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人計
許冠言單手支著下巴,無精打采的用筷子挑著殘留下來的飯粒,語氣頗有幾分幽怨的說道“既然不是給我介紹,那你和我說這事干嘛???” 老姐發出一聲輕哼“你少在我這裝傻充楞,我什么意思你還不清楚么?” 許冠言眨了眨無辜的眼睛,說道“不清楚?!?/br> “我的意思和爸一樣,也是讓你去省腫瘤醫院的胸外科實習,蘇子瑩在那正好能照顧照顧你?!?/br> “額,姐,您這美人計用的是不是太明顯了點!”許冠言遲疑了一下,然后很是小心翼翼的說道。 “少廢話,不去的話就去留學,或者來津門陪我演戲?!崩辖闳匀粵]有放棄蠱惑許冠言陪她去演戲的想法。 “不不不,不去不去” 許冠言嚇得直搖頭,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利索的腿腳,生怕它哪天會脫離自己而去。 “那你就去腫瘤醫院的胸外科實習吧,事情就這么定了?!崩辖愀蓛衾涞南铝藳Q定。 許冠言一陣發懵,趕緊出聲反對“不是,你等等,什么什么玩意就這么定了啊,老爸不說把選擇權交給我了么?到你這怎么就直接去腫瘤醫院胸外科了??!” 省腫瘤醫院什么地方??!那接待的幾乎都是身患癌癥的患者,胸外科更是動刀動槍的地兒,讓他去實習,萬一在手術臺上他一個緊張或者暈血這毛病犯了,他丟人不丟人暫且不說,到那時候他就真是害人害命了。 “是啊,老爸是說把選擇權交給你了??!”老姐坦然承認了事實。 “那” 老姐沒有讓許冠言把話說完。 “爸是給了你選擇權,但我沒有把選擇權給你啊?!?/br> 許冠言臉上升起一陣潮紅,最后對著手機屏幕用力的伸出大拇指,沉聲說道“行,你狠” 沒辦法,誰讓他在老許家的地位排名最低呢? “別跟我用這種深仇大恨的語氣,你瞅瞅自己的德行,一個學醫的對自己的醫學水平都沒有自信?!?/br> 被老姐不留情的鄙視了一頓,許冠言有些不開心,說道“我本來就不愿意學醫,而且腫瘤醫院的胸外科平平常常都是上大型手術臺,我還暈血?!?/br> 許冠言真心覺得自己學不來醫,讓他去靠醫術救人、掙錢吃飯,他總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老姐說道“什么事不是慢慢積累經驗來的,你現在根本不用擔心你在手術臺上出現什么醫療事故,在你沒有那個實力和積累之前,就算你想上手術臺,人家醫院也不會讓你上去的,放心吧!” “至于暈血的話呢,見得多了自然就好了!” 許冠言扯了扯嘴角,說的倒是輕松,他大學五年什么血沒見過,可最后,暈血這個毛病不還是沒好么。 “要不,你就來我這?!崩辖阍僖淮握f出這句話。 “打擾了,告辭?!?/br> 許冠言翻了翻白眼,就要掛掉電話,然而恰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趕緊說道“對了,姐,你給我打點錢唄,我上班發工資之后立馬還你?!?/br> “錢?你要錢做什么?爸媽每個月不按時給你生活費么?!崩辖沣读艘幌?,問道。 許冠言尷尬的笑了笑,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來自老爸老媽的99 個未接電話,雙腿有點發軟,他有種感覺,失傳已久的夫妻混合雙打可能距離自己不遠了,這個時候好像還是出去避避比較好。 這個事,他也沒跟老姐隱瞞,直接就說了,然后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要出去自己租個房子住,培養一下自己的自主生活能力,姐,您看?” “這樣??!” 老姐想著家里那個親爹對待許冠言的態度,覺得他確實需要躲一段時間,沉吟了一會兒,就答應了下來“行,不過你別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了,蘇子瑩剛回春城,也在找地方住呢,你們兩個干脆合租一間房吧,還方便點?!?