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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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壓下揶揄的心思,說道:“另外,兇手凌晨進院,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本沒必要縱火,但他卻縱了火,這可能說明其有縱火癖?!?/br> “或者,大人可以打探一下,附近是不是這樣的青年、青少年,他們個性孤僻,或自己住,或與父母同住,不大與人言談,以前也曾點過誰家的柴火垛?!?/br> “最后,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兇手兇殘,不管殺人還是放火都能讓他得到極大的滿足,我覺得他可能就藏在外面的人群中,從早上有人圍觀火情開始,一直到現在?!?/br> 司豈目光一凜,“此話可有依據?” 紀嬋道:“那元陽之事有依據,其他只是經驗之談,司大人可以不信。但司大人要清楚,一旦人散了,就很難在兩天內找到兇手了?!?/br> 司豈沉吟片刻,果斷地走出屏風區。 紀嬋回到解剖臺,與小馬一起縫合剩下的尸體。 小馬問道:“師父,能抓到兇手了吧?!彼莻€聰明人,對紀嬋亦有所了解,就算聽不到她說什么,也能司豈的反應中揣測出一二。 紀嬋道:“有六成把握?!?/br> 兇手是單身、強壯、少言寡語,小時候放過火,一直在現場,并可能與死者發生過沖突,應該不太難找吧。 小馬點了點頭,“那可太好了,徒兒就知道師父一定能行?!?/br> 左大人吃了一驚,問道:“司大人去抓人了?” 王虎和牛仵作也驚訝地站了起來——這里明明沒發現任何有利的線索,怎么就抓人了呢? 紀嬋“噓”了一聲,“一刻鐘后見分曉?!?/br> 左大人有些困惑,走到屏風邊,向外看了過去。 司豈在,捕快在,官兵也都在。 該維持交通的還在維持交通,之前跟街坊交談的還在繼續交談,左右顧盼的,依然在顧盼著。 他回頭瞥了紀嬋一眼,問道:“紀仵作驗尸手法熟練,學很久了吧?!?/br> 紀嬋說道:“不是很久,但師父博學,平日里練習也多?!?/br> “練習?”左大人不明白。 紀嬋道:“是的,我家是賣豬rou的,屠戶?!?/br> 左大人又摸了摸鼻子,出了屏風區。 他在外面站了片刻,見那漂亮官員從人群中鉆過來,便往前迎了兩步。 “抓住他!”外圍突然傳來司豈一聲斷喝。 官兵、捕快,以及司豈,從四面八方朝南面跑了過去…… 人群中大亂,呼喝聲、吵嚷聲、叫罵聲不絕于耳。 “護駕,護駕!”左大人拔下短劍,高喊著朝那漂亮官員沖了過去。 十幾個護衛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將那漂亮官員層層疊疊地圍在中間。 紀嬋手上一頓,“護駕?” 牛仵作已然跪了下去,“皇上在此啊?!?/br> 王虎剛縫完女孩的尸體,趕緊跑出去看了看,但護衛把人包裹其中,他只看到一個黑腦瓜頂。 紀嬋想了想,卻沒想出哪位該是皇帝,便也罷了。 她就是一下九流,跟皇上離著十萬八千里,愛誰誰吧。 第12章 這邊尸體縫好了,那邊嫌犯也抓住了。 紀嬋功成身退,脫下防護服,翻過來折好,再將工具用油布包裹嚴實,收在勘察箱里,說道:“走吧,回客棧,師父請你吃頓好的,下午就回家?!?/br> 王虎有些驚訝,問道:“紀先生不去衙門嗎?” 盡管他不清楚紀嬋跟司大人說了什么,但知道司大人聽了紀嬋的話所以才抓到了人。 紀嬋道:“不去,又累又餓,堅持不住了?!?/br> 牛仵作十分不解,“紀先生立了大功,為何要走?” 紀嬋笑了笑,“我只是幫忙而已,功勞都是司大人的?!?/br> 開什么玩笑,又是皇帝又是大臣的,她一個仵作往前湊什么熱鬧? 司豈總歸不會虧待她的。 小馬挺了挺胸脯,師父淡泊名利,他這個徒弟也覺得與有榮焉。 兩人出了屏風區。 看熱鬧的老百姓已經散了,所謂的皇帝和那位左大人人影不見。 老鄭牽著兩匹馬正等在外面,見紀嬋出來,立刻迎了上來,“紀先生辛苦,天祥樓已經備好午宴,回去就能開飯?!?/br> “多謝鄭大哥?!奔o嬋也不多說,翻身上馬,一抖韁繩就朝北面去了。 