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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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等將來衛羌繼位,說不定封她個長公主當當,他這個世子算什么? “雯兒不能教訓你,我這當母妃的也不能?來人,請家法!” 下人們一時沒敢動。 平南王妃大怒:“我還沒死呢,就指使不動你們了?” 兩名下人忙呈上戒尺。 平南王妃拿起戒尺,對著衛豐背部打下去。 她多日不思飲食,手上并無多少力氣,戒尺落在穿著夾棉袍子的衛豐身上,感覺不到太多疼痛。 可心頭的屈辱憤怒遠超身上的疼痛。 衛豐跪在地上,任由戒尺一下接一下落在背上,垂下的眸底仿佛結了冰。 也因此,并沒有看到衛雯的欲言又止。 平南王妃打累了,氣喘吁吁把戒尺一扔,斥道:“滾回房去,好好想一想你錯在哪里?!?/br> 等衛豐掉頭走了,平南王妃還氣得手抖。 她萬萬沒想到,素來還算乖順的小兒子長大成人了,反而叛逆起來。 難道是平南王府前些年太過順風順水,月盈則虧,水滿則溢? “母妃,您別氣了,二哥是一時犯了糊涂……” 平南王妃苦笑著拍了拍衛雯的手:“雯兒,也只有你貼心了,可惜你陪不了母妃太久?!?/br> 衛雯挽住平南王妃胳膊,嬌嗔道:“女兒不想嫁太早,想陪您一輩子?!?/br> 放眼京城,并無讓她看入眼的男兒,她才不愿隨隨便便嫁人。 好在貴女比尋常百姓家的女兒晚嫁漸成風尚,還能得兩年自在。 “說的什么傻話,給你挑個好人家,母妃才能真正放心?!?/br> 衛雯垂眸抿唇:“女兒還不急,不是還有二哥么?!?/br> 平南王妃一怔,心思動了動。 或許給豐兒娶了妻,能收一收他混不吝的性子。 男人啊,無論多大,只有娶妻生子才能真正懂事。 衛豐自是不知道平南王妃起了給他娶妻的心思,回到屋中隨便換了一件外衫,沉著臉走出了平南王府。 離著天黑尚有一段時間,青色的天際浮著幾縷暗紅。 這么一點紅鋪不成絢麗晚霞,只讓心情不佳的人覺得凄清。 衛豐不知不覺走到了青杏街,遙遙望著那迎風招展的青色酒幌出神。 新換的小廝神情惶恐:“世子,王妃吩咐了,您不能再在外頭吃酒了——” 一句話未說完,就被衛豐推到一旁。 “滾開!” 他又不是犯人,去個酒肆還要被個小廝管著? 跟在后邊的幾名護衛追上來,攔在衛豐面前。 衛豐狠狠瞪著幾人,冷笑:“你們真是好樣的?!?/br> 幾名護衛拱手:“世子莫要為難小的們?!?/br> 衛豐深深吸了一口氣:“好,我不喝酒,我去酒肆坐坐,只吃菜總成吧?” “這——”幾人不由面面相覷。 衛豐撞開一人,大步向有間酒肆走去。 酒肆才剛開門。 “雅室有人了么?” “雅室還空著呢?!?/br> 衛豐面無表情道:“帶我去雅室?!?/br> “噯?!奔t豆脆生生應一聲,領著衛豐上了樓。 衛豐把小廝、護衛留在外頭,獨坐在雅室中喝茶吃菜。 雅室一面窗子對著走廊,一面窗子臨街。 衛豐心情煩悶,不知不覺走到臨街的窗邊,支開窗子向外望去。 光線尚好,青石板的街道看起來樸素干凈。 衛豐的目光很快被走來的人吸引。 那是一個尚帶著稚氣的美貌少年,臉上帶著純真歡快的笑,正凝視著身邊的……一只白鵝? 衛豐視線落在白鵝身上。 那真是一只很大的白鵝,伸長了脖子能有半人多高,威風凜凜,氣勢十足。 最惹眼的是白鵝頸部打了一個漂亮蝴蝶結,瞧著竟不像是正經下蛋吃rou的鵝。 衛豐只覺古怪又可笑,不由笑了一聲。 第288章 異樣 這聲笑很低,并沒有引起美貌少年的注意,反而是那只系著蝴蝶結的白鵝伸著脖子往這邊看來。 “大白,你看什么呢?”負雪抬頭,隨意瞥了一眼。 他看到站在窗邊的衛豐,下意識一笑。 十三四歲的美貌少年唇紅齒白,這般揚唇一笑就好似春陽在冬日破云而開。 衛豐只覺心頭一跳,迅速離開了窗邊。 躲在窗內的他神情一陣恍惚,卻又忍不住悄悄往外看。 那少年與白鵝漸漸離開了視線,到這時他才看到少年身邊還有人跟著。 跟著少年的那人,好像是有間酒肆那名叫石三火的伙計。 衛豐靠著窗邊墻壁,神色茫然。 他剛剛莫不是瘋了,怎么會見到一個少年心生異樣? 衛豐用力抹了一把臉,可少年揚唇一笑的模樣依然在腦海中徘徊不去。 他有些慌,快步走回桌邊扶著桌沿微微喘了口氣,接連倒了兩杯茶喝下才平復了心情。 那突如其來的異樣仿佛隨著茶水被灌下肚而煙消云散了。 可新的問題來了:茶水喝太多,想要去凈房。 衛豐起身準備回府,然而沉甸甸的肚子不允許。 他只好慢慢走出去,一步步下了樓梯。 跟著來的小廝與護衛以為世子這就打道回府,暗暗松了口氣。 誰想到等結了賬,就聽衛豐問了一聲:“方便讓我用一下凈房嗎?” 被問的是盛三郎。 盛三郎先是一愣,隨后笑道:“好的,客官隨我來?!?/br> 人有三急,這種事能給方便還是要給的。 盛三郎沒有多想,領著衛豐進了后院。 這個時候,石焱剛好帶著負雪與大白從后門進來。 衛豐一眼看到負雪,腳下一頓。 “客官怎么不走了?”盛三郎問。 衛豐收回視線,忍不住問:“酒肆又來了新伙計嗎?” “沒有啊?!笔⑷呻S口回道。 “那少年瞧著面生?!毙l豐說不清自己此刻是個什么心思,話題不受控制往少年身上扯。 盛三郎看了負雪一眼,笑道:“他不是新伙計,是我表妹的面首?!?/br> 衛豐猛然停住了腳,一臉詫異:“面首?” 盛三郎也被自己給嚇住了。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表妹有面首這種事如此習以為常的? 不好,他這是近墨者黑??! 盛三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衛豐亦是心思起伏。 生得這么好看的少年,居然是駱姑娘的面首! 他登時有種想要鳴不平的感覺。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腦海中浮現少女嬌美的容顏,又覺得這么說不準確。 反正駱姑娘太過分就是了。 玩蛇,還養面首! 石焱終于忍不住提醒:“咳咳,你們站在茅廁門口,不覺得難受嗎?” 盛三郎與衛豐同時回神。 衛豐快步走進凈房,過了一陣子走出來在井邊洗了手,一抬頭對上了大白鵝的視線。 看著膘肥體壯的白鵝,衛豐笑著與大白鵝旁邊的美貌少年搭話:“今日酒肆是要做全鵝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