/br> 許冠言騰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膝蓋磕在桌檐上發出“咣”的一聲也不覺得痛,隨便揉了兩下,不敢置信的說道“真的?” “當然真的,不過你把你那點小心思收斂點,別在蘇子瑩面前給我出洋相?!?/br> “一定一定?!?/br> 許冠言畢恭畢敬的答應著,臉上燦爛的笑容始終未曾褪去,說道“親愛的jiejie,老弟祝您新劇大賣,人氣蹭蹭的往上漲,和太陽肩并肩” “滾蛋?!?/br> “得嘞?!?/br> 掛斷了電話,許冠言在眾多學弟學妹怪異目光的注視下傻笑了一陣,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當然,臨走前也沒忘了把餐具放到餐具回收處。 東北人民大學南區學生二公寓,524寢室。 “咣” 寢室門被一腳蹬開,狠狠的撞在某人的柜子上,許冠言抖擻著沾著汗水的襯衫,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抬頭看著其他三名室友亂窩窩的床鋪,大喊道“哎哎哎,別睡了,都起來了!” “”三個亂窩窩的床鋪絲毫沒有回應。 “個個睡得跟死豬一樣?!?/br> 許冠言搖了搖頭,抬腳走向衣服胡亂擺設的陽臺,準備把自己和這群貨的衣服都給收拾了,就當飯后勞動了。 同時,這也是最后一次了。 這是一個畢業季,象征著分別和離開。 到了這個曾經或許不以為意的日子,即便很早以前想過,但當這個日子到臨的時候,心中也不免多了許多的唏噓、傷感、不舍 大學同窗五年,在同一個寢室也待了五年,作為室友,人和性格不同,多多少少出現過不愉快的矛盾和摩擦。 但那些不愉快的經歷,在畢業季的這段日子已經徹底的消散,剩下的只有純粹的友情情誼。 自從畢業典禮之后,他們524寢室的四兄弟就為了至高無上的友誼經歷了長達一周的醉生夢死,每天玩的癲狂,喝的五迷三道,走路畫蛇更是經常的事,所幸他們校區夠大也安全,能讓他們找回寢室。 今兒一早,許冠言最先醒來,迷迷糊糊的緩了大半天,下樓吃了個晚飯,胃才舒服了不少,意識也真正清醒了。 可,他沒想到他回來,這三只豬居然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酒量簡直差的可以,比他還差。 許冠言心中正在感慨著,寢室二號床鋪上忽然抬起來一條瘦長的手臂,像是落葉一般自然垂落下來。 “啪?!?/br> 像是街頭拍西瓜熟不熟的動靜,手掌很巧合的拍在了許冠言的頭上,錯不及防的許冠言嚇得脖子一縮,感覺心都哆嗦了一下。 而那只手掌還在許冠言的頭上揉搓了一下,有點好奇和探索的意思。 許冠言躲了一下,抬頭往上一看,臉色頓時黑了,說道“骨頭棒子,你是不是故意的?!?/br> “嗯~” 那只手臂忽然極為自然的伸展開來,二號床上也響起漫長的呻吟聲,其中含著很濃的起床氣。 “什么玩意??!” 那手掌往下夠了兩下,想要重新摸到許冠言的頭。 許冠言躲閃了下,看著那雙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手,皺了皺眉,嫌棄它礙事,就揮手打到了一邊去。 “嗯?” 二號床鋪的主人終于察覺到不對勁,收回手臂摸索了一下,拿起一副黑框眼鏡,從床上探出一張很瘦的臉,這張臉和皮膚有些發白,眼圈發青黑色,半睜半瞌著直勾勾的眼睛戴上眼鏡,然后盯著許冠言,看了好半晌,才迷迷糊糊的發出聲音“原來是你??!西門慶,我還以為睡睡覺有頭熊進了寢室呢,骨頭那么硬,毛發那么多” 一看這貨就睡懵了,許冠言翻了翻白眼,對他沒好氣的說道“趕緊起床,瞅瞅都幾點了,起來收拾收拾寢室,走了之后好讓給學弟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