老鄭隨后跟上,欽佩地看著紀嬋挺拔修長的背影,對小馬說道:“人抓到了,十有八九就是兇手,你師父真乃奇人也?!?/br> 小馬喜氣洋洋的,“那是。在我們襄縣的女子中,我師父若認第二,定無人敢認第一?!?/br> 老鄭笑了笑。 何止襄縣,便是京城也沒有這般能干的奇女子吧。 他之所以不說,只是礙著一眾貴婦不敢宣之于口罷了。 待三人走遠,對面的胡同里走出兩個人來,其中一個正是那位容貌漂亮的年輕官員。 “左言,你見過比紀仵作更……厲害的仵作嗎?”他笑著問左大人。 左大人名言,字慎行,泰清帝的皇叔怡王的第八子,生母出身低微,但其本人聰敏好學,深得先帝和怡王的喜愛,官路恒通,與司豈同為大理寺少卿。 左言拱手說道:“皇上,此子年紀不大,容貌清秀,但這驗尸的本事的確了得,微臣心服口服?!?/br> 漂亮的年輕官員正是當今圣上,年號泰清。 泰清帝頷首,又道:“你聽見他與司大人的對話了嗎?” 左言道:“紀仵作刻意壓低了聲音,微臣離得遠,不曾聽得清楚?!?/br> 泰清帝大概想起了什么,“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邁著方步朝馬車走了過去。 左大人摸摸鼻子,“皇上,他到底說了什么?為什么他一說,司大人就抓人了呢?” 泰清帝斂了笑意,擺擺手,“沒什么,走吧,去大理寺,看看結果如何了?!?/br> 大理寺的大門被老百姓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吵吵嚷嚷,像菜市場一樣。 “為啥抓大生啊,那孩子一向老實?!?/br> “老實人才好當替死鬼呢?!?/br> “也不見得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吶?!?/br> “是這個話。我告訴你,別看陳大生身高體壯,一腳踢不出兩個屁來,人可懶著呢,天天窩家啥也不干,連個媳婦都娶不上,就是生出些歪心思也尋常?!?/br> “誒,不是說你兄弟家的柴火垛就是他點著的嗎?” “別提了,當時沒抓著手,人家不認?!?/br> …… 泰清帝就在距離人群不足一丈遠的馬車里。 他喝了口熱茶,滿足地翹起唇角,桃花眼里興味十足。 左言放下茶壺,試探著問道:“皇上,難道那仵作都說準了?” 泰清帝點點頭,“確實都說準了?!奔o嬋同司豈說那番話時,他就站在屏風外,只隔著一張木板,自然聽了個正著,一個字都不曾錯過。 左言愣住了,喃喃道:“這也太玄了,驗尸沒驗出什么來啊?!?/br> “走吧,進去看看?!碧┣宓勐氏认萝?,左言也趕緊跟了上去。 二人穿著官服,經過人群時現場陡然安靜了一下,等人進去了,才又“轟”的一聲鬧開了。 “聽說上面有旨意,讓兩天內破案,大生這回真活不了啦?!?/br> “你聽誰說的?” “誰知道是哪個官,反正聽見了?!?/br> “這不行,我得去問問?!?/br>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努力擠到最前面,對守大門的衙役說道:“幾位兄弟行個方便,大生是我表弟,他打小就老實本分,絕對干不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我想進去給他做個證?!?/br> “本分個屁!”一名衙役大聲呵斥道,“死者的首飾都從他懷里搜出來了,不是他是誰?” “???” 所有人都愣住了。 泰清帝和左言進了大堂。 司豈和幾位順天府、都察院,以及刑部的官員趕緊站了起來。 泰清帝示意司豈不必拘禮,繼續審案,他二人快速從衙役身后通過,在兩個空著的偏座上坐了。 堂下跪了十幾個人,為首的是個身高體壯的少年,大約十七八歲。 他很狼狽。 衣裳破了,頭發亂了,臉上脖子上多了八九道血槽,一雙三角眼直勾勾地看著司豈。 沒有害怕,更沒有慌張,神情極為冷漠。 膝前的地面上散落著幾樣首飾,七八個銀錁子,還兩張票面十兩的銀票被風吹到司豈的公案前。 他身后跪著的是他的父母,母親哭天抹淚,父親呆若木雞。 死者家屬在最后面,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少年,像是要吃人一般。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