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染山河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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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久久未上,想來是那小兒嫌棄他的寒酸了。但青年并不在意,他閉著眼睛,那神情很是享受但又有些悲傷,其間他握著劍柄的手越抓越緊,最后連骨節都被掙得泛白了。直到一曲終了,他才走上去欲坐到那人身邊。 “這不是你坐的位置?!?/br> “哦?”青年笑了笑,但還是在他對面坐了個穩當,“既然先生所等之人未到,那我坐上一坐又有何妨?” 那人收回目光后一句話也不說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琴囊。 “怎么,先生要走?” 那不起身,已將包好的古琴抱到了懷里。 “當年聶政為報父仇不僅自毀容貌,還入深山中苦學琴藝十余年。不要說韓王了,聽聞當他身懷絕技返回韓地時已無人得?!?/br> 聽得他這話,彈琴之人立馬停了步子。 “后來聶政方成為名滿天下的琴師,等終于有機會進宮為韓王彈琴時,他才從琴腹內抽出匕首刺死了韓王。這故事,先生一定熟悉得很吧?” “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這秦王可不是不當年那個癡迷于音律的韓王,高先生要是想效仿恐怕是不能如意了?!?/br> 那人轉過身來,終于正眼瞧了瞧青年,問道:“你是什么人?” 青年喝了一口桌上的酒水,“在下張良,字子房,高先生叫我子房就好?!?/br> 那人坐回也桌邊,半晌才回道:“高漸離?!?/br> “子房久仰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br> “是嗎?可我卻從未聽過‘張子房’之名?!?/br> 聽出其中譏諷的張良淡然一笑:“子房只當先生生得慧眼,能懂我這鳳鳴之音,誰知子房是錯把燕雀當成了鳳雛?!?/br> 高漸離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想著這人好口才,雖然年紀輕輕的說起話來卻自信凜然,他若不接話倒是自己在貶低自己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br> 張良跟著他起身,本來他跟高漸離只是偶遇,但看這人反應是打算結識自己了。這樣也好,他聽說這高漸離是琴劍雙絕,就是性子孤傲了點,這樣的奇人他真想打打交道。 三年過去了,這還是高漸離第一次回自己的住處。這地方隱在山中,少有人煙,不大的屋子里除了琴譜就是長短不一的劍,看來這人不僅有琴心還更有劍膽。 招待張良坐下后,高漸離才問道:“你怎么認出我的?” “這有何難,高先生在天下素有美名,我聽這一首曲子就自然認得?!?/br> “我在那小店中彈了大半年的曲子沒有一人認得,怎么今日倒被你認出來了?可見,你說的不是真話?!?/br> “這個,先生自當高才,但子房也不是尋常人,先生怎可拿子房和那小店中的庸人相比?”張良笑了笑,卻把話鋒一轉的問道:“但子房聽曲中之意,莫非先生真想效仿聶政?” “我這曲子只是悼念故友,并沒有他意,更和當年的聶政無關?!?/br> “先生說的故友是荊軻?” 聽張良道出這兩人的名字,高漸離的手不禁一顫。荊軻,這名字自那人離開后他就沒聽到了??伤€是裝作一副平靜不過的樣子,為張良溫上了一壺酒。 “子房還以為先生彈此曲是暗含了刺秦之意呢?!?/br> “你錯了,我沒有想去殺誰,這曲子也不過是隨心而起。何況當年荊軻去秦國行刺我是不贊同的,可惜他沒有聽我的,他一心只向著太子,想著要報答他的恩情。其實嬴政有何該死之處呢,天下諸國有哪一國不想一合天下,嬴政身為秦王不過是做了為君為王應做之事,倒是荊軻不該為了太子和秦王的國事混在其中,最后枉送了性命?!?/br> “哦?”這回答倒是讓張良驚訝得很,他端起那尚未溫好的酒,說道:“聽先生的意思,是怪那燕國太子利用了荊軻了?” “王佐之人對他人就只有利用之心,難道還有其他?只是荊軻身在江湖其心仍然有如赤子,但這天下之事從來和他無關,荊軻之所以去秦國不過因為太子曾經搭救于他,他才不得推辭。而太子殿下,我沒有任何埋怨之意,他雖是王公但也有些江湖豪氣,如今身死真是可惜了?!?/br> “往日摯友死于咸陽,先生心里就沒有一點怨恨?” “怨恨……”高漸離摸了摸茶杯,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這是荊軻自己所選之路,就算要怨我也當怨我自己,只怨我當時沒有能力阻攔于他,難道我還能去怨恨他人,去怨恨秦王?” 看高漸離這樣子不像是在說謊,張良失望的喝了杯中之茶,“我有一位故友也是死在咸陽,死于刺殺秦王一事上。當時我看著他行事卻無能為力,當真怨恨不已?!?/br> “哦?” “那正是荊軻大俠行刺之后的第二天,你說巧不巧?” 高漸離終于有些動容的露出了一些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