吃相,似乎很滿意,便笑道:你吃這個,還想吃什么,我去給你拿。 我其實不算太餓,也不很想吃面包??墒撬丝逃羞@份心意,我說什么都不會辜負,當即撕開面包往嘴里塞了個滿。 想答話卻是不能了,聽見他問,我含含混混,對他示意道:隨便! 張文笙點點頭:別吃你爸給的東西,我怕他給你下藥。 我剛剛拿起桌上的茶水,倒了杯昨夜的冷茶要喝,聽他這么一說,我又不敢喝了。離開的時間長,我也不確定這茶有沒人動過手腳。 微略不甘心,我好容易才把面包咽下去,開了口問他道:我爸能下什么藥?我總是他的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