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的劍_分節閱讀_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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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朗凝聲答道:“有新的蠱王出現了?!?/br> 王樵向卑明真人道:“大師,我明白了?!?/br> 老人正輕輕按著一名女子的背脊,念誦真言咒祛除痛苦,果然似讓她好受了一些,聽他所言,微微頷首道:“你想明白什么了?” “自身難保,也未必不能救人。我旁的想不明白,但我知道……如果只念自己的喜樂哀愁,旁的人我不知道,但我是決然吃不好,睡不香的?!?/br> 卑明微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王樵捏緊了手心?!拔乙囋嚲人齻?。我曾經成功過一次,但這樣的……我也沒有把握。求大師幫我?!闭f著便把當時如何為貝衍舟拔除蠱毒的情形說了一遍。 老道捻須頷首,思索道:“你能替旁人拔蠱,是因為這鳳字上小周天自行運轉的作用。但毒氣卻散不出去,是因為你自身不懂得周天運作,內外貫通融一的心法。所以你上一次替人拔蠱,便把蠱毒引入了自身肺腑,再加上真氣走火,缺盆四溢,脈息大亂。我教你正宗的玄門呼吸之法,能夠呼吸以踵,將毒素下沉至腳底以接天地?!蓖蹰砸粍C,知道這正如沈忘荃所教的“猶夫水,澄之既久,而其濁者自沉”的法子,只是他原以為“有物沛然下降至丹田”已經是極限,誰料還可以直至足底?卑明道:“功力再深時,便如溫水逐層下滲,到雙足心,直至入地三尺,以至于更遠。此是致虛守靜、純任自然的大法,能不能悟,端看造化,也就是‘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的境界,也就是你說的吃得香睡得安穩,心無塊壘,意無牽絆,那時候便可‘呼吸以踵’了。當你以足跟呼吸,世界便能倒轉過來看,這天下的毒多半也不能害你。若你能達到,再多的蠱毒,也不過是從你體內走過一遭,便匯入自然中去了?!?/br> 王樵此時已將自身生死置之度外,反倒毫無介懷,一笑道:“不管行不行,也已經顧不得了,先試試再說?!碑斚律焓职醋∶肪胖扌目谛M根之處,另一掌與卑明相抵,老道打坐向天,掌心至罡內力醇如夏日旭光,令人一見之下,通體舒泰,渾身豆大汗水登時蒸出四肢百骸。卑明口述吸踵心法,一面助他催動掌心鳳文小周天。他真氣一入王樵經脈之中,眉頭不覺一擰,“咦”了一聲,道:“奇怪!”王樵問:“怎么?”他微微笑道:“不妨事,我本以為你先前內息隨缺盆四溢,經脈定然枯涸得差不多了……誰料你有高人點化,何不早說?” 王樵對經脈一無所知,自然不知這其中的關竅,不知當初沈忘荃助他息風化雨,看他將前塵舊夢一飲而盡,風雷偃息,四下雖然內息如海洶涌澎湃,但到底是天清月明,知道此子是百年不世出的奇才,心中大是喜歡,道:“你聽過大禹治水的故事嗎?”王樵一愣,道:“自然聽過?!鄙蛲醯溃骸皟认⑷绾樗簽E,經脈如河道壅塞,難道不能學一學大禹治水的法子嗎?” 王樵笑道:“難道咱們有息土嗎?” 沈忘荃道:“我是說,‘堵不如疏’?!彼⑽⒁恍?,道,“我們一講到真氣歸流,總是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但為什么要局限于此呢?一旦經脈壅塞,就無藥可救,走火入魔。難道沒有一條自定的、全新的路,只要能自成周天,又干嘛要囿于常理所限?” 王樵若有所悟,道:“啊,就像你在手心里寫的那一個‘鳳’字?其實便如同一道有始有終的河流,他們都說,那聯結了掌心小周天……覆映全身,小一便是大一……” 沈忘荃點一點頭,幻身而立,一柄明玉劍無形無色,又在手中?!拔医棠阋惶讱w元陣法?,F在,引導它們去生成新的江河湖海,你有沒有這種氣概?自造一個新的鴻蒙,做自己的造物之主……只有到了那時,人才能算是自己的主人?!?/br> 王樵全然不知自己在無形中學會了‘十二歸元陣’,經脈自成一系,無人可同。只覺得這一次想要逼出香宛體內的毒素之時便不像先前那般艱難,引用卑明真人的雄渾內力時,仿佛借風引水,暢快無比;只是作為蠱盆的女子早已身體百骸全與蠱根纏結一處,即便逼出毒素,卻也難以根除,但只這一下,那似乎要吸干她精氣血rou的蠱根終于無力似的掙扎起來,臉上重新出現了血色和人形;而一直處于蠱母控制下的神識也似乎終于清醒,本能痛苦地開始斷斷續續地呻吟,像是身體里有一部分什么在奮力抵抗。那疼痛和斗爭讓蠱根幾乎掀翻肌骨,讓王樵悚然想起當初喻余青受過的折磨,但好在這殿內的桂香有催眠麻醉的功效,否則光是這疼痛,便可能讓她抗不過去;汗水洇濕了發根,在臉側的布巾上匯成小小一灘。但這是好兆頭;她若不是有力氣和這蠱對抗,那榨干的精神會連汗水也不及生出來。 王樵也感到自己依據心法口訣,逐漸達到兩腎湯煎、氣自下沉,濁氣入踵的地步。還差一點。不是距離上,而是心境上的,他隱隱感覺到沈老師在提點著他,自從化形為分川定海的無形劍氣后,他再也沒有出現過。那很危險,你要小心。我覺得你現在到這一步還太快了……你還沒做好準備。你根本沒有明白…… 我沒有辦法,他對自己說,也像是對沈老師在說,倒不全是為了救人,只是……我得做點什么。什么都好…… 他心念轉時,已用功到頂處,真華聚頂,濁毒聚踵,只覺渾身沸然如蒸,十二歸元一如百川匯海,只差一隙便可突破這多少修煉玄門之人也難以領會入門的“踵息至圣”大關的關鍵,卻只聽一聲巨響,仿佛半空一個霹靂擊下,一股至寒冽風猛地襲來;渾身一悚,睜眼看時,只見月華如練,恰至蟾口;萬燈如鬼,漫山遍野熒熒而照,與月色交相輝映,是為蟾圣守靈。蟾山萬鬼守墓,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刻: 那斷龍石從當中劈下,數萬斤的巨石如裂帛一般碎成數段,由內撞開,倒撞在兩側。一道人影從墓門緩緩而出,被月色籠在當中,如霧如煙,只見他手持一柄漆黑無光的重劍,端得是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姿容清絕,當世無雙。一時間天地寂然,仿佛所有人一瞬都屏住呼吸,怕吐氣一吹便把這幻影吹得散了。 卑明真人喝道:“凝神!”可哪還來得及?王樵只覺得氣息一亂,奔騰難止,又復逆轉,雙氣相激,胸口登時塊壘如山,郁悶無比,神思心情,全不知所起,更不知所去,一口鮮血登時噴了滿嘴腥甜,可眼光仍只黏在那人身上,不敢置信地喃喃道:“……阿青?”